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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英嘴角勾起了冷冽的笑意。如今她终于是和上辈子的太子妃苏氏初次正面相对了。
苏芷嫣刚才已经知道了,初次参加贵女宴的簪花娘子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于是对她施了一礼,至于簪花娘子身边的两个盛装华服小娘子,她暂且忽略了。
秦英身形一动不动,心想她们两个如今都是不过及笄的年纪,谁先行礼都合规矩,不过,她身为河东裴家凭什么给不入流的苏家之女行礼呢。
上辈子和这辈子秦英都是以男装行走人间,举手投足尽显谦虚谨慎。像今天一样在细节上如此斤斤计较还是头一遭,大概是穿了女装心眼便也和娘子似的狭小起来了。
簪花娘子微微颔首应了一声,与这个并不相识却很知礼的小娘子寒暄道:“你也是来赏花以便等会儿作诗的?”
苏芷嫣垂下脸来含羞带怯地道:“得了令签心中没底,便过来转悠一圈了。”她不知秦英和郑如的身份,便也没有刻意结交之意。
秦英早在上辈子就知道苏芷嫣在谨小慎微的面皮下藏着颗果决狠辣的心,此时她不与自己攀谈正好,也省得自己三缄其口拒不接话,在人前做了清高。
站在苏芷嫣身边的小娘子看着懦弱,想来便是苏芷嫣捡着软柿子勾搭进手的。而自己这一脸冰霜并不好搭话,除开郑如这个家伙,怕是没有贵女能受住尴尬主动上前。
秦英拉着郑如的手,耐着性子看簪花娘子和苏芷嫣讲些闲话,等话头暂歇便给簪花娘子使了眼色,又道不要过多流连此处,免得耽误了这俩小娘子的赏菊之行。
簪花娘子听出了秦英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却不知她在生什么气。最后对苏芷嫣点点头便和两个人离开了。
苏芷嫣施礼恭送簪花娘子远去,起身之时默默思忖那个看起来和自己相仿的裴家娘子,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刚才自己和簪花娘子对话时,她便用冰冷如雪的眼神瞧着自己,好像彼此有着深仇大恨。
不过苏芷嫣看着秦英眼熟,却实在记不得自己何时与新入京来的裴家小娘子相见过并且结了怨。
这时身边的博陵崔氏四娘子扯了扯苏芷嫣的袖子,轻声细语地道:“我们抓紧些吧,还有半刻长孙娘子规定的作诗时间便要到了。”
苏芷嫣闻言将心事暂且搁下,沿着小径辨认起园内的各式名品秋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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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簪花娘子的七夕番外
给簪花娘子的七夕番外
皇宫的官婢不如坊间的娘子自由,她们无法在七夕夜里摆上香案,对织女献祭拜礼乞求心通手巧。这天还是照常侍候各宫各殿的主子,不敢有丝毫差池。
然而翰林院内的官婢则是有好福气的。
翰林院待诏虽然是一群郎君,但处事随性不拘一格。不知是谁提议在这个月色如水的七夕佳节,将晚宴摆到了后院中央,叫小厮们来侍候,官婢们则可以暂歇一晚,找个没人的清冷地方乞巧。
这个提议不出意料地得到大多数待诏的同意。
于是这群平时出不了宫的悠闲郎君便若无其事地过起七夕。
组织者想要借此熟络一下渐渐生疏的同僚之谊,酒便是最好的媒介了。如今每一张案上都摆着温好的绿蚁酒。后厨里没有宫里的珍品贡酒,便有簪花娘子出宫捎了五坛子的酒,谎称这是花土带进来给诸位待诏享用了。
簪花娘子和李淳风的关系在宫中算是不传之秘,即使没有多少人给簪花娘子这个区区六品的待诏面子,却不得不顾忌着她背后那年纪轻轻便做了太史局令的李淳风。知道她藐视宫规携了酒酿,那些禁卫也只能当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有酒助兴,夜宴刚起了个头,满座的待诏端着杯子喝地已经是很开怀,猜拳行令、射覆作诗,甚至跳舞都是大有人在的。
簪花娘子独自坐在席间,自斟自饮地喝了两杯,有些想念秦英。
过去秦英在翰林院时,她和自己还有苏桓乃是牢固不破的铁三角,若聚在这七夕宴上还能热闹一番。
然而前两个多月秦英被陛下逐出皇宫出使新罗,自己再与苏桓相近就有点尴尬了,这夜宴之上只有簪花娘子一个女流,和郎君混在一处实在有失体统。
簪花娘子不知自己无意识地喝到了第几杯酒,只见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松松地捞走了酒杯。她有些惊讶有些恼。作为翰林院内唯一一名女待诏,她从未叫同僚轻薄过,抬起眼望过去,发现身后竟然是李淳风,准备握住那人手腕狠狠掐住的五指,在千钧一发时收回来了。
他笑眯眯地仰起脸来将她的杯中物灌进了自己口中,身形如清风明月般坦荡,然后露出皎洁的白牙嘿然笑道:“视线都模糊不清了还要逞强地喝吗?”之后弯腰扶住簪花娘子的肩,低声道,“这宴席本来就不是你的容身之处,何不找个空闲地方乞巧?”
簪花娘子的面孔虽然一派淡定,心思却被东市酒铺酿的低度酒烧地不太够用,见眼前是李淳风,也不管他在说什么都乖乖地应着。
“我们走吧。”李淳风笑着主动牵上了簪花娘子的手,完全不理席间翰林院待诏们投过来的诧怪眼神。
李淳风在簪花娘子来翰林院的这一年里,动辄便入翰林院充路人。起初他还打着看望了缘师和他谈论佛道的招牌,后来他连理由都懒得编了,舍弃后院里的了缘师,直接到簪花娘子的住处门口站着。叫长着眼的人都明白李淳风的追人架势多么虔诚。
他们每每在后院“不期而遇”,簪花娘子都会不胜其烦地冷声撵他,好在李淳风知道自己有件事乃是愧对于她,见状从来不会拂袖走人,而是没脸没皮地像忠犬一般倒贴着人家。
最后簪花娘子受不住李淳风隔三差五地过来,请他在后院里的亭子和自己对坐一案,中间摆上一盘棋。簪花娘子小时候格外喜欢骑射,但棋还是有跟着阿耶学过的。
李淳风执了黑子先行,摆了四个角位后却迟迟不盘了。并非是李淳风不敢与她对弈,而是他不舍得很快与她下完一局,生怕棋子满盘就被她的一声送客请出翰林院去。
簪花娘子也不理他,搁下了手中白子就去亭子底下攀折花木,折好了几只开地不错的各色花朵,回座以后看李淳风施施然地坐在那里,捏着一枚黑子像模像样地敲着棋坪,面上一副认真思索地模样,她的嘴角划出一抹冷笑。
——李淳风的心算高超怎么会卡在初级棋路上呢?这副样子定然是故意为之。
但她也不立刻拆穿他,只想他的惺惺作态能够坚持多久。她在自己手边的棋钵里插起了花。以玄色钵盂为盆,以白色棋子为底,以茉莉丁香桃花为体,摆弄了片刻才罢了手,细细一看倒也是别有一番景致气韵在的。
李淳风手中的棋子不急不缓地敲着棋坪,目光透过了柔柔疏影落在她的脸上。
一时间谁也没有和谁交流,但是互不干涉的两个人能清楚感受到时光在身侧静静流淌。
夕阳西下,整个下午过去了,因李淳风是有拖磨着时间,最后一百零九道纵横经纬间,只落了星星零零的可怜黑白子。
簪花娘子在此期间插了一钵盂花,读了好几卷书,还喝了好一肚子酪浆。儿李淳风除了默默看着她什么也没做,只把夹着棋子的手指敲得隐隐作痛。他心里满满涨涨,手上的感觉便可以忽略不计了。
之后李淳风再来找簪花娘子,她便将他带上亭子摆着残局请他补完。可惜李淳风醉翁之意不在酒,见到美色便拔不开眼,硬生生地一字不落,陪着她消磨一个个下午。
簪花娘子在翰林院的生活很清闲,下午做的事情也是规律到了无聊地步。看书,插花,喝酪浆,吃点心。
可他情愿以这样的方式陪着她,即使太史局还有一堆大小杂事等着他处理。
一个月过去簪花娘子还有些耐性对付李淳风,两个月过去她便烦了。原本她便不是正统的大家闺秀,脾气不怎么温婉,兴趣也尽和男孩子一样。居然能忍他这么久,簪花娘子打心眼里佩服自己。
有天下午李淳风带着浑仪图纸,大言不惭地问了缘师借了笔墨,铺在亭子里的小案上,准备钻研黄道这条仪线的细部要如何标注尺寸,就看簪花娘子摆着冷若冰霜的脸,端着一盘残局走来。
他给她拱手做礼问候一声,簪花娘子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坐下。这是极大的不尊重了。李淳风乃是堂堂的太史局一把手,而簪花娘子只是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