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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王辅,服了他留下的几帖中药,君瑜终于觉得头痛有所缓解,继续打起精神在大半夜的督促各处挂灯,喜乐也卯足了十二分的力气陪着她,生怕有人起了害她的心思。前日晚上的事情她后来才想明白的,因此倍加小心地陪着君瑜。
月色皎洁,君瑜累了便坐在连廊上,瞧着那轮明月,即便再世为人,物是人非,太阳与月亮却是亘古不改。记得上辈子,在齐煊被当今皇帝遣到自己的封地北郡的那两年,每逢中秋,他便是牵着自己的手去乐都城中游灯玩耍,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如果,齐煊一辈子都待在北郡,那么他们也许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小姐,你笑了呢。”喜乐歪着头,好奇道。
君瑜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心里暗啐自己,真没有出息,上辈子明明就是被齐煊害得众叛亲离,如今却好似根本恨不起他。
“你们家小姐笑什么,说出来给我乐乐。”崔觐的声音在连廊的尽头响起,带着几分戏谑,似乎心情不错。
喜乐摇头,“少爷,奴婢也不知晓呐。”
君瑜刚要站起来,却被走过来的崔觐止住,他身上有股浓烈的酒气,白皙的皮肤上也染上了一层红晕,眼神迷蒙,却又是笑意冉冉地看着她。
“阿瑜这几日辛苦你了。”崔觐将头倚在她肩膀上,似是撒娇,“阿瑜,你这么能干,以后肯定可以教出好孩子的。”
“咳咳,喜乐去厨房那些醒酒的酸汤过来。”君瑜帮崔觐理了理他乱掉的发丝,对喜乐道。
喜乐噗嗤笑了一声,便快步消失在两人面前。
“你这丫头倒是伶俐。”崔觐双臂伸开将她搂入怀中,“阿瑜,你看起来好累,嫁给我以后也不要这样累到自己,多找些能干的管事,你只负责照顾我和我们的孩子就好了。”
“真不害臊。。”君瑜没有推开他,这样微凉的夜里,有一个暖和的怀抱似乎也不错,“阿觐,今日去做什么了?”
“今日与明达去与安王他们喝酒了,白子墨真可恶,就连明达也喝不过他,就像个无底洞,不过,最后还是我赢了。呵呵。。”崔觐忽然捧起她的脸颊,凝视她半晌,弯起眼睛笑道,“阿瑜,你真美。”
君瑜只觉得脸红心跳,似乎有些喘不过气,忙打开他的手,背对着他,嗔道,“笨蛋,喝不了酒还和人拼酒。”
“为了你,就是我的命也可以不要,阿瑜上辈子我一定欠你许多许多。。”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崔觐闷声道,“但凡遇上你的事情,我就不能平静。。有时候,我甚至都想把你拿锁链锁上,关在一个只有我的知晓的地方,这样你一辈子就只能陪着我了,眼中再也无他人。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怕。。”
崔觐的占有欲很强,但凡是他的东西,除非他自己丢弃,别人都是碰不得的,即便是崔兰都不行,她似乎是个例外,每每将崔觐的东西弄坏时,两人似乎也都是大吵一架便又和好了。想到这里,君瑜不禁有些懊悔自己的粗心,当年崔觐与自己退婚毫无预兆,本就蹊跷,她却只顾每日自怨自艾。
“阿瑜,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崔觐看她没有反应,自嘲道。
“阿觐你自小便是如此啊。霸道独断,总是惹人生气。”君瑜低声喃喃道,“不过,最后你总是会来哄我开心。。。”
“因为是你。。。”崔觐渐渐闭上了眼睛,闻到君瑜身上的蔷薇香气,他就安心了。
君瑜被醉过去的他弄得哭笑不得,可巧喜乐与崔觐的书童福来也来了。
“少爷今日与白家三少爷斗气,喝了不少酒,就连慕容小少爷都喝趴下了,不过,最厉害的还是安王殿下,到最后都是面不改色呢。”福来一边扶着崔觐,一边向君瑜描绘到。
“以后若是少爷有酒局,记得准备些醒酒的药丸让他提前服下。”君瑜提醒道,主要是怕酒伤身,不过齐煊的酒量她也是见识过的,似乎天生对酒便是不敏感,多好的佳酿在他那里,似乎都毫无作用。只是齐煊甚少贪杯,尤其是登基后,作为帝王,齐煊无可挑剔。
“说起来也怪,安王殿下本可阻止少爷与白家三公子斗气的,但他并未干预,好像还有点幸灾乐祸。”福来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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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黄府今年的中秋节比往年热闹许多,君瑜将在晓梦山庄的曾婆婆也请来了,又特地添了凌峰的位置。
崔觐从宿醉中醒来后就一直缠着她,在她一旁插科打诨,似乎对自己昨夜里说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黄夫人病走如抽丝,精神十分好,忙命君瑜再送谢礼去王辅家。又看君瑜将偌大的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说派去的喜梅了,就连管家老张也对君瑜赞不绝口,心下大为安慰。
中秋家宴,众人听戏赏月,好不快活,君瑜虽是陪着,却还心系着各处,不时询问管事婆子各处如何,俨然一副主家小姐的模样。
“明日就是兰儿回门的日子,阿瑜你都备好了?”黄夫人趁着间隙,问她。
君瑜微微颌首,“一切准备妥当,母亲如今身体大好,不如帮君瑜参详一二,看是否还要添些什么。”
“曾姨是老人,倒是可以看上一二。”黄夫人朝曾婆婆笑了笑,“劳烦您老了。”
君瑜吩咐喜乐两句,不一会,喜乐就捧着单子过来,又带了几个管事过来。曾婆婆看了礼单,又问了管事们些问题,不住地颌首,看向君瑜的眼光愈发地明亮有神,末了朝黄夫人笑道,“大小姐,我们家的君瑜小姐真真周到,是最得老爷身传的。看这事办得如此稳重大气,倒不像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好似名门贵胄人家的媳妇。”
“哦?能得曾婆婆如此赞誉,倒也不容易。阿瑜,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和为娘说说想要什么?”黄夫人握住君瑜的手,好声好气道。
“能帮娘分忧,君瑜已经很开心了。”君瑜摇摇头,能像如今母慈子孝的场面,她真的不需要什么了。
黄夫人眼角有些濡湿,自己的小女儿终于懂事了,握着她的双手不禁紧了紧,才要说两句,却看到君瑜平日不离手的冰种玉镯不见了,“你的镯子?”
“昨夜我喝多了,不小心摔了阿瑜的镯子,不如姨母就再给阿瑜添一个冰种芙蓉玉镯吧。”崔觐忙道,朝君瑜挤了挤眼。
“皮猴,别欺负你姐姐。”黄夫人故意嗔道。
“姨母如今可是愈发地宠阿瑜了,”崔觐感叹,“我姐姐看到可是要吃醋的。”
“就你嘴厉害。”君瑜挑了一块鸡腿放在崔觐的碗里,“这是你最爱吃的叫花鸡,安静些。”
黄夫人这几日对两人的事也有所耳闻,不禁微微一笑,若阿瑜如此稳重能干,以后倒也可以抓得住崔觐,如此若两年后两人还是能走到一起,倒不失为一门亲上加亲的好事。
“对了,阿峰,你年纪也不轻了,身边总要有人照顾着,不如我帮你再物色物色?”黄夫人看凌峰坐在一旁独酌,不禁又道,这些年黄家的生意若无凌峰照看,早不知会变成怎样的。
“咳咳。。”凌峰差点呛住,忙摆摆手,“大小姐你放过我吧。”
曾婆婆心里暗暗叹了叹气,凌峰的心思缜密深沉,但他对大小姐的心倒是难得,只可惜大小姐似乎到如今也毫无头绪。
“就是就是,姨母,凌管事只要每日有账本就好啦。”崔觐看到凌峰,推己及人,不禁有些同情他,凌峰对姨母的心恐怕就只有姨母一人不知晓了。再看看阿瑜,莫不得也遗传了姨母的迟钝。
因崔兰次日就要回门,月过中天,众人便散了。
君瑜与管事们再三确认,才安心回自己的晴风苑。
路上,喜乐心里有些愤愤不平,“崔兰小姐对小姐如此不善,小姐干嘛对她如此上心。”基于崔兰三番四次地陷害君瑜,喜乐对这个崔小姐印象坏到骨子里了。
“她对我好不好,与我要不要好好准备此事无关,我对此事如此上心不过是因为不想母亲与阿觐伤心罢了。”君瑜平静道,对于崔兰她心中只剩下厌恶,以前觉得她是女人身不由己,如今却觉得她心机不但深沉更是十分狠心,让她不得不防,等她回门的事儿完了,她会好生查一翻,到底是什么让崔兰三番四次地要害自己身败名裂。
“有崔兰小姐这样的姑子,小姐你可是会很辛苦了。”喜乐嘟嘟嘴,似乎很是苦恼。
“呵呵,没影的事情,你何必现在担心呐。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