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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该轮到我品尝了?
    少年低下头,笑容凉涩,然后默默地向后退去。
    不远处的梧桐树下,一双眼,明明灭灭,闪闪烁烁,满含嫉恨地看看墙那边依然如火如荼的两个人,再看看远去的燕煌晔,最后,收敛了锋芒,隐匿了踪迹。
    纤薄的云,抹淡了月晖。
    已经过了子时。
    他却仍然不肯放她走。
    贪恋着这一隅的温暖与柔情。
    “不要怪小晔……他不是存心的……”
    他伸手揉揉她柔顺的乌发,话音中带着几丝情动的暗哑:“你觉得,我会怪他么?”
    “那今日之事?”
    “我知道。”两指探出,轻轻摁住她柔软的唇瓣,“什么都不用解释。”
    “你打算怎么做?”
    “这宗翰宫,你怕是还要再住些日子。”
    “嗯。”她温顺地点头。
    “瑶儿……”他忍不住轻轻叹息——他的瑶儿,总是这般默默地选择忍耐,选择承受,让他怎能不心痛?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再一次深深将她揽进怀中,他低黯着嗓音重复。
    殷玉瑶却没有吱声。
    她相信他此时所言,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可是煌曦,世界上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因为在这永霄宫中,有的不仅是我们两个,还有成千上万双眼睛,成千上万双颗心。
    雄浑的钟声传来,惊碎无边旖旎。
    慢慢地,她抽离身体,轻手轻脚离开假寐的他。
    晨光中的男子,容颜安好,轮廓分明,那恬静的神情,让人不禁忘记他高贵的身份,以及平日里张扬的霸气。
    最后再看他一眼,殷玉瑶咬住双唇,用力地别开头,匆匆往宗翰宫的方向走去。
    她很怕。
    怕自己多留一秒,就会再次沉沦。
    怕自己多呆一刻,便再也舍不得离开。
    煌曦,既然拿定主意,要忘记(暂时的),那你就不该来找我,你应该全心全意,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如此的缭乱,如此的纠缠,只会让你我更痛。
    朝阳的光芒穿透树叶,洒在男子刚毅的面容上。
    轻轻地,他睁开了眼,双眸豁亮,炯炯有神,哪有昨夜的半丝旖旎?
    他的柔情,他的犹豫,他的不舍,他的彷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子配看见,配享有,那便是他的瑶儿。
    他已经放不下,丢不开,舍不了的瑶儿,至于那些不相干的人……总有一天,他会将他们赶得远远的,远得再也不能分割他们。
    清寂庭院,燕煌晔背对宫门,轩然直立,瘦长的身影在澄澈阳光的勾勒下,显出几许萧索。
    殷玉瑶悄无声息地走进,从他身侧掠过。
    “你回来了?”他终是开了口,带着几许鼻音。
    轻“嗯”一声,殷玉瑶收住脚步。
    “皇嫂,”少年忽地抬头,对上她的双眼,“你会一直陪着四哥吧?”
    殷玉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坦荡地看着他。
    眸中掠过几丝苦涩,燕煌晔却一勾唇角,笑了。
    “这便好。”
    最后搁下三个字,少年手提长剑,独自向寝殿的方向走去。
    殷玉瑶的心,先是微微一阵震颤,然后便彻底地放松下来。
    她想,他应是懂了。
    这个少年,有着一颗与他兄长类似,却比他兄长敏感许多的心。
    不过短短数日,他已经将燕煌曦的无奈,她的忧思尽收眼底,然后默默地选择维护,选择祝福。
    燕煌晔,你是一个好孩子,终究有一天,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想上苍,绝对不会辜负你的,绝对不会。
    “宣——”
    就在殷玉瑶看着殿门的方向,静静思索之时,宫门之外,忽然传来一声洪亮悠长的高喊。
    她蓦地回头,只见一溜长长的队列,正纷沓而进,在庭院中一字排开。
    眼中划过几许不解,殷玉瑶凝立不动,神色静默。
    凤仪宫领事太监常笙满面微笑:“宣皇后娘娘懿旨,赏赐宗翰宫殷氏夫人,孔雀金丝裘一袭,凤血香两盒,翡翠祖母绿六块……”
    殷玉瑶冷冷地听着,面无表情。
    终于,常笙宣完懿旨,满眼殷勤地朝她看过来:“殷夫人,谢恩吧。”
    终于,殷玉瑶抬起了头,一字一句,冷沉无比地开口:“第一,我不是什么殷夫人,更非后宫嫔妃;第二,我殷玉瑶自问无功,不受这禄,公公请回吧。”
    常笙脸上掠过几丝尴尬,神情里添了羞恼,奈何皇后一再吩咐,若是办不成这差,回去定会吃板子。
    眼珠骨碌碌一转,常笙当即扑通跪倒在地,冲着殷玉瑶连连叩头:“娘娘只当怜惜奴才们吧!”
    话声未落,后边捧着器物的一干太监宫女们,齐刷刷跪下,也不说话,砰砰叩地有声。
    殷玉瑶阖上了双眼——这便是权利吗?
    这便是她从不曾熟谙,也不想熟谙的权利吗?这便是黎凤妍十拿九稳,觉得自己定胜无疑的筹码吗?
    这便是——她心爱男子拼尽一切,也想要抓住的利器吗?
    她真的不喜欢。
    可却必须去适应。
    “起来吧。”轻轻一摆手,殷玉瑶朱唇微启,“都搁后殿里去。”
    “是!”常笙面现喜色,哪里敢耽搁,忙忙地领着一众人等,去了。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常笙复出,走到殷玉瑶跟前,神情局促地道:“夫人……照例,领罢赏赐,是要前往凤仪宫谢恩的……”
    双眸疾闪,那清莹乌眸中乍现的厉芒,让他顿时噤声!
    却,稍纵即逝。
    “好。”女子唇角勾起,冷然一笑,“请公公先回,我稍事梳洗,便去。”
    “是是是是。”常笙身子微抖,顶着满脑门儿冷汗,连连地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从小在皇宫混大的他,见过无数的权贵公卿,皇家贵女,哪一个不是心比天高,色厉内荏?
    可是这个女子,却有着一种他全然陌生的禀性,看似柔弱,内敛刚韧,看似清纯,暗敛无穷智慧。
    希望。
    希望他是看错了。
    否则他打小儿伺候的那位帝国公主,即便有着火一般的美貌,火一般的性情,火一般的热烈,却也胜不过她。
    那一池,比天山峰顶,更纯净的,圣洁之水。
………………………………
第98章:失策
    众目睽睽之中,那个一袭淡衣的女子,莲步姗姗而来,形容静好。
    染满丹蔻的指尖,一分分收紧,锐利的指甲,深深扎进木面。
    她很讨厌。
    讨厌至极。
    讨厌她那副总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讨厌她的外貌她的眼神,她的一切。
    对于潜在的,最具威胁力的情敌,女人总是有一种天生的直觉,能让她将矛头精准地对准对方的胸膛。
    那女子平静地走到阶前,平静地站立着,既不行礼,也不问安。
    “殷姐姐,”黎凤妍却极致灿烂地微笑起来,亲自下座,携起殷玉瑶的手,“姐姐得蒙圣宠,封号夫人,妹妹尚未亲自道贺呢。”
    得蒙圣宠?封号夫人?殷玉瑶挑挑眉,抬头对上那双波光荡漾的凤眸,后背,却已经感觉到那一道道犀利如箭般的目光。
    想借刀杀人?
    还是想挑起事端?
    “很抱歉,”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殷玉瑶后退一步,“殷玉瑶只是寻常村姑,并非什么夫人,于这永霄宫而言,也不过匆匆一过客耳。”
    一过客?
    黎凤妍寒凉了眸,掌心已经忍不住阵阵发痒,若照她往日的性子,必定已经扑上前去,扯住那张脸,将其撕得粉碎。
    可此时此刻,断然不行。
    不说那侧立两旁的十数名宫妃,殿外执戟守卫的侍从,若是她真这么做了,估计燕煌曦那儿也是过不去的。
    那么——
    “殷姐姐说笑了,其实想来,咱们也算有缘,不是么?今儿个请姐姐前来,其实还有一个缘故。”
    殷玉瑶不说话,抬头扫了她一眼。
    “昔日在流枫皇都,妹妹多有得罪,还请姐姐海涵。”
    殷玉瑶还是不说话。
    “妹妹游历烨京时,颇识得几位故人,他们久仰姐姐大名,殷盼一见,不知姐姐可肯赏脸?”
    烨京?故人?殷玉瑶心下电转,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来人!宣骁骑将军陈启瑞,逐凤将军贺兰靖入殿!”
    未几,两外身材健壮的高大男子,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