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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有开口的陌香,在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小块西瓜后道:“梅三娘在你那里可还安好?”
众多语声戛然而止。满室寂静当中,秦英勾起嘴角笑着回答道:“平安无事。”
“可能只有她是我们之间最得造化垂青的人。”陌香感慨了一声,便出院到天井处洗桃子去了。她并不是现在吃,只是洁癖成性的她看不惯桃毛沾自己一手。
堇色听罢瞪大了眼眸,一脸探究地盯着秦英,把秦英看得后背一阵又一阵地发寒:“坊间都说你有夫人了,难道就是梅三娘吗?可是你们都是娘子,晚上要怎么办。”
“饭不能乱吃,话更是不能乱讲。”昭檀打断了堇色的故意调侃,忽然俯下身子对秦英跪拜施以了大礼,“大人已经是五品官员,可否将我救出苦海?我愿将一切积蓄给予大人,只求大人帮我转籍为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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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回 闭门知世事
第二百七十五回
昭檀的这个举动让厢房里的众人都有些吃惊。
轻松的气氛忽然变得僵硬了。
秦英刚要搀扶起昭檀,就看自己身边连续拜下了好几个艺妓,都求秦英想法子将自己的贱籍转为良籍。
平康坊已经取缔了私妓营生,有几分头脑的艺妓便感觉,接下来的镰刀可能会割向自己。她们若不趁早离开平康坊,以后的路只会越来越窄。
可是户籍的迁移是与户部有关。秦英在礼部祠部任职,按道理是没有能力去为艺妓转贱籍为良籍的。她又不是手腕通天的侯君集,能让过去的户部尚书戴胄走个方便。
如今的户部尚书是高士廉,戴胄平调到了别处。秦英手里虽然有着高士廉的一个把柄,但是因此事和他做“交易”,无疑是以卵击石得不偿失。非但暴露了自己的底牌,他还会把自己当成需要提防的人。
于是面对昭檀的请求,秦英只好表示无能为力了。
她和平康坊钟露阁的诸位艺妓官妓,确实有着很深的交情,然而秦英不会压上最近本来就不顺的官途,周旋于危险的边缘。
一瞬间秦英脑海里念头纷杂。她双手扶住首先跪下的昭檀,整肃了颜容才道:
“五品官员在你们眼里可能已经是一方巨擘,然而在朝堂上依然是无足轻重的,何况我非户部之人,在户籍上实在相帮不上。但若以后能遇合适机会,我必然会向户部之人建议清少乐籍复还良籍。让你们早日获得自由。”
秦英的这番婉拒已经是入情入理,昭檀纵然泪眼朦胧,却也说不出央求之言,只能直起身子道:“……谢谢大人。”
其他人都是跟着昭檀才想起求助于秦英的。见昭檀已经被劝住也就缓缓收起了大礼。
陌香拿着刚洗好的桃子进厢房,并没看到刚才的那一幕。
秦英长叹了口气。过去她为了梅三娘入狱的事情对陌香俯首而拜,陌香念着旧情没有二话,带着几个艺妓去了兴道里,求前朝萧皇后出面帮忙。如今昭檀等人都在对她俯首而拜,但秦英却没法像陌香一样,求高士廉出面帮忙。
人的境界还是各有差别。但归根结底,就是秦英无法用目前拥有的一切做赌。
秦英用竹签插着吃了两三块西瓜,就听厢房门一声轻响,抬眼只见阿碧和苏芩结伴进来了。
阿碧挽着苏芩的手臂,脸色有些惨白,汗随着下颚的弧线滑落,脚步已是走不稳了,离着桌案还有几步远,就气力不支地跪坐了下来。
秦英神色一紧,心想阿碧莫不是中了暑气。她快步走近了阿碧,伸手去切手腕内侧的脉,便回眸唤人去拿缝补衣服用的绣针,并和苏芩一起动手,让阿碧横卧在了桐木木板上。
“她小时候可能受过湿寒,身体底子不好,并不适合在伏天过度劳累。”秦英说话时已经想到阿碧受鸨母驱使过多,才会这样中暑。看来……向户部尚书提议这件事要尽快安排了。否则她不知道钟露阁的这群艺妓的未来会如何艰难。
秦英接过了小巧的绣花银针,拿素白手巾擦了擦,将阿碧的袖子挽了起来,在她的中冲和内关两个穴位上施针,又对后面已是目瞪口呆的诸人道,“阁中种金银花了吗,取些给她熬一碗汤出来。”
“你果真是会医的。”陌香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看着秦英一丝不苟地处理中暑症状,缓缓道。
“深藏不露是为道。”秦英目光盯着针尖处流出来的血丝,用帕子拭掉之后回答。
“太子的足疾是被你治好的。”陌香用着肯定的语气道。
“他是否好了连我都不清楚。”秦英回过头和陌香对视一眼,露出个若有若无的笑。就像是在问陌香是如何判断出来的。
“表面是升官加禄,实际是被赶出来了。”陌香将手中的竹签子插进了高脚盏中的西瓜,恍然没见到秦英眼神里的惊异,继续道。
“有时候我怀疑你能知普天之下所有事。”秦英眨了眨眼,想到一年前的陌香将自己带进了钟露阁无人的园子里,一语道破秦英乃是女身。冰山美人陌香在寡言的背后,藏着一颗极度敏感的心,能从春秋笔法中见微知著。
“相思为何不去相见?”陌香语气平淡地问着,好像自己并没有捅破秦英的心事。
“我从未……”想念。然而说到一半秦英就不敢再自欺欺人了。
她们俩当着诸位艺妓的面打着哑谜,旁若无人的态度让别人都无法插嘴了。直到苏芩道了一声阿碧醒了,秦英才将两个绣针拔下来,从刚过了热水的手巾再擦一遍,收进堇色给自己的绣匣里。
看着阿碧就着苏芩的手,皱着眉将一碗金银花汤喝下,秦英终于安定心神。掐算了一把过来的时间,她觉得自己在钟露阁耽搁太久了。起身准备离去,秦英指了指小几上放的高脚盏道:“伏天虽然酷热难耐,但还是要少吃大寒的水果,比如西瓜。”
然后秦英看到堇色的嘴角抽了抽。因为堇色刚才吃的西瓜最多。
“大人慢走。”堇色在秦英迈出厢房的时候勉强挤出笑来。
无视着鸨母出了钟露阁,秦英坐进车厢里道:“今天再去一趟皇宫吧。”得到了陌香的点拨,她有些想要直面自己内心的想法了,只是不知李承乾有无空闲见她。
思及此处,秦英的唇边扯出了一丝笑。太子殿下和世家贵女们接触频繁,这虽然是长孙皇后的功劳,但他对阿娘的用心并没有表现出明显反对,那么……大概是忘了过去对自己做过的荒唐之事。
忘了的话她就要让她记起来,若是没忘那她再继续吊着他。
这就好比是猫捉到老鼠,想要将它吃进肚子里,又忍不得看它轻易死了,便放了又捉,捉了又放,看它精疲力尽后才施施然地对它下黑手。
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
距离他成亲还有四年时间,她其实也分不清是谁在吊谁的胃口,只是想将主动权握在自己这里。这源于她无与伦比的骄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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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回 两败会俱伤
第二百七十六回
车驾停到了横街右侧,秦英吩咐车夫去近处歇着,约一个时辰以后再来守车等着自己就好了。自己则迈进了横街右侧的宫门,拿了鱼符给守卫查验,信步走到了连接着太极宫和东宫的通训门,她在深吸一口气后,进了时隔好几个月没去的东宫。
这里行走的宫侍官婢没有以前多了,想来是太子病愈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
不过她联想到了被长孙皇后撤掉的药藏局侍医,平静无波的面上终于现出了一丝讽刺。长孙皇后此举,是在防止第二个秦英的出现吗?
有的事是无论如何都防不住的。
人人都想着趋吉避凶,在算命先生那里卜卦求运万千次,却不知既定的命数翻来覆去都是那个变无可变的样子。灾祸是避免不开的,好运也非招之即来的。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
若是不能将自己逼进一个无处可走的绝望境地,谈何转变自己的运势?
命确实是在自己的手里,但有多少人能把握得住呢?以为依靠外力或者环境就能改变,那是最好笑的痴人说梦了。
长孙皇后以为自己警告秦英不要去见李承乾,再给李承乾相看几个合适的贵女,就能让两个人的过去犹如春日之梦般了无痕迹,这不该存在的情思过些时候就能自然而然地断了。
但是人非古籍之中所标榜的圣贤,如何能真正做到忘情?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