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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哪怕半点和别人交流谈天的*,每日只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跟着他们上车,下车,住宿,吃饭,存在感稀薄得如同影子一般。起初蒋凝秋也试着和他没话找话地闲聊,武云起倒是有问必答,态度丝毫不令人觉得敷衍,但是蒋凝秋依旧能感觉到,他对于这些事情毫无兴趣。
这是个乍一看惊艳,仔细瞧深不可测,进一步了解后索然无味的男人――对于武云起,蒋凝秋如此评价。前世梦境与目标一号带来的神秘感和牵绊感随着朝夕相处而逐渐消退,她已经不再对对方抱有最初那般浓烈的兴趣。但是如果放任这个索然无味的家伙独自去临清,她又不放心。还真是个难以抉择的局面……
蒋凝秋正在头疼,突然听见房门被轻轻叩响。
这么晚了是谁?蒋凝秋心中疑惑,走了过去。一开门,却是愣住。
那个“索然无味的男人”,此时就站在她的门外。
“蒋姑娘,”武云起的肩上背着包裹,一副整装待发的架势,“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这不才一更天?”蒋凝秋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随后才意识到这句话的重点,连忙又补充,“辞行?你要去哪儿?”
“诏书上命我在六月十五之前上任。我白日里已向王知县打听过,从此处步行临清,日夜兼程,十日可至。”
开什么玩笑,连着走十天,你当你是远足队员不成?蒋凝秋想也不想便劝阻道:“有我在这儿,岂能让你两条腿走过去?况且如今厉州境内并不安稳,武公子一个人上路,太危险了。”
“那便请蒋姑娘借我一匹马。”武云起却坚持,“我独来独往惯了,至今为止从未遇险。身无长物,自是连剪径山贼都不愿意多看两眼。”
蒋凝秋叹了口气。“武云起,”她头一次直呼青年的姓名,“你就这么巴不得甩开我们自己走吗?”
武云起一怔,半垂下眼帘。为了避嫌,两人只站在门口说话,他的大半张脸都遮掩在走廊的阴影当中,越发看不清表情。
“我没有耽误行程的必要。”他淡淡道,“救灾粮是蒋姑娘的,不是我的。”不等蒋凝秋开口,他抢先道,“若是蒋姑娘打算每走一处便停下来一次,难道要我一直跟在旁边?”
又不是不按时送你过去,你步行也是走,跟着马车也是走,就不能稍等一两日?你怎么就这么自私――蒋凝秋心头火起,刚要脱口而出,话却噎在了喉咙口。她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虽然自己已有打算,但武云起却并无配合的义务。若是强求,自私的反倒是她了。
“我也很想与你一同早日赶往临清,查出雷鸣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但是如你所见,这里还有很多饥民需要救济,我来到厉州的初衷便是为了帮助他们,怎么能一走了之。而且旱极而蝗,瘟疫与其他灾害也是相伴而生,不小心提防着,我实在放心不下。”
“蒋姑娘为何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便能救得了所有人?”武云起突然问。
“……能救一个是一个,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面前饿死吧?”
“分发粮食,预防蝗灾疫病,有什么是需要蒋姑娘亲力亲为,不能由旁人替代的?”
“这……”虽说她在的话队伍会有个主心骨,但其他人似乎还并没达到缺了她就不行的地步。
“粮食仅有数百石,而两州灾民何其多。蒋姑娘在每地只停留一日,每人只发放两个窝头。你救了他们今日,又如何能救得他们明日?”武云起的语气竟似是有些咄咄逼人起来,“粮食再多,终会消耗殆尽,到那时,蒋姑娘便再救不了任何人。”
“我怎么不能?”被“救不了任何人”这几个字所刺激到,蒋凝秋张口反驳,“我……”
“用你的‘法术’?”武云起再次抢白。
蒋凝秋猛然噎住。
自从那一日在对方面前用了烟雾弹,她的心里就一直悬在空中,忐忑不安地等着武云起问到这桩事。可是后者却似是选择性失忆了一般,丝毫没有对当日他们是如何逃脱的产生半点疑问。蒋凝秋惴惴了几日,甚至拐弯抹角地问了两三回,武云起都毫无反应,她这才放下心来。如今已过了二十多天,她都快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却没想到青年竟是毫无预兆地在这时候提起。
现在想来,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要瞒着对方的自觉。似乎是下意识地,她在尚不熟稔之时,便对武云起抱有了一份莫名的信任。
不过……这好像不是现在的重点。
“我理解蒋姑娘忧心百姓、亲力亲为才肯放心的心情,然而事有轻重,无法两头兼顾之下,只能权衡之后取其重者为之。”见蒋凝秋默然不语,武云起又道,“若是蒋姑娘依旧无法决断,便由我再向前往临清这边加一个筹码。”
他的目光坦率澄澈,直视入蒋凝秋的双眼。
“我需要你。”
蒋凝秋的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我需要你。”对面那位仁兄居然好死不死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势单力孤,需要你做帮手。”
……是做打手吧?
不合时宜的小心思在一瞬间烟消云散,看着武云起脸上淡定又正直的表情,蒋凝秋忽然觉得有些啼笑皆非起来。
“你说得对。”她有些无力地垮下肩膀,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面面俱到本来就不可能,我又不是神。既然如此,不如专注于问题的根源所在。”
听到她如此说,武云起的脸上竟然难得地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既然蒋姑娘已有决断,我便不打扰了。”在蒋凝秋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他解下肩上的包袱皮,展开抖了一抖,叠起来拿在手里,“明日一早,再会。”
说罢,青年施施然离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蒋凝秋依旧呆立在门口,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好、像、又、被、这、混、蛋、给、坑、了!
作者有话要说:跪了!我居然忘记昨晚设置了存稿箱,结果前一半就这么发出去了!
好在已经是一个完整的情节_(:3∠)_
说六千就一定会六千,今天晚些时候还有一更,小伙伴们等我!【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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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倒计时
很多年以后;再回顾在厉州最后的那段时光;蒋凝秋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出乎意料到有些荒谬的结局。尽管雷鸣山的问题确实得到了解决;武云起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其他的一切却似乎都成了一场笑话。至少;如果当时已经知道了那个消息,她绝不会像曾经那样担忧、焦虑,心急如焚。
但同时她也庆幸自己被蒙在鼓里。不清楚局势;她就不会知道武云起将平安无事;不知道武云起平安无事;她才会为了赶到对方身边而拼尽全力;没有拼尽全力,她也就不会……
不过当然,当蒋凝秋站在河堤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眺望着远处夜幕之中、如卧虎一般盘踞在河流当中的大坝时;对于接下来几日会发生的事情,她尚且一无所知。
决定武云起命运的最后期限,还有十日。
“你确定?”她问。
“尽管时间很短,范围很小,量也很低,但那确实是一场雨。”许愿灵回答,“虽然爆破不需要赶在下雨天,但既然你要做戏,我还是建议你做全套。”
蒋凝秋深深吸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无人得见的焦躁。“五天后。”她说,“太晚了。武云起每在秋山城多待一天的时间,便多了一分危险。”
“根据目标一号的分析,他的性命不会受到威胁。你应该相信他的缜密……”
“他那是在赌!”蒋凝秋有些恼怒地打断了人工智能的发言,“赌颜时是自己人,赌李湛不会狗急跳墙,赌不会有其他的意外事故发生!是,他之前在皇帝面前也赌赢了,可谁又能保证他次次都万无一失?李湛顾虑着不会杀了他,难道还不能折磨他么?”
一想到青年如今可能正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躺在牢中,她就觉得心脏仿佛被人捏紧了一般,那种牵肠挂肚的感觉几乎要将她逼到了极限。
“容我提醒,你的情绪在失控。”许愿灵依旧冷静,“看来,你的自我疏导与安慰并不成功。蒋信已经将五日后龙王显灵的消息带回了矿坑,如果你提前发动爆破,注定会造成无辜者的死伤。我想事到如今,你已经不再仅仅将这趟出行看做一个任务,而你的所作所为牵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