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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赵构轻蔑地笑了笑,猛得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温热的气息撒在她玉琢般的面容上,于柔媚的眼睫上留滞下华贵的龙涎香气,〃有何可怕?〃
〃所谓众口铄金,难免……〃
〃人言何足畏。〃赵构不由分说地覆上她的唇,良久方不舍地松开,低声道:〃九五之位,足守你余生安乐,谁能奈我何?〃
〃不必……〃静善轻笑着,泪眼微动,〃 不必谈余生,不必论来世,眼前,就足矣。〃
烛光里的璧人久久相顾,凝望着咫尺外绝美的容颜里映出自己清晰的倒影。柔媚的眉眼,硬朗的轮廓,交融着如出一辙的苍凉——乱世残喘时的相拥,每一秒,都有着生离死别前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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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起来!成什么样子!〃
荣德厌烦地扔了个眼色给箐遥,五六个丫头忙上前欲搀了跪在地下的一众妃嫔起身。
〃长公主……〃夏才人带头推开了一旁的丫头,跪着扑向荣德脚边,哭道:〃臣妾们但凡有旁的法子也断不敢来惊扰长公主您啊。〃她捏着帕子,半掩面的功夫,利落地暼了暼身后的乔才人和歆才人,果然都会意地在一旁哭得伤心,〃可皇上都快两月未入后宫一步了……不是臣妾不懂事,可也没听得前朝再起什么风波,怎么就连瞧一眼姐妹们的功夫都没有?〃
〃夏姐姐说的都在妹妹心坎儿上。〃歆才人适时地接过话头,〃臣妾位分不高,又比不得姐姐们在宫里的年头多,本来这话轮不上臣妾说的……臣妾只是心疼襄嫔姐姐。〃说着悲悯地望了望紧靠着吴才人跪在最后的襄嫔,〃姐姐的龙胎无端掉了,本就伤了身子,又加着心神不宁、忧思萦扰,正是要多加抚慰的时候,可皇上前后也只去了清瑶殿三回,头一回还为着送小长公主回灵和宫提早离去了……〃
灵和宫!终于说到罪魁了。荣德忿忿地瞪了一眼下首安坐的张贵妃,竟置若罔闻的品着新添的云叶茶。荣德如何不知这满当当跪了一地的大小妃嫔用意何在,可又有谁真敢挑明那绊住圣上的竟是他未出嫁的亲妹妹。
〃有道是长姐如母……〃荣德的思绪猛得被这甜腻的声音勾了回来,却是一直默不作声的晏贵嫔,〃太后娘娘去了,如今宫里能规劝皇上几句的除了大长公主您,哪还有旁人呢?〃
张文茵轻笑着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便听荣德缓声道:〃本宫不过是虚长了皇上几岁,后宫里的事还是不便插手,倒是贵妃娘娘在这儿,如今皇上还未立后,贵妃便是副后一般,不如……〃
〃长公主抬举了。哪里是贵妃,不过是失了宠的旧人罢了,要不是皇上还念着瑞阳,怕早将臣妾逐入冷宫了。哪儿还有臣妾进谏言的份儿呢?〃
〃贵妃娘娘如此说,臣妾们便更无立足之地了。娘娘当年的盛宠哪是能一朝散去的。〃乔才人到底还是最伶俐的,话锋一转又道:〃但贵妃娘娘毕竟久未面圣,若说规劝,怕还是长公主来更合适些。〃 话音还没落,一众妃嫔便齐齐称是。
荣德听了虽是受用,不过也知此事棘手,只得含糊地应承下来。三言两语打发了满屋妃嫔各回寝殿,独坐正堂上,看着外面空荡荡的院子,却比先时又添了几分烦躁……
〃箐遥。〃
〃公主吩咐。〃
〃宣李夫人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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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茵像是得了赦般马不停蹄地从兴乐殿溜了出来,却也不急着回宫,只悠哉地在渐入萧瑟的初冬景致里流连。
早知是躲不过的,她在湿冷的白雾里叹了口气。这两月的光景,一个灵和宫早已把前朝**搅得人心不宁,纵是广荫殿的大门扣得再紧,她这个稳坐后宫首位的贵妃娘娘,也注定无法独善其身……
赵环。文茵咬紧了冻得打颤的贝齿,眼前又浮现出那张美得嚣张的面孔。不是没提点过她……文茵一遍遍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为自己两月不登灵和宫开脱着——城门的火既然已经灭不下,池鱼自然要另寻生路了。
〃娘娘……〃
琼华犹豫的声音突然响起。
〃恩?〃
〃这是……灵和宫的西角门,您可是要进去看看?〃
张文茵猛得抬头定神细看过去,细柳摇曳之处,果然已是在灵和宫门前。
竟不自知地逛到了这里…文茵踌躇地立在原地,满眼柳意里闪着惶惶之色。只旋即,却又转念轻笑——那丫头都不怕,自己又何必做杞人之忧!
她略理了理衣衫,便移步从角门而入。原也是熟门熟路的地方,不消兜转,便穿过耳房,沿着西画廊绕过配殿,直往正殿而去。
一路早有丫鬟侍从先行入殿通报,待她到时,静善早已满面春风出殿相迎,寒暄着将她让入殿内安坐。
文茵倒是被这般热络逼得不知所措。她自是与小长公主算亲近的,可二人往来频频,彼此不分你我,如今却突然主客分明,倒平白生分了几层,一些本备好的话,却不晓得如何出口……
〃你这些日子也是稀客了。〃一句话不软不硬地抛出,若有若无地夹埋怨,却似无意计较。〃可稀客也总比不登门来得好,你瞧我这灵和宫,连雀儿都恨不能绕着飞了。〃
〃既留得住真龙,又何必在意鸟雀之辈。〃文茵抬眼回望着静善,幽幽地道:〃长公主好大的本事,前朝后宫,还有何人不晓?〃
静善不动声色地呷了口茶,严丝合缝地将茶盖扣正。
〃晓得又如何?〃
〃长公主能有此问,便是已有割舍了。〃文茵轻飘飘的声音像是缥缈在空气里的檀香气,〃既已有割舍,流言纷扰,自是不能如何。〃
〃你这话倒参悟得透,竟颇有些世外之味。若是云安师太在此,说不定还会点拨你一二……〃静善陡然收了声,暗骂自己心神涣散,竟顺嘴说出了云安的名号。
〃云安?〃果然,精明如文茵,自是不会放过半点异样,〃在越州时,那位为太后祈福的师太?〃
〃嗯……正是。〃静善故作不经意地摸寻出眼间佩挂的赤金长命锁,笑道,〃说来我这锁还是师太所赠,还没来得及拜谢,便千里相隔了,一直深以为憾。〃
文茵迟疑地跟着笑了笑,定睛瞧了那锁半晌,忽道:〃当日太后娘娘待你的恩宠也算难得了。我记得娘娘还亲手为你绣了一只装这锁的锦囊吧。五六年不拿针线的人,又上了年纪,竟甘愿花四五个月的功夫亲自做绣活,足见心意了。〃
〃唉,那锦囊确是费了心。两层香萝绉纱一里一面,七彩细丝勾的是鹌居落叶的花样,光那眼珠便要配五种玄色丝绣上五六日……只可惜了,怕是皇姐寿宴那天,更衣的功夫胡乱混没了,也不知被哪个蹄子藏了去,再没寻回来。〃
〃你也不让大长公主好好审审?那样出挑的东西,谁敢私留下?〃
〃罢了罢了。〃静善忙摇了摇手,〃兴乐殿那位,躲还来不及,哪敢去劳烦。〃
文茵瞧她话虽说得谦卑,眉眼里却全是掩不住的嘲弄,又想起荣德言行种种,也掌不住跟着笑了。
〃我可与你说,眼前怕是躲也多不过了。〃于是便把各宫齐聚兴乐殿请荣德做主的事细说了去,〃你这位大皇姐,怕也要不日登门了。〃
〃由她来!我灵和宫又不是什么禁地密阁。她来便是客,有指教之处,我洗耳恭听便是了。〃
〃她若是寅夜造访呢?〃
静善脸颊飞红,暗瞪了文茵一眼,道:〃你当人人都如我这般不管不顾?她那样妥当的人物,怎么会不知维护皇家颜面?〃
〃呦,竟还知身处皇家?也没全迷了心智?〃
〃行了……〃静善嗔笑着把帕子甩到文茵怀里,〃管教的事有皇姐呢,贵妃娘娘便饶了环儿吧?〃
文茵也是拿她没法子,又气又笑地扔了帕子回去,便也不再纠缠,自捡些旁的闲话相叙。一时遇赵瑗午睡醒来,到正殿请安,便又伴他玩了半晌。待三人一起用过晚膳后,正是月华初见的时分。
〃酉时了?〃文茵装作没看见静善逐渐不安的神情,意味深长地笑道:〃不然今夜我便不回宫了,正好也是许久没陪瑗儿了。〃
〃偏这会儿想起做慈母了?〃静善自知她有意取笑,没好气儿地道:〃我便不信你舍得下瑞阳。还不快回宫哄她睡下?在这儿嚼什么舌头?〃
文茵也不理她,只笑着叹道:〃说来也是,要真和皇上在你这儿撞见了,又不知说些什么……〃
一句话没说完便被静善强推着〃赶〃出了正殿,由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