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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被祁道远那家伙截走了吗?还是云儿丢下了自己?
凤卿猛然坐起了身子,难以压抑地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他不能再等下去,也不敢再想去。
十几年了,他第一次生病,第一次如此的脆弱。正因如此,他才恍惚发觉在脆弱的时候,会格外期盼温暖,期盼有人陪伴。
咳嗽之后的面容变得尤为苍白,像是窗外悉悉索索飘起的碎雪。
昏沉的脑海中忽然有些明白师傅说过的话,人一旦有了企盼、有了执念,就会滋生心魔,影响自己的判断。
人世间最大的困厄,往往是一个情字。不得所解,不得所终。
就在凤卿准备穿衣服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一阵寒风吹进,便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龙绯云听见咳嗽声,慌忙放下手中拿来的炭炉。脚步匆忙地走到床榻边,见他上身没穿衣服地坐着,龙绯云气恼中又带着一丝心疼。
“为什么要起来?”所有的怒意聚集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声音淡淡有些压抑,但凤卿还是感觉到了她的不悦。
他还没有说话,龙绯云已经拿起被子里的狐裘为他披上,又热了一遍的姜汤被她顺手放在矮几上,忽然轻声开口:“我知道你喜算计人心,看我这样为你担心着急,你可满意了?”
“我没有……”凤卿轻咳说完,手指划过她的手背才发觉她的手竟是冰一样的冷,发丝间隐隐还有些水珠。
他望着流落在她发丝间的水珠,喉咙微哑,“哪怕我算尽天下人,其中也绝不可能包括你。云儿,你是特别的。”
“我现在悔了……”他淡淡哑然一笑,这一笑如隔窗的牡丹,幽幽渺渺却又摄人心魂。
“悔了什么?”龙绯云随意一问,她方才说得也只是气话。她知道公狐狸脑子都烧坏了,哪还有精力来谋划她。只是看他呆呆怔怔不穿衣服坐着,她就忍不住动怒,想要让他脑子清醒一点。
“我该走出屋子再晕的,这样云儿就不会为我担心,为我忙前忙后。你这样对我,我很欢喜,却也心疼。”
满心的欢喜,满心的疼惜,交织在一起。让他恨不能将眼前人拥入怀中,再也不要让她为自己做任何一点事情。
他悔了,这些日子虽一直在奔波,为了凤家的事,也为了祁家的事,但他还不至于染上风寒沦落到这般田地。
但他知道小猫儿不会心软,在凤家发生的事情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她不会接受祁道远,同样也不会接纳他。
兵者诡道,有一计,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他便用了最下乘的苦肉计,在进入玄武洲之后故意撤去了所有内力,如同寻常人一般,没了罡气护体,穿着单薄的锦衣没出几日,他便如愿地染上了风寒。
在她成亲的前一日,他已开始低烧,却硬抗着不让身边任何人知晓。直到晕倒在她的新房之中,每一步都按照他预料中的进行着。
小猫儿的心紧闭着,他却想用自己的命去搏,只为在她心口上留下一道缺口,让自己有机会走进她的心。
事到如今,他却悔了。
他算尽了一切,独独漏了自己的心。以心易心,也是会痛的。
特别是看见小猫儿为他进进出出,整夜不休,他的心被酸甜难言的滋味填满。
得偿所愿,他本该笑却为何一点也笑不出来……
“你能早点好起来,我也不用伺候你多久。”龙绯云难得安慰了他一句,眼前人有些呆傻的模样,也没她想象中的那般讨厌。
靠在床榻边的凤卿,许久,轻声问道:“云儿,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他听见细碎的声音,一层又一层落在屋檐上,静谧又安宁像是蚕儿吃桑叶的声音。
龙绯云点头,“到了年末也该下雪了,屋里冷,你又高烧不退,我特意要了一盆木炭过来。”
“不说了,姜汤又要放凉了。”就在她要去捧姜汤的时候,忽然凤卿握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不着寸缕,滚烫未消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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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你要的,我都会为你寻来
指尖的触感传来,龙绯云像是一烫般,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一颤。赤瞳冰冷地睨着他冷怒道:“你脑子被烧坏了是不是?我的手这么冷也敢放入怀中!你要是不想活得话,现在就滚出去冻死算了。我也不用费这些心思来救你。”
龙绯云想要抽回手,凤卿却不肯放开,拉着她在床榻边坐下,要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解开给她披上。
“云儿的手太过冰凉,我的身上正好暖和。眼下我病着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只能给你暖手。”
龙绯云的手已经从他胸膛前移开,却还被他温热的双手紧紧握着,暖着。
看他移开一只手要解身上的狐裘,忍不住训斥道:“你蠢成猪了?我身上还有内力,这点寒冷对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你要是敢将衣服脱下来,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祁家女眷想必还没欣赏过凤家公子的美好玉体。”
小猫儿说得出做得到,公狐狸握着狐裘不敢乱动,湿漉长发下一双微红潋滟的眸无措又委屈地望着她。
龙绯云端起小碗试了试温度:“还好没凉了,来喝吧。”
说着,她就将小碗送到了凤卿的手边。
他手刚松开披在肩头的狐裘便又落了,墨发垂肩,露出如雕似琢,线条分明的肩头。
龙绯云一手端着小碗,一手握住了狐裘为他重新披上。
公狐狸攥紧了衣领望着她,糯糯为难地说道:“云儿,我没法喝姜汤。”他一松手,肩头的狐裘就会滑落。
龙绯云犹豫了一瞬。天下间还没有能为难得了这只公狐狸的事情,唯有他不想去做的事情,才会找出这样弱智的借口来。
就由着他一回,这样娇软无力,可怜惹人的公狐狸,她确实也没法狠下心去拒绝。
“等你病好之后就离开祁家远远的,别再让我看见。”她终究还是不想对任何人动心,目光从左手手腕间白水晶的镯子上划过。
狄殊给了她钥匙,还告诉了她上古宝藏里可能埋藏的秘密。有一线能回到未来的机会,她自然不可能放弃。
凤卿没有应声,静默地望着她,潋滟的眸像是空山间的秋雨,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绯红异常的唇,更是线条绷紧地抿着。
他沙哑的声音,轻声开口,带着细微的祈求,还有一抹艰难挤出的笑意:“云儿,告诉我到底怎样才能走进你的心?让你愿意停下缥缈的踪迹,停留在我的身边。哪怕只有一刻,我也愿用尽一切去换。”
换不到的!她不能为任何人停下,她想要回去,想要回到原本属于她的地方。
龙绯云垂下了眼帘,油灯晕开的光影也照不分明她脸上的神色。
她淡淡地说道,声音听不出起伏:“喝汤吧,冷了就失了药性了。”
将身子掩在狐裘中的凤卿笑了起来,这样的笑缥缈又苍茫,像是天际边的流云,风一吹就散了。龙绯云撇开眼睛不想去看。
“小猫儿,有时候我真的想剖开你的心看一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当真不会有一点感觉?”倾国的面容露出讽刺的轻笑,不知是在笑她的冷酷,还是笑自己的固执。
咬牙间的愤恨,终究只化为了一声轻叹与笑意。
“你明明关心我在意我,为什么就不能尝试接受我?我不勉强你对我动心,至少你不该一再地赶我走。”公狐狸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声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她主动落下的那一吻,便什么都不算吗?
苍白的脸上浮起胭脂般的绯红,龙绯云看着不忍,想要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却被凤卿躲了过去。
修长的指尖从龙绯云的掌心中拿过姜汤,一饮而尽,咳嗽声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
看着手中的空碗,龙绯云轻轻弯起嘴唇,眸光异常的沉静幽深:“以后凤公子不用白费力气了,因为我根本没有心。我不会对你产生任何一点特别的感觉,不仅是你,其他任何人也是一样。”
“我之所以照顾你,只是感谢你帮我支开了祁道远而已。再没有其他,凤公子不用自作多情。”
如果她的结局是离开,何必再跟这个时代中的人牵扯不清。
既然都已经出口伤人了,那就伤得彻底一些吧。
“原来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他清咳,玉容泛着霜玉的苍白。断断续续自嘲地说着。
或许不是他自作多情,因为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