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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秦英。你是谁?”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像是要留住那莫名的熟悉感。
少年看着她,目光深沉了片刻:“我以前叫刘允。”
秦英,秦英,秦英……时隔千年,没想到还能再次遇见这个名字……可惜是名同人不同。
这样想着,少年消失在了朱雀街的尽头。
直到少年的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秦英心里还是塞塞的。
此时梅三娘过来了,她拍着秦英的肩长吁短叹:“我看不到这边的具体形势,还被吓得要命。结果怎么样…是你赢了吗?”
秦英应了声是,把过程大致叙述了一下。
梅三娘听罢,直夸秦英单挑狮子的魄力与勇气。
兴奋过后的她又低声问道:“秦英,那人到底是谁?他怎么身着汉代皇室才穿的特制深衣?”
家道未中落之前,梅三娘像她的两个兄长一样读书习字,书籍典藏看过许多。
深衣的详细记载就在《礼记》中。所以这时,梅三娘很容易就认出来了。
“不知道。”秦英摇头回答。她并没有把少年的名姓吐露出来,即使对方是她十分信任的人。
梅三娘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不忍心再开口烦扰,便主动牵了秦英的手握住。
十指交握的瞬间,秦英抬头深深地望了梅三娘的侧脸一眼。
复杂的目光之中饱含珍惜与感激。
如不是梅三娘及时出现,她决不会轻易地挫败那扮成狮子的少年。
今夜秦英脱险,很程度上要感谢梅三娘。
她们慢吞吞地离开狼藉的朱雀大街。
“啪嗒。”最后一盏亮着的花灯忽然落在地上。
刘允,刘允,刘允……这个名字甚至比他的气质更让她觉得熟悉。
这种感觉,就像丢了多年的东西,有朝一日失而复得,情不自禁地想要潸然泪下。
汉代的皇室就是刘姓,再追忆少年穿的十二深衣……秦英心道,他的身份相当惹眼啊。
看来要买套史书查查资料了。
注深衣有十二幅,对应一年十二个月。我简写为十二深衣。
作者话:女主感情线上的第一个男性出场,可以简称他为炮灰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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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春秋一梦间
第二十六回春秋一梦间
秦英她们是最后一拨回钟露阁的人。
鸨母端坐在大厅中等到将近亥正,才看到两人安然无恙地归来。
她们的模样和精神尚佳,只是外衣脏了些。
使了两个小厮去打热水,鸨母又亲自将她们送进了后院。
这是普通乐妓小厮不曾有过的待遇。
不过秦英对此没什么特殊反应。恰到好处地施礼回谢,她精疲力竭地倒在了木板硬榻。
明知道现在的自己又脏又臭,没沐浴之前不能这样放松休息,她还是呈大字卧在榻上面。
过了一会儿,小厮敲门送热水,却发现没人应声。冒昧地推开厢门,只见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童睡熟了。
他尽职地把浴桶放下,又尽职地把秦英叫醒。
她对着浑身酸痛的身体叹气:
自从化为人形,她就没做过打架之事。如今她像是活回去了。
虽然今夜大部分耗费的是脑力,但体能开支也是巨大的。
呆在可容纳两人的大浴桶里,她舒坦地一个指头也不想动了。
最后秦英连水也没倒掉,便爬回榻与周公相会。
这天夜里,她做了个亦真亦幻的梦。梦很悠长,却断断续续的。
梦中的她褪去了孩童模样,长成了袅袅娜娜的少女。
她坐在一间明亮的房中,正对着铜镜画粉妆,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盯着。
秦英回过头,用清透的声线道:“殿下,这是椒房殿西院,看望皇后娘娘的话应该去正殿。”
身着黑色深衣的男子笑了:“特意绕远路过来的…可惜我这番心意不受人待见。”
他的笑倒映在镜子上,秦英看着镜子也笑了:“殿下真会讲俏皮话啊。”
下一刻。铜镜子碎了,人影支离。
“我就问你一句话,埋在椒房殿院里的桐木人偶是你做的吗?”男子用愤怒悲哀的眼神看她。
“不是的,我绝无背叛殿下之心。”秦英矢口否认,又叩首道,“陛下已下旨追杀谋逆的太子殿下和您。请您快点逃走吧。”
男子摇头叹息:“逃,能走到哪里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祖父要我们死,我们不得不死。”
“我会让您活下去的殿下莫要忘记,我是长安城中最好的巫。”她抬头缓缓道。
……
第二天早上醒来,秦英发现自己的眼泪沾满了枕头。
与此同时,善解人意的梅三娘主动找到鸨母,为秦英请了一旬的假。
梅三娘又趁着自己中午空闲,带着酥皮点心到偏厢探望秦英。
坐在秦英的榻沿,她把布包里的吃食递上去:“我下午要和陌香阿碧去一趟东市,有什么东西需要我捎给你吗?”
秦英想了想后道:“到我的贴身荷包里取半两银子,替我买全套的《汉书》还有《后汉书》。”
那个身份古怪的刘允,还有莫名其妙的梦境,让秦英有些迷茫困惑。
她想从史书中寻找线索。可惜秦英花了整整十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查书,到底没从皇族谱上发现“刘允”的名字。
但她若换个角度,从桐木人偶着手…
便会发现桐木人偶最初起于民间,最后衰于宫廷。
经过汉武帝的巫蛊之祸,用桐木人偶祈福诅咒的方法彻底断了传承。
眼见啃书的进展不大,秦英便放弃了探寻刘允的身份,还有自己梦境的真假。
她心眼小,爱纠结。但通常只会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
正月二十六,黄历记载宜动土,开市,嫁娶。
秦英起了个大早,去钟露阁大厅里的领事销假。
领事的大茶壶见到秦英,亲切地问候了她的身体是否康复,接着给她包了一只红包。
说正月没过完,红包能辟邪压岁。
她哭笑不得地收下了,道了几句真心实意的吉祥话。
大茶壶听罢,眼睛都笑得没影了,又让秦英有空去他家串门。
秦英一边连连应是,一边把红包揣进怀里。怕领事再给她什么好处,脚底抹油般走了。
她曾在这世间行走多年,自以为熟知人情冷暖,不料内心还是容易被触动。
钟露阁的窗子是由薄纱糊起来的,相当透风,外面的声音时不时传进来。
中午的日头刚过,秦英在一楼的小窗前更换垫子,一句粗犷的人声飘进了她的耳朵。
“这平康坊的数十家花楼春阁,还是钟露阁最好。”
“侯尚书说的是,说的是。”
那富有磁性的声音笑了笑又道:“今天我请客。大家一起去钟露阁。”
她手腕猛地颤了颤,把垫子外面裹的锦缎撕开了。
秦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声音的主人:侯君集。
上辈子,那人和自己斗了十年,最后在陛下面前诬陷自己,使自己惨死于大理寺。
慌慌张张地撤下了那个坐垫,秦英跪在那里忘了呼吸。
鸨母经过大厅,看她目光凝滞如同偶像,又看她手里拿着一张扯坏了的碎锦,便挑起形状姣好的眉道:“扣两次的月钱。”
秦英沉浸在巨大的心理震动之中,压根没有听到鸨母的话。
片刻,皂靴接触地面的足履声出现在钟露阁。正是侯君集一行人。
为首的侯君集接了大茶壶递过来的干手巾,擦拭头面。
他身着绯红色的朝服,腰上挂着水苍玉和金鱼袋子。把这个粗莽武人衬地甚是体面。
侯君集五官很深刻,眉骨高耸,胡子没有经过什么修饰,散乱地蓄在下巴上。
他带着众人穿过花卉点缀的宽敞厅堂,恰巧鸨母撩开了珠帘,露出笑得殷勤的脸。
“侯大人好久没有过来了,还以为您已经忘了钟露阁的几位娘子呢。”她笑得很谄媚,就像一朵皱巴巴的牡丹花。
听了鸨母的阿谀,侯君集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回了句:“俗事冗杂,难得今日从中脱身。”
鸨母轻笑一声,拿手怕遮住自己半老徐娘的面庞:“几位郎君是要观舞还是听曲?”媚眼如丝,扫过在场的一众官服男子。
那些人当下觉得这天气有些燥热了。
“传闻鸨母的白玉之琯已经有了知音者,可否让我们瞧瞧此人?”侯君集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