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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满园子的妇女一个个立时喜上眉梢,谁不想去城里走走
当新年第一轮皎洁的满月初上柳梢头,繁华的苏州城内,无数穿着新衣的女人们出现在了街头,笑语盈盈,连肩挨背,聚集在运河附近,一对对拾阶而上,又携手下桥……
沈侃一脸轻松的站在一座桥头上,神态写意,背着双手。而远处沈仕正气急败坏的连连呵斥,满头满脸大汗淋漓,不许任何人接近自家的姑娘们。
“自讨苦吃。”沈侃一声轻笑,悠闲抬头赏月。
桥下皎皎如水的月色,凉爽的春风送来脂粉香,耳中全是轻柔悦耳的吴侬软语,身临其境,感受着明代的传统佳节。
南濠彩子北濠灯,城门洞里轧煞人。
从南宋开始,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就是苏州人尤为重视的传统节日,“吴中风俗,尤竟上元”,办灯市,闹元宵,这一天的苏州城内成了欢乐的海洋。
据说城内有一座猛将堂,又称吉祥庵,供奉着吴中农民信仰的护农神。相传猛将原本是穷苦出身,一直受到后妈的虐待,挑拨猛将的父子关系,父亲便偏信了后妈的话,把猛将赶出了家门。
猛将在外面流浪,发现蝗虫在啃食田里的庄稼,他将蝗虫驱赶到了海边,不小心自己落水溺亡,故此苏州老百姓奉他为神灵。
传说正月十五是猛将的生日,城内城外的百姓都要到猛将堂点燃五六十斤重的大蜡烛,祈祷一年里没有蝗灾,庄稼丰收。
此时此刻,一百名壮汉会把猛将的神像抬出来游街,祈求风调雨顺。
紫姑则是一位令人同情的小妾,因为受到大妇妒忌,常常叫她去茅厕干脏活。也是正月十五这一天,紫姑被大妇害死了。
她死后,天帝见怜,因她生前常干脏活,便封她当了厕神。
苏州人一向称紫姑神为“坑三姑娘”,因上茅厕方便叫“蹲坑”。今夜,家家户户都要扎“紫姑轿”接她回来,请她显灵,相传紫姑神的占卜最灵。
苏州是丝绸之乡,大多数的百姓家都会养蚕,为了祈求蚕桑丰收,久而久之紫姑就成了蚕神。
众多的习俗一起构成了元宵节的热闹无比,古代的一年中,尤其倭寇肆虐的这些年,江南各大城市大多数时间都会实行宵禁,而元宵节则是难得的几个例外,尤其对上流社会的仕女来说,今晚可谓她们的狂欢夜。
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官府特意将一个区域单独分隔开来,无关的男人严禁入内,相关的男人也得老实陪着自家女眷,不然马上拿下,关进大牢去。
所以小小的区域一下子挤进来无数的妇女,人多到连脚都没法沾地的程度。
苏州桥多,妇女会选择名字吉利的桥走,名字吉利的,可以消除百病。此外乘龙桥,想结婚的走,多子桥,盼望早生贵子的走,诸如此类,颇有意思。
不远处的阊门一带,更是万人空巷,璀璨的灯市数百年来久负盛名,龙灯、凤灯、荷花灯、麒麟灯、兔子灯、走马灯等等,总之人物故事、花草鱼虫、飞禽走兽、山水楼阁应有尽有。
沈侃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不时看一眼那一身红衣,人群中极为醒目的沈雨琴。
四周,赫然分散站着二十名一身飞鱼服的锦衣卫,双手抱在胸前,手上捏着令人闻风丧胆的绣春刀。
他们不单单要负责护卫沈家女眷的安全,同时还要保护孙家叶家等众多官眷。
沈侃朗声说道:“值此佳节,就让她们尽情游乐吧。”
人群中的叶秀如闻言抬起头来,先看了眼月下姿态潇洒的沈侃,犹如城头上一位调度有方的军师,而再看看身后正忙着挤来挤去好似无头苍蝇的沈仕,不禁微微摇头。
不得不承认老五会办事,并且谁都知道他小小年纪却做事稳妥,不但提前向孙家借来了锦衣卫,通知县衙和府衙各自派出了若干捕快,且又与各家提前打好了招呼,调度车马,制定路线以及出行返家的时间表,统一指挥今夜之行。
计划十分周祥,连万一有人走失都做了备案,各大城门口有人负责留守,连码头等也派了人,城内的地头蛇也一一打点好了,是以各家俱都放心的没跟来老爷少爷。
相比之下,沈仕则仅仅脑袋一热就带着人跟来了,毫无章法。
兄弟俩一比较,自然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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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0章 请客吃饭
正月十六,年终于过完了。
开春这村里的头一桩大事,无疑就是办学堂,请先生。
昨天夜里,沈嘉绩打德州归来,因他平日为人,村里人得知后都很开心。
一大早,就有朋友前来送好酒给他接风,然后陆续又有人送来菜肴给他洗尘,左邻右舍也纷纷登门看望,有的拿着礼物,有的则两手空空。
总之大家伙都很尊敬四老爷,沈家下人也觉得与有荣焉,热情的招待来客。沈嘉绩也纷纷答谢人情,把从山东带回来的土特产一一分送。
他回来的正及时,顾老爷等人前来商议,经过各方的反复争论,最终选定了一位老师人选。
第二日一早,沈嘉绩带着沈侃赶往苏州城,路上坐在马车里,沈侃询问起德州的族人。
沈嘉绩缓缓说道:“比这边富贵且淳朴,村里环境清幽,家家不愁温饱,子弟读书的气氛令人羡慕,犹如一世外桃源。不过虽远离俗世纷扰,却也固闭,比不得江南这边人文荟萃,读书可以时时受益。”
“哦。”沈侃点头同意,读书是受大环境影响的,比如后世学习水准天下第一的上海学生,北上广的孩子肯定要比其它地区的孩子更见多识广一些,考上本地名牌大学的几率相对也大一些,毕业寻找工作的种种好处自不必说了。
德州即使交通便利,学习环境也无法与江南相比,更无法与吴兴沈家深厚的文学底蕴相提并论。
沈侃说道:“四叔,我年纪不小了,今年会好生读书,也想出门游历一番,德州最合适,等有机会您让我去一趟吧。”
“成。”沈嘉绩痛快答应了,那边亲人的盛情款待,令他非常感动,自然要时不时的派人过去沟通联系。
进了城,马车熟门熟路的停在一个胡同口,沈侃随着沈嘉绩下了车,走进长长的胡同,眼前是一座很寻常的宅门,这才知道此乃自家位于苏州城的别院。
以前的沈侃肯定知道,所以现在的沈侃装作很熟悉的样子。
四五个下人跑出来迎接,从车后抬下来两个大框进了门,这边的管家沈中走过去一瞧,都是些鸡鸭鱼肉、兔子水菜之类。
沈嘉绩边走边吩咐:“抬进厨上,速作一桌席面,摆在碧草轩。我的人已经去下了请帖,你叫人在街上望着。”
“是。”沈中一边答应,一边笑着冲沈侃拱手。
几个人径直进了内宅书房,沈嘉绩又说道:“等客人到了,不必走前门,从西胡同请过来,我在后门等候。”
请的什么人沈侃很好奇,大约猜到里面应该会有自己未来的恩师。
他习惯性的去了厨房,下人看见他出来了,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什么木哥儿怎么好久不来了想死咱们了云云。
一位四十岁的妇人埋怨道:“上元夜太太姑娘们来走三桥,为何不就近过来住上一夜呢难道这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呃……”沈侃心里苦笑,我哪知道城里还有个家呢也没人对我说啊!
不得已只好说道:“人太多,太太不想劳累你们,毕竟过节,普天同庆嘛。”
“哎呦!到底是太太恩德,体恤咱们下面人。”妇人笑道。
“是啊。”沈侃打了个哈哈,顺嘴问道:“过年的赏赐这边都有吧”
“托少爷的福,都有都有。”
“那就好。”沈侃心里直犯合计,怎么这事自己也一点都不知情呢
其实并非是家里有意瞒着他,而是过年的赏赐一向由大太太负责,而周氏今年又交给了女儿,沈沛文不想让沈侃太累,便交代给了大管家。
沈侃故意漫不经心的和大家说话,暗中记住每个人的名字,省得露出马脚。
半个时辰后,四位客人应邀而来,沈侃跟着沈嘉绩将他们请进来,到了碧草轩,宾主客气一番后,各自入座。
小厮献上香茗,又点燃了檀香,沈侃就见沈嘉绩躬身致谢,说道:“诸位兄长能来一望,已足铭感,何必赐祝呢!”
其中一位相貌儒雅的中年人笑道:“你远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