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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朦胧地注视着刘允,“你求娶的不是表妹,诸邑为此当着我的面哭了好几次。”
秦英记得卫伉此人。卫青将军入宫探望阿姊时,偶然还带着长子卫伉来。他比秦英大十几岁,就像兄长似的照顾着她,每次来都会与她玩游戏,哄得秦英很高兴。
而那个诸邑公主,秦英进宫那段时间,她就要准备嫁为人妻了,天天忙着亲手置办绣红喜服,倒是没有给秦英留下什么印象。
秦英听到皇后如此伤感,回握了一下她的手,心道:原来诸邑公主和卫伉,还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与她和刘允还真有些相似。
卫子夫将秦英和刘允的手交叠在了一起,自己的额头抵在长案一角,眼泪吧嗒一下落在了秦英的手背上,滚烫灼热,直直要烧到人心里去。只见贵为一国之母的她哭得泣不成声:“可怜你们没再见一回,就含冤而去了,最后,还让我这个白发人……目送你们黑发人……”
刘允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无可言说的悲伤,闭上眼抬起头来。
秦英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忽然想到师傅一年前所做的预言:将有一场大祸事降临国家。现在公孙家被诛了九族,阳石公主、诸邑公主还有卫伉都被牵连致死了。大约师傅的预言已经应验了。
她不知道这场大祸事现在有没有终结,心底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
有天在用了饭以后,刘允将她叫到椒房殿后的回廊,此时这里没有外人会经过,刚好能让他们说些话,他低声问她道:“你有无听说陛下为何大怒之下杀那么多人?”
秦英懵懂地摇了摇头,她虽然一直留意着宫内宫外,但消息依旧不比他灵通。公孙家诛九族,两位公主连并卫伉之死,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是宫中没有人敢触碰这个禁忌的话题,这关系着陛下的颜面,还有皇后的心伤。
他面容严肃地看着秦英道:“陛下在全国各地下令缉拿阳陵朱安世,公孙家主公孙贺出面,为陛下逮捕了此人。朱安世下狱以后,就反告公孙贺利用桐木人偶诅咒陛下。”
“……让他们人头落地的原因竟如此荒谬?”秦英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
她以为他们是犯了罪无可恕的事,才会被陛下处以极刑。但朱安世的污蔑之言,是如何能站住脚,并且让陛下听进去的?陛下虽然身体不复从前康健,但也没有老糊涂。这件事背后肯定是有人在配合朱安世捣鬼!
刘允点点头又道:“先不追究陛下如何不近人情地诛族杀人。要警惕的是,他们利用桐木人偶诅咒陛下这个由头兴风作浪。”他皱眉担忧地道,“你是皇后身边的最受信赖的巫,在这风口浪尖上万万不要用桐木人偶行事了。”
秦英用鼻子嗤了一声,极为不耐地打消他的虑想:“我会操使桐木人偶,可是从未在宫中用它诅咒别人。并不是所有巫都要凭下三滥的手段,彰显自己的巫术何等高明。”
师傅教过她许多东西,唯独没有对她提过桐木人偶。秦英一天借了师傅的手书,在上面看到了潦草难认的两行小字,那刚好是桐木人偶的诅咒方法:
“取桐木小人,刻人名后埋于地下,每日祈祷其亡故,能使人诸事不顺乃至早逝。”
这是极恶毒的诅咒法,然而宫中的很多夫人都在偷偷使用。
秦英当时看了震惊不已,但也没有去问师傅关于桐木人偶的事。师傅不主动教她,秦英也乐得装作无知。
师傅临走之前的那天夜里,教了秦英桐木人偶的诅咒法,与相应的疗疾法,最后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世上所有物事都有善恶两面。不要因为看到其中的一面,就忽略了另一面。”
她应了声好,心中却暗暗想道:在有生之年绝对不用桐木人偶。
所以现在刘允的告诫,对秦英而言是多此一举的。她比他还要厌恶桐木人偶的存在。
“在外面总是装做温良无害的模样,怎么在我这里就露出了呲牙咧嘴的表情。你是在欺负本宫不会恼你吗?”话虽如此,他面上却带着笑。
他对动不动就露出“尖牙利爪”的秦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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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回 腥风血雨起
第二百零九回
事实证明刘允的告诫无不道理。【 更新快请搜索】这由桐木人偶引发的事端,很快就越演越烈了。
此时的人们普遍迷信巫医,无数异人方士汇聚长安,或者在外摆个摊位,或者入内投靠大户人家。就连宫中夫人们,找女巫进宫以求神问卜也是常有的。
巫女进宫后却迟迟不走,夫人们将自己的寝殿厢房辟给她们居住,皇宫渐渐地乱了套。卫子夫沉浸在晚年丧女的悲痛中,没有心力去管后宫。
二十年前,陈阿娇听信巫女楚服等人之言,用厌胜之蛊术行祝诅之媚事,陛下闻言杀了巫女楚服,受牵连的有三百多人。陛下还废了陈阿娇的后位,使陈阿娇退居长门宫直至终老。于是卫子夫接替了陈阿娇的后位。
如今同样的事情在宫中上演,仿佛旧日历史重现眼前。
二十年后,宫中那些不受陛下宠爱的夫人也听信巫女之言,将桐木人偶身上刻了情敌的名字,埋于地下日夜祝告,并且望陛下能对自己青眼有加。奈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人如此做了,其他人也纷纷效法,宫中很快就乌烟瘴气了。
秦英最近在椒房殿专心地陪伴卫子夫,不过宫中夫人们用桐木人偶互相诅咒的事,她也略有耳闻。有次遇上了到椒房殿找皇后诉苦的某位夫人,听她哭了半个时辰的秦英,才知道这巫蛊的祸患是有多么严重。
卫子夫听罢安慰那夫人几句,赐了些薄礼后就将人打发走了。正是因为她没有插手这巫蛊之事,后来这烂摊子才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在建章宫休养的陛下,是派人时刻留意着未央宫动向的。听闻夫人们接连对皇后告发她人用蛊害人,他立即下令诛杀被告发的夫人,以及宫中所有巫女。一场腥风血雨就此掀起。
秦英虽然是巫女,好在因为有皇后这个过硬的靠山,并没有被波及到。
在宫中大肆捉捕巫女的那几天,不仅是下头的宫人大气不敢出,就连平常极受宠爱的几个夫人都不敢出殿一步。
太子刘据知道自己的第二个儿子越是在这种关头,越是反逆地要往后宫去。所以他很有先见之明地寻个理由,将平时不听话的小子派出了宫。
刘允风尘仆仆地从城外回宫,才知道宫中巫女全部被杀的事情,他想到秦英也属于巫女,但他根本不敢想秦英会死。刚解下自己身上的深青色大裎,唤了宫人代自己向父母报平安,自己则亟亟前往椒房殿。
在殿后的院子里看秦英在用晒干的蓍草占卜,刘允那砰砰乱跳的心好容易才平静下来。他身周所带起的风弄乱了她刚摆好的蓍草。跪在她面前的他眼眶微润:“……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秦英蓦然一笑,任他握着自己的手久久不曾放开:“殿下不知我的命大着呢。”
此件巫蛊案中处死的人比二十年前的还要多,而她躲过去了。想到这里的刘允不禁喜极而泣,他低了头,用一只手臂挡着脸沉默下来,最后喉间呜咽了一声。
她扯下他的袖子,用自己的手指抹去了他的泪。
这几天皇宫的血腥气太浓郁了,秦英连夜睡不安稳,而卫子夫的脸色也甚是难堪,想来半夜时常惊醒。有天早上她问秦英:“你有无听到子时的寝殿后院有人在哭?”
“……没有。”秦英停顿了一下才道。她觉得只有自己这样说,才能让皇后娘娘稍微安心。“最近夜风太急,娘娘大概是听错了。”只看卫子夫叹了口气,明显是松懈下来。
这二十年,因巫蛊而死的人早就破百,定有一些冤魂不肯散去,就滞留在宫中某处哭号。秦英在夜里给他们做了法事,那扰人安眠的夜风果然是听不见了。
她以为这场大祸事在吞噬了数百性命后,就能消失地无影无踪。
然而她的想法太天真了。
陛下在一天午休时,梦到成群列队持着棍棒的桐木人偶向自己走来,霎时惊醒了。从此以后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他以为这与那个不详的梦有关,正巧又听到宠臣江充说道,陛下是受巫蛊之术所害。他就派了江充全权负责调查。
江充多年以前就与皇后互相看不顺眼了,此时他小人得势,自然要朝皇后叫嚣。
但他没有一开始就针对皇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