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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英抿起唇也笑了下,手里端着热茶的她容颜藏在雾气里,隐隐约约地看不真切。
“小道一个多月以前听观主说,生意好与不好,问题出在人的身上,而不是出在铺子的身上。不过铺子也是人开起来的。”
她喝一口茶浅浅润了喉咙:“而那米铺的位置就是他所居的风水。人若遇上不如意之事,除了积极改变所居的风水外,还应该行善积德以净其心。小道今天也对他说了,修内改外。。。这两者不可偏废。”
观主为她续上了茶汤,忽然戏谑地道:“贫道想问一句,你今天收钱没有。”
秦英知道观主是故意逗她,低着眸子悠悠然地喝茶:
“小道看那人身无长物,自然是分文未取,只当是为自己积了份儿阴德。事后他很不好意思,直说小道去他那里可以随便背米。”
他也拿了空杯子倒上新煮的茶汤:“这么小就有不羡钱财的胸怀气度。汝以后绝非池中之物。”
秦英连连摆手道:“观主想地过于多了。小道是个怕累赘的俗人罢了。不收那铜板儿,是因为它零碎地放在荷包里太沉。”
观主胡子一抖一抖地道,:“你小子在谦虚什么?”他把袖子里的一卷帛书拿出来,缓缓推到她面前,“你在此前俗讲台上大出风头时,怎么不想着谦虚二字?”
她打开帛书便汗颜了。这里面记载的是秦英在俗讲台上所说的两段话。
两人接着说了一会儿话,把壶里的茶喝完了才相别。
这天夜里,甚少做梦的秦英梦见了刘允。
朱雀街上没有灯光,路旁的槐树在黑暗中被风吹出飒飒的响声。
他站在天街的尽头朱雀门,注视着十步以外的秦英。
“噔、噔”的打更声由远及近地入耳,秦英只觉得它清晰地不像是梦。
“这不是梦还能是什么。。。”刘允挑眉哼了一声,似在嘲笑她心底的想法,“你难道不知道长安城内实行宵禁,犯夜者将受拘禁?”
秦英失色道:“你竟知道我在想什么?”
“鬼能看透一切众生的心。”尽管不屑于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他还是解释了,“脑子里连点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我都好奇,你这三百岁的妖是怎么长大的。”
默默瞪他的秦英暗自咬起了牙:对面那个少年。。。简直欺人太甚,不,欺妖太甚。
“你到我梦里来就是为了讽刺我?”秦英压抑了想要作的冲动才道。
“不,是为了给你报个信儿。”刘允道,“平康坊钟露阁的魁,也就是梅三娘,她今晚落入京兆府狱了。”
秦英不敢相信他的每一个字,她缓缓走到了他面前,一字一顿地重复:“你。。。刚才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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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夜行尚书府
第五十五回夜行尚书府,救人于水火。┡┢╪。〈。
刘允毫不客气地翻了白眼,又没好气地道了一遍。
他夜里经过京兆府狱时,心声纷纷杂杂地传到他的耳畔。这其中就有秦英的名字。
对秦英二字很敏感的他去狱中探看时,现梅三娘正坐在牢里默念着秦英。
梅三娘的粉妆已经掉了些,露出憔悴病态的脸颊。天青色的襦裙下摆也因为主人的遭遇而沾了许多灰尘。她眼神空洞地坐在角落里,双肩颤抖地像是受了极大惊吓。
见过昔日梅三娘模样的刘允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他潜入了秦英的梦境,将梅三娘入狱的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可是入梦后的刘允觉得,眼前三百岁的小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聪明,她只怕是无法救梅三娘于水火之中的。
“她为什么会进京兆府狱?”秦英愣了良久才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
刘允而今没有讽刺她,只是老实地摇摇头。
秦英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泪滑落了下来:“你刚才说鬼能洞悉一切众生的心想。你就没有听到梅三娘想什么入狱前的片段吗?”
“她仅仅在心里念叨一句话:秦英,原来你让我警戒侯尚书是有道理的啊。┠。([。c[om”刘允微声地回答道。
秦英低着头喃喃,最后像抓住溺水时眼前的最后一根浮木般闪了闪眸光:“对,侯尚书。我要去侯尚书的府邸。”
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恍惚和惊讶,只有毅然和坚定。
听到梅三娘入狱的口信儿,秦英是不知所措的。
梅三娘作为平康坊的一名官妓,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入狱?
可事情一旦牵扯到侯尚书,秦英便有了些头绪。
上辈子,侯尚书对梅三娘的态度很暧昧,之后更是借了醉酒的名义轻薄于她。梅三娘清名不在,他就将她抬进了自家后院。这是梅三娘命运的转折点。
这辈子,梅三娘应该也受到了这个登徒子的骚扰。她又应该是做了什么格外激烈的抗争,这才被关进京兆府的大牢里。
秦英想要去侯尚书府邸,看宅院的主子有没有受什么伤。
若是侯尚书没有受严重的伤,他这种狎妓的事情绝不会捅到京兆府去,且梅三娘绝不会被关在京兆府狱,最多是被人打昏再锁进后院的柴房。
“你确定要去那种喧闹的地方?”刘允问道,他的语气却很是冷漠。╞┡╡。<。
她皱了眉不解地道:“喧闹的地方?”
刘允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今晚刚出了一桩命案,众鬼都聚在那府邸的周围哭号呢。你若害怕便别去凑热闹了。”
适逢夜里的风吹过,秦英不禁打了个冷战。她抬手拢紧了自己的单薄衣袍,咬住了牙关瑟瑟地道:“带我过去。”
命案她是非去不可。如果死的刚好是···她忽然不敢想下去了。
反正她都认识刘允这个千年不散的孤魂野鬼了,也不用害怕什么刚死不久的鬼。
刘允瞥了她一眼,挥手从虚空之间摘出鹤氅,毫不在意地丢给了秦英。
她抱着这件长可拖地的灰色大氅,愣愣地问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鹤氅的内里有夹层,摸上去就感觉很暖和。在寒冷的笼罩下,她也不管什么男女之大防了,抖开大氅披上肩头,鼻端莫名闻到幽幽的龙涎香。
“我能入你的梦,自然也能在你梦中取鹤氅。”对此他没有详细地谈,只是轻描淡写地省略过去了。他说着,行在秦英的身前为她领路了。
两者还没有进坊就已经听到悲悲切切的哭音了。鬼哭之声并不尖锐凄厉,只是让秦英心里毛得厉害。
刘允回眸冷冷地望身后人一眼,加快了前行的步子。本以为她会犹豫着不敢再跟上,他却见那矮个子的身影执着而踉跄地踏了过来。
站在尚书府的提金额匾下面,刘允捉弄似的问她道:“要进去吗?”
秦英双手紧紧地攥着鹤氅的衣缘,苍白的面颊没有一丝血色,却还是点了点头。她必须确认死的人是否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作为一个三百岁的妖,你竟然还怕死人。”刘允低低地嗤声,不露痕迹地将她捏衣缘的小动作收于眼底。
他之所以抓住一切机会嘲讽秦英,只是为报复上元节那天,自己在她面前吃的亏。
秦英闻言,面色更加难看了。刘允转过身率先进了重兵把守的大门。
尚书府晚上办了场家宴,荡漾庭院里的酒气还没消散殆尽。
酒水特有的辛香味道掩盖了鹤氅上带的龙涎香,秦英的鼻子不由抽了一抽。
到大堂时,前面传来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走到一处幽暗的角落,刘允停了步子:“这里是血腥味儿的源头。”
秦英眯着眼看地下,暗咖色的血迹已经被水刻意冲刷掉了,只有朱漆柱子上淡淡的痕迹能够无声地诉说之前生的惨状。
也不知有没有沾梅三娘的血:她别过头去时想道。
堂内没有铺缟素摆灵位,想来事极其突然,报官和求医过后便到了宵禁。
等顺着弯弯绕绕的回廊进后院,呼唤郎君、阿耶的抽噎声就入了耳。
“大夫。”中年妇人坐在软榻前哭得肝肠寸断,她抓着自己的衣带,仿佛那就可以使她不沉沦苦海,“神医。你再看看吧。”
“侯尚书他、他确实是药石罔救了。夫人节哀顺变。”老者咽了唾沫哽咽道,终于下定决心般收回了探脉的手。
秦英走上前去看了看侯君集的样子。
他胸口的伤已包扎了,但还未很好的止血,殷红正不断地从下面渗透到绢白的布,秦英被那殷红刺痛了眼,过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