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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上好的料子。
安红把茶花叫了过来,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安红的语气很温柔:「茶花!从妳来到我们家就知道要陪姑娘嫁过去,这些年我对妳还算好?」
茶花深深地点头说:「舍娘对我很好。」
「今天妳陪姑娘过去,该做什么事妳应该知道,总归一句,不能让姑娘受欺负,有什么事妳尽管回家告诉我;吴家的人拦不了妳,嫁过去的是姑娘,妳虽是陪嫁,但还有一半身份是许家的,这些钱妳带着花,不够时可以回来拿,回来时直接找我拿,不必跟福来妗说话,从今天起,妳什么事都对着我。」
「是。」茶花拿着沈甸甸的红包袋,想着的是自己往后的责任。
「我也帮妳买了十块布料让妳过去吴家,穿得体面也是我们许家的面子,今后每年过年我会叫人帮妳送两套衣服过去,这里有的妳在吴家一定少不了。妳要记住,姑娘是妳唯一的主人,凡事都要为她想、替她做。」
「我知道。」
安红再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茶花:「这些首饰妳带过去用。」
「多谢舍娘。」
茶花回房打开锦缎盒,里面有珍珠项链、翠玉手镯、象牙戒指,还有一些金银打造的金步摇,茶花满心感激地收到她的包袱里。
吴家办喜事的气氛就没许家那么热闹,秀倌两天前就回来住,一方面自己是媒人得张罗一些金花、春花,另一方面,她得看着阿显,别到结婚当日找不到新郎倌。
秀倌给阿松一个大红包,要他这两天紧跟着阿显,红包说是给阿松帮阿显镇床用的,婚礼的前一天新人的床要找男丁和新郎同睡,主要的用意是男丁阳刚气旺,空一半的床不会给邪魔占据,另外一个意义是将来床上睡的婴儿都是「带柄的」男生;但红包实际上的用途阿松和秀倌都明白,阿松根本不缺这点钱,但他决定帮二姑的忙,先给二姑一个人情,想必日后二姑不会再为他说亲了。
秀倌回家的第一天先找绫绸,低声下气地说:「阿嫂,日子到了,阿显还是劳烦您去叮咛一声,长嫂如母,他也是妳带大的。」
「好好人不做,干嘛淌这种浑水?孩子的婚姻自有男人出面,他们做了主张后我们再听着使唤去忙,这不是没麻烦而且有面子吗?事情有男人顶着,女人何必出头去做大呢?」绫绸忍不住地数落起来。
「嗐!」秀倌长叹一声,这些道理都来得太晚了。
「这事!妳可要记好,往后要是再有这种事别说我没告诉过妳。」绫绸说着,边往外走。
阿显这些日子都不在家,偶尔才回家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又出了门,不想回来时就差酒楼的阿丁回来帮他拿换洗衣物,两天前还是必润亲自到牡丹楼押他回家。
为了阿显的婚事,必润家里全上了新漆,客厅摆上了宋朝青白瓷,还放了康熙时期带过来的五彩蟠桃圆瓶,墙上并挂着八大山人的画,明朝正德年间的五彩纹花瓶、青花牵牛花纹倭角瓶,以及四库全书都被摆上客厅,富丽堂皇中就缺了那么点喜气。
绫绸到二进厅,在太师椅坐了下来,「阿显!」
阿能不出一点声音地走出来,「润舍娘,少爷在睡觉。」
「当我是三岁吗?他叫你出来敷衍我,你就随便找话说,太阳快到头顶了还在睡觉!从小到大我就没看过阿显这个时间还在睡觉。」绫绸故意放大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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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系列之12 木本花卉 原创-詩憶。》
阿能被说得答不出话来,绫绸也不为难下人,她再喊一声:「阿显。」
「二婶,我知道妳要说的话。」阿显在房里回绫绸的话。
「知道还这么孩子性!你两岁时我嫁到吴家,四岁起就由我带着,我也是看你老去的父母份上,你二姑自主为你婚配固然失了分寸,事情已成定局你还这么使性,咱是世家,街头巷尾无人不知你阿显要娶妻,这样躲着对吗?还得要你弟弟看着你。」
屋内还是安静的,绫绸再出声:「天下有两种人,一种为三餐低头,一种为名声低头,我们是哪一种你很清楚,我们是祖上积德后世子孙才有这样的福份,比起不知下一餐在哪儿的人,你有什么好怨叹的?」
「我为什么要娶那么丑的女人?」愤怒的声音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你二姑做了亲事,所以你要娶人家,你还没成家,因此这事你做不了主,成家之后没有人可以帮你出主意,你懂吗?成家后没有人可以帮你出主意,即使有人出主意,你可以全盘不认。阿显,成家之后,你可以做任何的事,二婶的话你听懂吗?」
「哈!我知道了。」阿显掀起帘子开心地笑了出来。
「误事的人自有承受,今后一人一家,你长房缺不缺子孙就看你自己。」
绫绸的话可真一语成忏!
八点过一些,迎娶的队伍到达许家,这是许家特别向秀倌叮咛的,希瑞说女儿嫁妆多,早些出门才不会误了时辰。
穿著嫁衣的姑娘笑意是打从心底发出来的,华丽的打扮加上真实的笑容,许家姑娘看起来漂亮多了。姑娘拜别父母,上了八人大轿;许家也有黑头车,但顾及抬嫁妆的速度慢些,所以还是遵古礼乘着轿子,依习俗到夫家的路线必须往北边走,这里才能让男方步步高升,还好许家位在吴家南方,往北走不成问题,姑娘的嫁妆多得惊人,一百套四时衣裳、一个两斤重的金棺材、整牛车的米、猪、羊、鼓吹、媒人轿,整整的排满了一条街,许家姑娘要出嫁了!邻居街坊早站满两旁看热闹,嫁妆多是意料中的事,八人大轿倒是让人私语了起来。
-夭寿喔!八人大轿,要给男方下马威。
-什么下马威,男方才不怕这一套,所以阵头也大。
-不好意思什么?又不是嫁第二摆。
-唉哟!失德话我就不讲,免得后世子孙承受罪过。听说子婿知道这件婚事不知踢坏了多少古董,家里还找人看着他,免得到时候找不到人拜堂。而且啊!新娘的哥哥得过梅毒哩!
鼓吹响起,大红花轿跟在成队的嫁妆后面,好事的人又有话了。
鼓吹停在吴家大门,阿显走到八人大轿前,轿里伸出一只白嫰的手,新娘手中的一把密钥匙直直落在新郎手上,阿显象征地打开嫁妆的第一个柜子,成堆的金银元宝让围观的邻居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轿子在门外等了约莫二十分钟才得出发到正厅前庭,阿显拿着扇子敲敲轿顶,再踢两下轿门,为首的轿夫大声说:「看着轿门双边开金银财宝推作堆新娘子婿入房内生得子孙做秀才。」
必润给了轿夫红包,说话的轿夫是临时请来的,他是吴家佃农,吴家免了佃农一年租换得佃农来当一日轿夫,原因无它,佃农生了十子二女,吴家什么都有,就是男丁少了些。
当晚阿显从牡丹楼叫了几个艺妲过来,又开了两班歌仔戏,艺妲在宅内替阿显招呼客人,歌仔戏则在外面搭棚子,左邻右舍傍晚时就到戏台下占好位子,大家今天都不下厨,吴家会依往例,家有喜事就会供应饭菜、米粉、鲁面等食物,让众人不但吃得饱还能带回家。
几个艺妲唱着「港町十三番地」、「长崎蝴蝶姑娘」时还会以屁股撞一下阿显的客人,这样的举动使得阿显的客人更为高兴,婚事虽不美满,但是婚宴很成功。
三天后结姑娘和阿显正式拜了祖先并向长辈奉茶,这件事得邀三婶当介绍者,三婶自从和秀倌到阿显家提亲后对丈夫纳妾的事也就不太在意了,许家老爷不也纳了小妻吗?安红倌让小妻进门,比起安红倌来,显然她没什么势力。
三婶带了已成为显舍娘的结姑娘到后院,抓了一把米后要她洒了喂鸡,同时大声地说:「年头饲鸡栽,年尾做月内」,吴家大房的长子算是完成了终身大事。
一个月后阿显夫妇回结倌娘家做客,到吴家请她和夫婿回去的是二哥作国,茶花自然也跟着姑娘回家,安红看到女儿回来很高兴,和女儿说了些话后便叫茶花到房间问话。
「还好吗?」安红紧张的握住茶花的手臂,茶花感觉疼痛,
「还好。」茶花低着头说。
「妳骗我。」安红的手抓得更紧,「妳才几岁就想诓我?他怎么对姑娘的?」
「老爷常不在家。」茶花的声音很小。
「还有呢?」
「其他的还好,舍娘是大房大媳妇,大房的人都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