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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刘铿要去西藏,他认为西藏是人类最后的密境,是人类最后的心灵的归宿,如果在那里也充斥了金钱的味道的话,世界上就没有净土可言了。在那里刘铿希望找到自己心灵港湾,让自己在人世间受到的所有的不公正和所有的罪恶受到洗刷,他的要求其实很简单,让他在布达拉宫佛像的下面痛痛快快地痛苦一场,让他的心里再次看到人类的希望和闪光。可是他也害怕,怕自己的眼泪已经干涸,怕自己的心里看不到阳光。
刘铿的泪腺的确早已经干枯了,那么多年来的唯一破例竟然只有一滴眼泪!他曾经极力想要多一点哪怕一滴也好,可惜没有了,再也没有了。他知道,在他心里最后一点的光芒消失了,黑暗将统治他的内心。
黑暗是永恒的,不是吗?
第四篇 刘铿自述 有一种动物叫狼
我一定是睡了很久,因为在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头疼的厉害。这不是我的房间,这是哪里?我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想知道,因为我被绑在了一张床上。
一个医生进来,他的脸就像是一张大饼,我克制着自己想要笑的念头。
“你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他问我。
我摇摇头。
“典型的记忆消失,这很正常。”他对身边的护士说。
“医生,我怎么了?我很健康啊,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绑在这里?”
“你先冷静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我记得今天上班,我进了教室,然后……”
“然后怎么了?”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就被你们绑在这里了。”
我看到医生的眼睛有些异样。
“好吧,你再想想,我过一些时间再来。”他转身就要走。
“喂,你把我松开,过一些时间是什么概念?一小时,一天,一年?我怎么办?”我大叫。
“对不起,我们不能这么做。”
“谁给你的权利?”
“是我”从他的身后闪出一个警察,“在不能保证你伤害自己和他人的情况下我们不能松开你。”
“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我很正常,松开我,否则……”我火了。
“否则怎样?你知道自己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面干了些什么吗?”
“我想不起来了,就凭这些你们就这么对待我?我警告你,我要告你,你们没有权利在四十八小时后还这么对待我,我要你坐牢的,你等着!!!”
“我希望这样,可是,在这之前我要告诉你,你在过去的一小时里面完全是个疯子!”他也没有了耐心。
“好啊,那你说,我怎么是个疯子了?”
“好,我说。”他不顾医生的劝阻,“你在上课的时候因为学生的捣乱动手打了学生。”
“那也轮不到你来管我,有校长,有教育局。”
“你听我说完,首先,你动手很厉害,我承认,我从来没有看到这么残酷的打人方式,就算在警校里面也没有,学生们都说你当时就好像是疯了一样。”他顿了顿,“校长进来的时候,那个学生已经奄奄一息了。”
“那也轮不到你。”我嘲笑他。
“马上就轮到我了。”他回敬我,“校长进来后要拉开你,可是你竟然一抓就把她打飞出去。”
“抓?应该是拳头才对。”
“不,是爪子,当时你的收成爪型,如果没有几年鹰爪力这不可能办到。”
“可是我没有练过。”
“我们都调查过了,我们也不明白。”
“后来呢?”
“后来你们学校里几个男教师想要按住你,可是你就像一只狼一样,东咬一口,西抓一个,他们都受了伤。”他笑了一下,他竟然笑了,真奇怪,我记得我们学校里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只老虎也能对付,“我们接到电话的时候也不相信,就像你现在一样,可是到了现场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我们四个人徒手对付不了你,就连橡胶警棍也没有办法,不得已,我们用了网和电警棍。”
“我这么难对付?”
“我没有夸大,我的三个同伴都被你弄伤了,你当时就像一头狼,咬鼻子,抓屁眼,都是狼的战术,而且,你用四肢行走。”
我苦笑。
他接着说:“就在我们抓住你的时候,你仰天长嚎,进一步证实了你当时的确是一头狼,所以我们不是把你送进看守所而是医院。”
“你们想研究我?”
“你在一针镇静剂的作用下睡着了。”
我在三天后出院了,他们查不出什么,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
其实我知道。
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被这个世界排斥着,我知道,其实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属于我,我不是这个世界的,这不是我的世界。
其实人的变化和长大的过程中,不经意的事情是很多的,有的时候一些事情给人一种莫名的感动,当然,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我已经不会感动了,当我学会将所有的事情归于原点,也就是它的最终目的的时候,我看到的是整个世界的黑暗。人性的脆弱是毋庸争辩的。人本来就是矛盾的产物。我们从理性上知道,可是我们却从感性上否定它。
其实人不必经理生老病死的全过程就可以完全理解他们的全部含义。我漠然于生老病死,该来的总会来的,该去的留也留不住。
于是我宛如一具行尸走肉漫步于人来车往的喧哗之中。什么是我?我是什么?谁是我?我是谁?千古的疑问一直延续到今,在我的大脑中回响不绝。我觉得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什么。
其实我不应该生活在人类的环境里,我的本性在我出生的第一天里就决定了我不是人类,可是我的灵魂却包裹在人类的躯壳里。我应该走在茫茫的草原,在旷野里行猎,用尖利的牙和强健的身体来的到草原上其他动物的尊重和惧怕。这才是真正的我,嗜血的我,冷酷的我。人世的喧闹让我恐惧,让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太多的东西束缚了我,没有了草原上矫健和放肆,我的本性被压抑在这个躯壳里,我透不过气来,就像一只被强迫学会人类游戏规则狼。
我要逃走,远离这一切,虽然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我知道,那不是我,那似曾相识的地方和熟悉的人们并不属于我,他们只属于那个躯壳,那个人类的躯壳。我要去找到我的原点,我的本来,我的领地。
当窗口里面的人问我到哪里,我听到喉头里发出的是“内蒙”,因为那里有草原,那里有我的同伴,还有另外一个我。
我已经记不得是怎样遇到克扎的,只记得我在草原上走了很久,我很迷茫。这时候我遇到了一群牧民,我遇到了克扎。其实是这些牧民要杀克扎,不为别的,就因为克扎是一头狼,一只被人类养大的狼,因为饿了,咬死了一只羊。
人很奇怪,明知道狼不是狗却还是希望它能变成一条狗,人很矛盾,当一条狗咬死一只羊的时候人类不会怎样,可是当一只狼,哪怕已经基本没有了狼性的狼咬死了一只羊的时候,他们惊呼狼终究还是狼,并因为它的出身而要杀了它。人也很残忍,当自己为了儿女的婚事杀掉几十头羊的时候却不允许饿了的克扎去占有其中的任何一头。
看到克扎的时候,我觉得我们是同病相怜的,我觉得我的唯一的幸运是我在人类的世界里我还有人类的躯壳。
我买下了克扎,或者说我救了我自己,还有十头羊,因为我们要一起逃跑,逃离人类的掌握,我们不需要人,我们本来就是狼,我们都需要找到真正的自我。
我不知道一个人和一头狼漫步于草原是一种什么景致,也不管有没有前人试过,反正我和克扎是这样奇怪的组合。克扎其使用人类的语言来说很“乖”,我甚至开始怀疑那几个牧羊人有没有用一只狗来骗我。
直到有一天晚上。
我和克扎并排坐在草原上,我们前面是一望无垠的草原,上面有星光装饰的一片草原,我很兴奋,我们的后面是同样的风景,其实我们这个时候已经深入草原,没有人会来这里,他们不敢,因为这里是动物的世界。
“我们打个赌。”我说,“你是狗,不是狼。否则在月光下狼应该会嚎的。”
克扎看着我,它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它不会说人类的语言。突然,它冲向百米外的一个土岗,它开始嚎,那声音是如此凄凉,如此伤心,没有听到过的人不会知道这其中包含了克扎的辛酸,每一头狼凄凉的嚎叫都是它的辛酸,我开始嚎,就像克扎一样,茫茫草原,黑色的天幕下两头狼互相诉说着自己的经历,各自的泪,各自的笑,各自在人类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我们约定了,我们要找到族群,这是狼和狼的约定,千年有效的约定。
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我要怎么走。临出门的时候,爷爷好像预感到什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