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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南竹淡淡的道:“我是不是血口喷人张大人自己最清楚。”
    说着便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应证据全部拿了出来。
    侍立在旁的内侍上前接过,呈递到德昭帝面前。
    德昭帝仔细看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
    “张卿。”
    待看完一应物证,他抬头沉沉的唤了一声,之后便沉默不语了。
    张德打了个冷颤,头埋得更深了。
    殿中鸦雀无声,文武百官诚惶诚恐,一些伴君多年的官员更是忐忑难安。
    相比起那些初入朝堂不久的官员,他们更加清楚,眼前的这位帝王,越是沉默的时候越是动怒。
    他们宁愿看到他当场翻脸,也不愿意看到他像现在这般冷着脸什么都不说。
    因为越是这样,等待在后面的越是雷霆之怒。
    张德惶惶然的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在地面。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那件事不是早就已经解决了吗?
    翊王殿下早就已经派人为他处理好了啊。
    现在……现在怎么会被这位初来乍到的定南侯世子抓住把柄?
    德昭帝沉默半晌后,又将那呈上来的证物递给了黄泳,黄泳接过,让那内侍交给了趴跪在地上的张德。
    张德接过只草草看了一眼,便面白如纸抖如糠筛。
    事情不用审问,单看他的反应就知道真相如何了。
    此刻摆在他面前的必定是铁证,容不得他半句狡辩。
    德昭帝面色阴沉,当即将张德革职查办。
    因为这件事还涉及到翊王曾帮他隐瞒。所以原本打算一起为翊王求情的其他人也不敢再轻易站出来。
    翊王的党羽在朝堂上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完成他的嘱托,为他洗清宠妾灭妻的罪名。
    最终吏部侍郎赵琨犹豫着站了出来,说翊王帮张德掩盖罪行之事如果属实,那自然是他的过错,但翊王妃之死却又是另一回事,也该查清才是。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沈南竹的声音却再度在殿中响起。竟然如同刚才参了张德一本一般,又参了他一本,直指他在五年前的一次赈灾事宜中贪污了朝廷的赈灾银两。导致灾情加剧,民不聊生,也是翊王帮他遮掩了下来,命当地地方官员强制镇压了难民。没有上报给朝廷。
    朝堂上又是一片哗然,德昭帝脸色铁青。眼里几乎冒出火光。
    这下众人哪里还看不明白,这位定南侯世子不仅明摆着要跟翊王作对,而且是要把翊王彻底拉下来,绝不给他翻身的机会。
    谁敢为翊王说好话。他就把谁一起拉下去,绝不手软。
    而此刻站在这朝堂上的,除了极个别真正两袖清风的人之外。谁敢说自己是完全干净的?
    这位定南侯世子上任不过短短数月,却连五年前的事情都能详尽的扒出来。谁知道他手里有没有点儿别的什么人的把柄?这其中又有没有他们自己的?
    翊王一党顿时惶恐的垂下了头,谁也不敢再在朝堂上多说一句,生怕这位突然杀出来的朝廷新贵注意到他们。
    而翊王宠妾灭妻的罪名没能洗掉,反而还多了结党营私,打压难民,危害朝廷社稷的罪名。
    这样一来,除非是德昭帝只剩他一个儿子了,否则储君之位是绝对与他无缘了。
    当日的朝会在异常沉闷的气氛中散去了,朝廷上一下少了一位礼部尚书,一位吏部侍郎,最关键的是,随着这两人此次事发,还不知要有多少人被牵连进来,波及的范围会有多广可想而知。
    德昭帝下朝后气冲冲的直奔御书房,一直等候在房中的刘不凡正自己在棋盘上对弈,听见动静头也不抬的向他摆了摆手:“来来来,正好我一个人下棋无趣呢。”
    德昭帝冷哼一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你那好徒儿查出了五年前沧州赈灾贪墨一案,你可知道?”
    刘不凡落下一子,点了点头:“知道。”
    “知道?”
    德昭帝气得跳脚:“既然知道为何不早早上报!既然知道为什么非等到今日才说!他难道不知道这是事关国家社稷的大事吗?这种事也能用来作为打压对手的筹码吗!也能作为他给自己夫人报仇的工具吗?”
    他事先只知道沈南竹要于今日顺势打压几个翊王的党羽,也猜到他会说出一些诸如张德为了瘦马曾犯下命案这样的事情,但他可没想到会听到五年前的赈灾事宜中曾经发生过贪墨的事!这让他如何不气!
    刘不凡却似乎没听到一般,看着棋盘若有所思。
    他哗啦一声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打乱,刘不凡哎呀一声急的跳了起来。
    “你你你……你干什么啊!我正下到要紧的地方!”
    “下什么下!我问你话呢!”
    德昭帝没好气儿的瞪着他。
    刘不凡嗤了一声,坐下将打乱的棋子一颗颗的收回来,边收边道:“你该感谢我们阿竹媳妇儿!要不是她这次出了事,阿竹也不会气成这样,把翊王身边的党羽大大小小查了个遍。”
    “他当初虽然早已准备好对付翊王,可没打算这么急,也没打算把事情做得这么狠,只要把翊王拉下来就是了。”
    “翊王这次是触了他的逆鳞,所以他才把原本的计划提前了这么多,而且还下手这么狠。”
    “就拿沧州这件贪墨案来说吧,因为事发时间过于久远,这些年当地官员的调动又比较大,查起来其实是很费事的。”
    “他原本也不过是无意中发现了一点儿小小的头绪,本打算慢慢查的。谁知道翊王这个时候不小心伤了他夫人,他一怒之下,愣是亲自督办着不眠不休的把事情查清楚了。”
    “所以啊,你说你生个什么气?要不是因为阿竹媳妇儿伤了,这件事还不知道要查多久呢!到底能不能查清也都没准儿呢!”
    德昭帝冷哼一声:“照你的意思,若是没有他夫人受伤一事,这件事可能就不了了之了?我可能直到驾崩那天都不知道沧州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了?”
    刘不凡停下收棋的手。皱眉看了他一眼:“你这是有气没处撒胡搅蛮缠呢?你真以为因为你是皇帝。统领着整个天下,这天下间发生的事你就全都能知道了?”
    他说到这儿嗤笑一声:“恰恰相反,正因为你是皇帝。所以知道的还不见得有常人多呢!”
    德昭帝身子一僵,面皮紧绷,脸色不大好看。
    刘不凡却视而不见,继续说道:“沧州贪墨一案已经过去太久。留下的线索又极少,若是想以此为突破口去扳倒翊王。实非上策。”
    “阿竹是个务实的孩子,若是这件案子不好查,他自然会将其舍弃,去找其他更好更快的方法对付翊王。”
    “除非是没有别的法子。否则他不会在这种费时费力的事情上花功夫,这点你应该也能猜到,我也不会隐瞒。”
    “也就是说。确实如你所说,若是没有梦宝受伤一事。若不是他现在急于扳倒翊王急于打压他的党羽,却又没有更多更好的线索,那么沧州贪墨一案可能真的就不了了之了。”
    “但这难道有什么错吗?沧州一案是由翊王极其党羽造成,只要拔出了他们,最终不还是达到了惩戒的目的吗?那这件案子本身是不是被翻出来又有什么区别?”
    “那毕竟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而不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他能查出来自然最好,查不出来你也怪不得他什么!五年前他可还没有踏入朝堂,他可还只是个孩子呢!”
    德昭帝怔怔的看了他半晌,忽然噗嗤一声轻笑出声:“看不出来,你这么护犊子呢?”
    刘不凡白了他一眼:“我没儿子,阿竹就等于是我的儿子,你信不过我儿子,我自然要给你甩脸子!”
    他可是看出来了,刚刚德昭帝是真的对阿竹动了怒,是真的不信任阿竹了!这时候不甩脸子什么时候甩!
    德昭帝无意提起他无子的旧事,一时间有些语塞。
    见刘不凡已经将棋子全部收好,又开始一颗一颗的往棋盘上摆,便抓过一只棋盒,也开始往棋盘上落子。
    “我今日冷不防听到这样的事,真是气坏了。”
    似乎是在解释他刚刚发脾气的原因。
    刘不凡哼了一声:“你不是听见这件事生气,你是因为自己以前不知道这件事生气!”
    因为当惯了皇帝,习惯了掌握大局,不知不觉得就生出了一种天下之事皆该掌握于手的感觉,而这感觉又分明是一种错觉。
    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