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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荷吟并未在意,站起身来。“太师今早找上我,说是三日后便启程,前往延平。”她拍了拍蒋凝秋的头,笑意柔和,“等到了那儿,我再想像现在这般悠闲,可就难喽。”
说罢,便哼着曲儿,走出门去了。
“许愿灵。”蒋凝秋望着她的背影。
“嗯?”
“我想帮她。我一定要帮她。”
三日光阴转瞬即逝。
孟荷吟身为将军,自然是要到最前方带领将士的。蒋凝秋抱着弟弟,和大长公主一同坐在马车里,在军队的护送下朝着北城门前进。
透过遮帘的缝隙,蒋凝秋看着外面初成规模的街道,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世事无常。来到古代不过短短四十余日,但回过头来一看,却已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两个月前,我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整天想着要怎么死。”她感慨道,“现在却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空,拼了命地想要活下去。”
“好死不如赖活。”许愿灵总结。
“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你说每天有那么多人死去,为什么唯独我获得了再活一次的机会,又偏偏来到了这里?”
“首先,你并不知道其他人死后如何,所以唯独二字不准确。其次,既然功德许愿机会随机选择宿主,你也可以认为来到这里也是一个小概率的随机事件。”
“这也太随机了点。”蒋凝秋不太满意这种半吊子的解释,“我开发票连五块钱都没中过,怎么可能……”
“高能反应,宿主请注意。”许愿灵突然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前方发现目标一号。”
“目标一……”突然被打断说话,蒋凝秋本来还有些不满,听见后四个字时却顿时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喊出了声,“我去真的假的?!”
周迟与谢擎深那般尊贵的身份,也只是被排在了二号和三号的位置,这位一号又是何方神圣?许愿灵说这十个目标都对这个时代以及她自己具有重大意义,难道……
“我从来不会开无意义的玩笑。”许愿灵回答。
蒋凝秋连忙将弟弟放在一旁,掀开遮帘探出半个身子向外望去。马车此时已出了城门,她下意识回头看,顿时怔住――
久经战火洗礼的斑驳城墙,城门上方两个古朴的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兴芒。
云儿起,起兴芒,十年寒窗志四方。
前世梦中频繁听见的童谣犹如在耳。大长公主在询问着什么,蒋凝秋却没心思去听清。她缓慢地坐回原处,只觉得手心*的都是汗水。
这只是一个巧合……她一遍遍重复地告诉自己。
更多的,她不敢仔细去想。
同时,城楼上。
“先前蒙谢兄以匕首相借,小弟才能在是守城战中保住性命。可惜刀鞘不幸丢失,几度来此搜索,却遍寻而不得。小弟惭愧,望谢兄海涵。”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贤弟不要放在心上。”谢擎深笑着接过少年递来的匕首,打趣道,“贤弟如此态度,反倒令愚兄受宠若惊了。”
少年神色平静:“先前小弟太过自负,言谈间多有顶撞,还请谢兄不要在意。”
谢擎深这次才真正惊讶了起来。他将少年上下打量一番,问道:“贤弟,夫子他……都与你说了什么?”怎么让你连性子都转变了?
少年微哂:“那时我心结未解,言行举止多有偏激。承蒙太师指点迷津,方才幡然醒悟。”他忽然敛了笑,郑重而又直率地看着谢擎深,“谢兄,你我不妨以七年为期,立下再会之约。七年后春闱,恩荣宴上,小弟自会坦诚结交,不再对谢兄有所隐瞒。”
他一直不肯告诉我姓名,怕是担心将来我会利用身份,偷偷为他开方便之门罢。这般清高,倒是有几分憨直有趣。谢擎深想着,爽快一笑,抱拳道:“好。七年后,帝都再会!”
少年报以一礼:“不远送。一路顺风!”
谢擎深骑着马并入车流之中,少年凝视着他的背影,无意地把玩着手中的物事。
“平安郎,平安郎!你找俺什么事?”身后传来刘三的吆喝声。青年汉子爬上了城楼,一打眼,便看到他手中式样古朴、做工却十分精致的刀鞘,“咦,这是哪儿来的?”
“三哥。”少年若无其事地将刀鞘收好,看向刘三,“劳烦三哥今日陪我去城外,将埋下的书箱取出来。”
刘三愣住,随即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平安郎,你终于想通了?自打武夫子过世,又和小石头失散,你总算又振作起来了!”
少年淡笑:“让三哥操心了。良玉素来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而我,如今也已找到了自己该走的路。”
“路?什么路?”
少年转过身去,望向辽远的天际。那是帝都建宁的方向。
“平步青云,执掌权柄之路。”
亦是济世安民之路。
………………………………
第12章 怎么舍得她失望
深夜。
一条火龙在半山腰处逶迤前行,绵延数里,远远望去颇为壮观。到近前看,原来是一群红衣赤甲的骑士,手持火把,跋涉于崎岖的山路之上。
“孟”字大旗迎风招展,旗下两人并辔而行,却是沉默相对。一人着戎装,佩长剑,眉头微皱,神情焦躁;另一人则全副铠甲,背负双枪,面罩遮去大半张脸,只露出明亮有神的眼睛。
又向前行了约莫半里路,军队终于出了树林,周边的地势也平坦开阔起来。背负长枪者四下张望一番,高声道:“传令兵何在?”
“将军。”身后一名士兵打马上前。
“传令先锋军,寻一处适合的空地扎营歇息,明日卯时出发。”
“离建宁不过五日路程,何不加紧赶路?”一旁的少年闻言面露不悦,插话道。
“照本将的话做。去吧!”传令兵有些不知所措,发令的将军却不为所动,摆摆手让他离开了。
“孟荷吟!”少年愠怒地眯起了眼睛,低声喝道。
“此番前去,又不是十万火急,末将自然要顾及到全军人马的精力。”女将军丝毫不受他气势影响,语气轻快得有些无赖,“前方不是还有朔方军与两位王爷么?便让他们先与叛军僵持着吧。还有,”她一夹马腹,“末将在军中化名孟颖,还请太子殿下莫要再叫错了。”
说罢,竟是再不管周迟是何反应,轻抖缰绳扬长而去。
一个月前,早先留在兴芒县的李孝炎、谢擎深等人抵达漳州首府延平城。原本打算就收复帝都一事周详计议,不料却得到了周迟七日前便已带兵启程的消息。深知弟子脾性的老太师只得摇头叹息,奏请圣上命孟荷吟领兵出发,追上周迟,与他一同赶赴建宁。
又行进了约莫半里路,探路的斥候回报,说发现了一处合适的空地。孟荷吟当即下令扎营歇息,自然又惹来了周迟的瞪视。
“女扮男装,编造姓名,居然还一路做到了先锋将军,你们孟家父女,可真是胆大包天。”孟荷吟帐中,不请自来的客人双手环胸,冷冷讽道。
“敢问殿下,我大殷朝律可是有哪一条规定女子不能从军了?”孟荷吟不以为然地反诘。她脱了盔甲,只穿中衣,大剌剌地盘腿坐在胡床上,仔细擦拭着手中银枪。
“终日混迹男人堆中,伤风败俗!”周迟脱口而出。话音刚落便见孟荷吟脸色微沉,心下也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尖刻,可又拉不下面子来道歉,只得尴尬地偏过头去。
孟荷吟无奈摇头。十年间类似的言语她已听了不知多少,若是以往,她定是要将对方揪到校场上,好好较量一番;可眼下说这般话的周迟,却是个身份尊贵、比她小了三岁的毛头小子。和他冲突起来,显然是不明智的。
“殿下的想法,末将自然无法左右。好在一夺回建宁城,末将就会立刻回到扈州,不必整日在殿下面前晃悠,惹得您心烦。”她站起身,随手挽了个漂亮的枪花,将长枪放回架子上,“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还请殿下早早回去歇息吧。”
听见孟荷吟下了逐客令,周迟有些不悦,但想到自己失礼在先,刚涌起的一小点脾气也就消了。于是正色道:“孤是来提点你有关陈国祯的事情的。”
“朔方镇抚使?他怎么了?”
“陈国祯两年前进京述职时,孤曾见过他一面。他确实有能耐,但却是个悖逆无礼的狂徒,连天子与皇家都不放在眼里。若非顾忌着高原上的乌兰人,需要能征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