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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离。”
突然有人叫她,一把冷冷的嗓音。
流离抬起头,看到孟诺枫朝她快步走来,眉宇间一丝警惕若隐若现。他停在她身边,伸出手抓住她另一只胳膊,猛地用力想把她拉过去。却拉不动她,许寒铭只闲闲攥着她的手,那力道几乎就能捏碎她的手腕。流离被两人困在中间,胳膊慢慢酸疼起来,就快要端不稳手里的咖啡。一旁的阮凝似乎是被这幕吓到,嘴唇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看许寒铭,又看了看被他紧紧攥住,毫不起眼的宋流离。胸口逐渐发紧,像堵着块什么东西,让她喘不过气来。
孟诺枫拉不回流离,脸上有了些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看着比自己小两岁的,如今已与自己一般高的许寒铭,缓缓开口:“有什么事非得跟我助理说。”
许寒铭仍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嘴角却渐渐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他抬眼看着他,半晌,才说:“别以为东西在你身边,我就拿不走。”
话音刚落,流离右腕一松,端着的咖啡突然就被许寒铭拿到了手里。
许寒铭端起咖啡,漫不经心尝了一口:“味道不错。”没再看谁一眼,转过身,迈着闲闲的步子离开了。流离恢复自由的右手慢慢垂到身侧,夕阳下,许寒铭的背影在她视野里逐渐缩小,最后终于拐过街角,倏忽消失不见。
另一只胳膊仍被孟诺枫紧紧抓着,流离往下抽了抽,总算让他松开了手。一旁的阮凝仍在紧紧盯着她,眼睛里压抑的愤恨就快要让她引火烧身。流离心烦起来,对整个世界都不顺眼的心烦。她抬起头,跟孟诺枫说了一句:“我重新去买咖啡。”,见他没什么意见,转身走开了。
手里剩下的一杯咖啡,被空气晒的温凉。流离送到嘴边,浅浅尝了一口。
蔓延在舌尖的,却只有浓重的苦味。
、第十七章
1
孟诺枫的脾气越来越差,他本就不愿接戏,在镜头面前没法儿装模作样说些酸兮兮的情话。可制作方出的酬劳让公司不忍拒绝,他被高层孜孜不倦的教导烦得不行,这才肯接下这部戏。
没想到接了戏日子更不好过,那些台词他简直不知道编剧是怎么想出来的,根本就说不出口,常常拍到一半突然停下来,把导演气得够呛。可碍于他的商业价值,导演只好隐忍不发,从没骂过他一句半句。
剧里饰演女二号的是个香港演员,普通话说得惨不忍睹,拍戏时只能用粤语。她进组后,孟诺枫的脾气发得更大。他听不懂广东话,根本就不知道这女人叽里咕噜说的都是些什么。对方的话听不懂,他的台词就无处可想,就算想起来也不知道要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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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在她哪句话后。孟诺枫彻底没了耐心,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衬衫,转过身突然就走,也不顾灯光摄像导演一干闲杂人等,罢演了
导演连忙跑过来,好脾气地劝他:“路蕊不会说普通话,你多担待,后期是要给她配音的。”
孟诺枫却不给导演一点儿面子:“我自己的台词都懒得记,还让我记她的”
导演见没一点儿转圜余地,只好赔着笑说:“这样行不行,路蕊的戏往后推推,等她学好普通话再补。”
孟诺枫总算没有反对,导演抹了把额头的汗,跑过去叮嘱了路蕊几句。留着齐肩发型的路蕊绷着嘴巴重重点着头,一副虔诚满怀的样子。
孟诺枫的脾气流离早就习惯,见他歪倒在躺椅里休息,把怀里抱着的黑色外套打开,替他盖上了。不过几分钟,孟诺枫就睡着了,呼吸缓慢平稳,脸上也没了清醒时让人惧怕的冷峻。他的睡眠一向很好,不管周围多么嘈杂,总能迅速沉睡下来。
天边几抹流云缓缓飘过来,遮住不温不火的太阳。宽阔视野里,到处看得到枯黄的草和破败的树。初夏的故事终于过了初夏,剧组不用再费尽心机营造出绿意盎然的样子。男女主角浪漫的重逢将在这里生硬地表演出来,不管孟诺枫拍摄时多么敷衍,刻在屏幕里的他跟阮凝的拥抱,都会在光影衬托下真实得不真实起来。
手边暂时没什么事可做,流离拿过鼓鼓囊囊的书包,从里面翻出一本小说看了起来。是在离开北京前买的一本书,一直放在行李箱里,前几天才无意间翻了出来。故事有些平淡,好在文笔不算太差。她一页页看下去,看到过半的时候,一张照片从书页间轻飘飘掉到了地上。
流离弯下腰把照片捡起来,翻转到正面。
层林尽染的公园背景下,三个人安静地坐在长凳上。一位四十多岁的优雅女人坐在中间,一脸的平和幸福。孟诺枫坐在右边,有些不耐烦地微微皱着眉。
而最左边的男生,亚麻色的头发,细碎蓬松的刘海,精致俊美的五官。他吊儿郎当坐在那里,满身痞气。却莫名地,让人感觉出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
原来是在这里见过他啊。怪不得第一次透过门洞看到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冷风忽然吹了起来,脚边的荒草斜斜弯出一个整齐的弧度,在空气里飒飒作响。流离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把照片仍旧夹进书页,站起身想给自己找件外套穿上。刚把背包打开,邢盟就远远走了过来,冲她说:“跟我来一趟,有点事儿让你去办。”
流离不明所以:“什么事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流离看了眼躺椅上熟睡的孟诺枫:“不用跟他说吗”
“不用。”
“知道了。”
流离想了想,还是把触到一角的外套放回去,拉好背包拉链。
要去哪儿,她不知道,也没再问,默默跟在邢盟身后一语不发。脚下枯黄的野草连绵而生,她踩上去,又离开,一路听到窸窣的,草茎折段的声音。恍惚间抬起头,突然发现天上的流云着了火。
一整个季节的流云都着了火。
流离走了。孟诺枫听到她的脚步声,微弱的,更微弱的,最后消失不见的。
他在躺椅上慢慢睁开眼睛。身上的厚外套似乎还带着她怀抱的温度,以及双手的压痕。
而流离是真的走了。不知何时会回来。更不知会不会再回来。
2
邢盟的车门不知道在哪儿蹭上了颜料,流离坐进车后发现自己袖口上沾了一小块红色墨水,烙在白色毛衣里,格外显眼。流离用手去擦这块墨迹,却是越擦越脏。
去了一所高级公寓,流离仰头看着气势非凡的建筑,一时间微微有些眩晕。邢盟仍在前面走着,带着她穿过重重门禁,搭上电梯,最后停在一所门前。
邢盟刚刚按下门铃,门就自动开了。流离站在房前,踟蹰着不敢进去。邢盟转过身,伸手拉了她一把。
房子果然如她想象的那般,富丽堂皇,布局精巧,豪华得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偌大一间客厅里,只看得到他一个人,他正坐在软绵绵的地毯上,背对着他们打电动。亚麻色的头发,俊逸挺拔的背,拿着手柄的一双手骨节分明而又修长。流离看着他的手,不由再次出了神。
“人我带到了。”邢盟把流离往前推了推:“我走了。”
流离睁大了眼睛,转身想拉住邢盟,却只摸到一片空气。门被重新关上,流离跑过去拧了拧把手,却是纹丝不动。她心里着起慌来,转过身看着客厅里的人:“许寒铭,你什么意思”
地板上的人勾了勾嘴角,脸上浮起丝笑意:“孤男寡女的,你说我什么意思。”
他一向轻浮惯了,流离已经习惯,闭着嘴不再理他。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她半天没再说话,屋子里只听得到纷乱嘈杂的游戏背景音。许寒铭终于放下手柄,从地板上站起来,转过身朝女孩看去。
他本要说些什么,视线里却突然映入一团脏兮兮的红色印痕,它浸在女孩白色袖口处,在夕阳里刺目地闪着亮光。
许寒铭的话硬生生断在了喉咙,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他看着面前安静又倔强的女孩,一个画面瞬间闪进脑海。
却短暂得让他抓不住。想得起来的,和想不起来的。找得到的视觉,和找不到的知觉。
仿佛是过了很久,他抬起脚缓缓走到流离面前,问她:“我是不是见过你”
流离抬起眼睛,一双澄澈透明的眸子纳闷地瞧着他:“你当然见过我啊,前几天我们还见过面呢。”
她答非所问,可她不自知。
许寒铭回过神来。或许是自己想多了,那个浅淡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