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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着一堆散碎的玉石。
    “大哥。”陈儒纶在这人面前收住脚步,轻轻叫了一声。
    那汉子却充耳不闻,仍旧只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大哥。”陈儒纶只得又叫了一声。
    “嘛事?”汉子头也不抬,瓮声瓮气扔出两个字来,像锤子般砸得陈儒纶的脑门儿嗡嗡直响。
    “我想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海商下海?”
    “下海?”汉子猛地扔掉手上玉石,抬起头来,双目炯炯地看着他,眸底蹿动着鲜红的血丝,看上去甚是可怖,“这年头他妈的谁还下海?”
    陈儒纶吃了一惊,好半晌才定下神来,继续试探道:“大哥别动怒,我也不过随口一问。”
    汉子冷冷瞅他一眼:“这不是你这等公子哥儿呆的地儿,该上哪去,就上哪去吧。”
    一连碰了好几颗钉子,陈儒纶心中也不免有气:“我看大哥也像条汉子,怎么口里说的,却是娘们儿的话?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东海郡守着偌大一片海域,得天独厚,但凡是个男儿家,自然都会去闯上一闯,大哥怎么却只缩在这里,闷头不吱声儿?”
    “好好好,”汉子猛然站起,陈儒纶这才看清,他的个头着实不低,昂昂藏藏七尺有余,铜睛虎目,前额高广,头发有些卷,极其粗犷地披在脑后,浑身散发出一股阳刚的气息,“你是英雄,有本事,我便把这家当舍与你,你去闯荡,若得了利,我一分不要,若不得利,或死在海里,也算你自己命苦,与我却不相干!”
    陈儒纶一听,豪气地笑了:“大哥这话倒有三分趣味,不如这样吧,我与大哥搭个伙儿,我们出所有银两,大哥只管去府衙开出凭信,张帆出海,若是获利,我俩一分不要,若是不获利,或者死在海里,算我俩时运不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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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公门里的手段
    那汉子大约平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不由怔住,对着陈儒纶上上下下看了许久,方才微微眯缝起双眼道:“你所言可真?”
    “当然是真!”
    “以何为凭?”那汉子也是跑惯江湖的,空口白话,自然难安其心。
    陈儒纶一笑,也不多言,当下从怀中抽出张银票来,拍在桌上:“想来这真金白银,比任何契约文书都更有说服力吧?此五千两纹银,暂充薄资,只要大哥出发之际,许我二人登船便可。”
    五千两银子?汉子不由倒咝一口气:“难道,你就不怕我揣着这银票,消失无踪?”
    “听说海上行商之人,最忌收取不义之财,大哥倘如此做,纵然在下不追究,只怕也难逃恢恢天网吧?”
    汉子闻言,自己唧咕一句,折身走回屋里,不多时捧出一副粗糙的文房四宝来,伏在矮凳上,提笔欲写,却又抬起头来,看向陈儒纶:“大哥贵姓?”
    “免贵姓陈,耳东陈。”
    汉子点点头,手脚倒是麻利,不多时写了一纸字据,大意是如今收到陈某某银钱五千两,资作海上行商之用,末了仍添上一句:如有获利,五五分成。
    这倒是个实诚人,陈儒纶细细看罢,心中又添一分好感。
    汉子收笔,站起身来,将字据递给陈儒纶:“既如此,明日一早,我便向府衙去,开出引凭,择期下海。对了,我姓焦,名二虎,不知事情妥当后,却往哪里去寻二位大哥?”
    “东海客栈。”
    “好。”焦二虎也是个爽快人,利落地答应下来,“既如此,二位大哥先请自便。”
    陈儒纶和何常新对视一眼,觉得此行目的已达,不必再逗留下去,于是向焦二虎辞行,回转东海客栈。
    是日无话,第二日清早起来,两人又各自分开,扮作一般外来路人,混迹于市井之中,留神探听有关郡守王之俞的事,然而十停有九停,一听他们提起这个,不是缄口不言,便是摇首走开,还有人目光闪躲,满脸诚惶诚恐,调头便走,生怕沾惹上什么是的。
    一日奔走下来,两人一无所获,对此处的民风,也颇觉失望。
    回到客栈里,私下一合计,两人还是决定,按兵不动,等待焦二虎的消息,再作计较。
    第三日午后,焦二虎果然寻来,言说已经拿到官凭,择定于五日后下海,要他们自己做好准备,然后告辞离去。
    再说陈何二人,本是为查案而来,但戏既然已经开锣,自然得唱全本,于是也去买了些必备之物,打成包袱,又休息了四日,在第五日清早,便往海货街而去,焦二虎早已准备停当,见他们到来,也不含糊,提起一面锣重重敲响,即有十来名彪壮的汉子从两旁棚户里走出,各自提着或大或小的包袱。
    见此情形,陈儒纶不由略略吃了一惊,眼望着焦二虎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大哥别见怪,”焦二虎冲他一抱拳,“这都是我临时招来的伙计,海上行商不比在陆地,没三五个帮手是不成的。”
    “也是。”陈儒纶闻言点头,算是认可他的安排,“那咱们——”
    “出发!”焦二虎手臂一挥,那气势倒真有点一船之长的味道,一众人等闹哄哄地便往海边而去。
    碧蓝的海水一望无涯,金黄色的沙滩上,泊着艘中型帆船,陈何二人尚自观望,不防焦二虎一掌拍在他们肩上:“两位大哥,请吧。”
    踩着跳板,陈儒纶与何常新登上帆船,才发现舱里边早已堆满货物,显然这几天里焦二虎并不曾闲着,早已做好准备。
    “焦大哥,但不知我们这一趟,是要往哪里去?”
    “珀南岛、西环岛、太阳岛、飞鸦岛、聚仙岛……”焦二虎掰着手指,如数家珍,显然对海外的情形已经甚是熟悉。
    帆船缓缓向前行驶着,由于日光清朗,站在甲板上,能一眼望出很远,陈儒纶与何常新二人心中的困扰不由渐渐淡去,渐渐衍生出无边的豪情。
    太阳渐渐西斜,赤金色的余晖将海与天连成一线,整个画面壮观到极点。
    然而,当最后一线天光收尽,整个大海顿时变得漆黑一团,不见丝毫光明,给人一种深沉压抑,诡谲难测之感。
    将近下半夜时,船外陡然风声大作,刮得整个船身东倒西歪,陈何两人从来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事,面色不由有些发白,焦二虎却是一脸镇定,仿佛司空见惯,自己领着人出去,放下风帆,将两块大大的铁坨放入水中,定住船身,复折回舱中,大声叫道:“拿酒来!”
    陈何二人见他如此,又是佩服又是感叹,转头却见一个身穿粗布短衫的汉子,提出一大坛烈酒来,待开了封,那冲人的酒气令众人身上俱是一热。
    壮汉们手持粗瓷碗,围拢在桌边,焦二虎提起酒坛来,一气浇遍,每只碗里顿时满满荡荡。
    “喝!”哐当一声扔开酒壶,焦二虎当先举碗,仰脖饮尽,壮汉们亦如此,一行狂饮,一行豪爽大笑,及至第四碗,船身忽然一阵剧烈摇晃,几乎颠了个个儿,陈何二人皆扑倒在地,均觉眼前阵阵发晕,只能紧紧扣住船板间的缝隙,死死稳住身形。
    船身又颠了两颠,立在壁上的烛火尽数熄灭,黑暗里一阵乒乒乓乓响,壮汉们纷纷跌倒。
    直到次日清晨,风暴方才平息,陈何二人像挺尸般躺在地上,早已吐得七晕八素,脸色发白,焦二虎端过碗红褐色的汤水来,喂他们喝下,又靠在壁上歇息了半晌,方才好些,待到神智稍稍恢复,便听外边儿传来一阵欢呼之声,原来是飞鸦岛到了。
    陈何二人从不曾瞧过这域外风景,本想强撑着出去看一眼,无奈身子不争气,仿佛一滩软泥,根本无法挪动半分。
    二人眼睁睁地躺在地上,听得外边一阵脚步跑动的声音,搬动货物、大声笑骂、谈讲生意,讨价还价……
    在飞鸦岛停留了大约半日,帆船再次启行,这一次倒是风平浪静,直到西环岛,再没有什么意外。
    接下来的行程总算是平安,五六日时光,帆船行过十来个岛屿,所有的货物售卖一空。
    “虎哥,”内中一个极精明的,唤作黑头的汉子半蹲在地上,仔细拨拉着一堆堆钱币,满脸喜不自禁,“这一趟收获着实不小,再走两趟,就够起座小院了。”
    不料焦二虎听了,脸上却无半点喜色,冷哼一声道:“你倒是想得美,还不知到了岸上,会是怎么个情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