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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文灿没学过物理,但是基本的社会运作规律他自然是清楚的。
于是老熊就开始纠结了。
首先,他无法给朝廷上书,说是一处偏荒岛屿上的海寇具有和朝廷划江而治的实力,而且随时可以造反——朝廷不会有人相信的。
然而熊文灿相信这一点,他还知道,现在有无数得了曹氏好处的奸民也相信这一点。
只有朝廷蒙在鼓里。
另外,老熊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样提醒朝廷的:姓曹的不是你一手扶持起来的吗?你们不是亲密盟友吗?你这是要做全天下人的笑柄吗?
还是那句话:天下谁人都可以反曹,唯独你熊文灿反不得。
老熊就这样在痛苦纠结中,最终悟道了。
是的,在得知曹某人跑去北方居然真砍了几千鞑子人头后,老熊最终彻底想明白了:随他去吧,如此武功盖世之人,自己也治不了,将来就只能对不起皇上一把了。
守土有责的熊文灿,最终对自己做出了心理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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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熊做出这个决定,是符合他人设的,因为熊文灿从头到尾,就不是史可法文天祥那种忠君报国,头硬如钢的铁憨憨官员。
要知道老熊和崇祯之间,那也是互相捅过刀的。
在真实的历史上,先后在闽粤任职,远离政治漩涡的熊文灿,相比其余同僚,日子过得其实算是潇洒快活的。
除了打打沿海地区的海盗和招抚郑之龙,他还以光集珠宝结交朝廷权贵,希望可以永久镇守岭南——“文灿官闽、广久,积赀无算,厚以珍宝结中外权要,谋久镇岭南。”
这句话就很清楚地说明了熊文灿为官的态度:在任上捞银子,给朝堂大佬送礼,谋求在富裕安定的偏远地区永久当土皇上。
然而崇祯不是这么想的。
当时的明朝廷,已经是风雨飘摇,李自成们和鞑子两面夹击,崇祯早已慌了手脚,四处调集“名臣大将”来挽救摇摇欲坠的王朝。
于是,崇祯“遣中使假广西采办名,往觇之,既至,文灿盛有所赠遗,留饮十日。中使喜,语及中原寇乱。文灿方中酒,击案骂曰:‘诸臣误国耳。若文灿往,讵令鼠辈至是哉。’中使起立曰:‘吾非往广西采办也,衔上命觇公。公信有当世才,非公不足办此贼。’文灿出不意,悔失言,随言有五难四不可。中使曰:‘吾见上自请之,若上无所吝,即公不得辞矣。’文灿辞穷,应曰诺。”
这段就是互捅刀子了。
崇祯派中官假装路过去审查老熊,然后老熊花天酒宴请这位太监,喝高了被人一诱,老熊便口出狂言:流寇都是鼠辈,老子去全给灭了。
然后老熊就傻眼了:中官亮出身份,一定要推荐他去中原干李自成。
最关键的地方来了:老熊反应过来后,后悔不迭,当即又反口推脱,说要他去剿匪,必须有“五难四不可”的前提条件。
这是一个忠臣对皇帝能说出的话吗?
然而崇祯还真就硬生生答应了老熊的条件,然后老熊就含着泪跑去了中原剿匪。最终,老熊用老把戏招抚流寇事败,之前什么都答应的崇祯顿时翻脸,最终将老熊斩首示众。
皇帝没有皇帝样,以话术机巧诱骗臣子;臣子也没有臣子样,虚皮谎诈推卸责任,崇祯和老熊这一对君臣,正是晚明朝堂的政治生态缩影。
有了这些故事就可以知道,熊文灿绝对不是一个两袖清风,对老朱家死心塌地的忠心臣子。
所以,熊文灿最终做出了选择,半推半就,登上了曹氏座舰。
从抚远号上下船这一举动,在全粤官场面前,老熊就等于明确暗示,自家将来和曹氏更进一步,彻底共进退了——说实话老熊这也真是不得已啊。。。。。。自己选的人,哪怕事后知道是乔碧罗,那是含着泪也要过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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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节 鸡汤
一干站在码头上迎客的广东官员,看到熊文灿和当红炸子鸡曹某一同从战舰上走下来时,众多冠戴中免不了有那腹诽老熊的:如此张狂,体统何在?
然而腹诽归腹诽,下属们终究还是堆起笑脸迎上前去。
官员们的消息渠道是畅通的,所以他们很清楚现在这个时间段,没人能拿“曹熊”这一对组合怎么样。哪怕这二位如此行事作风出格,旁人也不可能利用这一点扳倒他们。
即便姓曹的在地方上搞到天怒人怨,皇上迫于压力,也最多下旨申饬几句而已,重话都不会说。
最关键的是:只要盘踞在北方白山黑水的那些鞑子还没有死绝,那么皇上就一定不会对姓曹的作出什么有实质意义的打压行为,连带着,姓熊的也同样变成了不倒翁。
所以明知对这二位无可奈何的敌对人士,这会也就不费心带那个节奏了。
一省总督到埠,迎接程序自然是最高规格的,当老熊踏上码头的那一刻,早已准备好的教坊司乐班便开始鼓乐齐鸣,演奏起了欢快的迎宾乐曲。
接下来便是标准程序官样文章了。
总督大人和前来接站的布政使等高官一一寒暄问候,然后众人依次登上停在一旁的官轿,按官等先后起行,奔赴城中最大的一处酒楼。
热闹的接风宴一直持续到了午后。这期间觥筹交错伎乐演艺,一众广府官僚们花着自家蕃库的公款,听着自家教坊司的曲子,其乐融融,场面和谐。
引人侧目的曹总兵这回倒也没闹什么幺蛾子,一直老老实实随班进退。
事毕,熊大人在和诸位同僚告辞后,独自开着仪仗打道回府。
由于两广天高皇帝远,偏偏位置又极其重要,所以坐镇这里的封疆必须有足够权利来处理各种突发事件。在明后期以及有清一代的两广总督,大多数时候,身上都兼任着广东巡抚一职。
也就是说,虽然老熊的总督衙门在肇庆,但是和王尊德一样,老熊其实在广州城里也是有大宅子的:广东巡抚衙门。
这之后几天里,初来乍到的老熊自然不会办什么公事,而是以接见各路客人,熟悉地方情况为主。
至于曹总兵。。。。。。该商量的事之前在抚远号上就商量清楚了,现在自然不会再去凑那个热闹去打扰总督大人。
一切只需要耐心,按部就班地等待事情发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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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
且说当日进入珠江的舰队在黄埔港外分道扬镳后,搭载着吴三爷等一干开拓军将士的运输船,就进港“卸货”了。
虽说台湾繁华,但是在明人心目中毕竟属于偏远地区。这一下从外岛来到了心目中的大城市广州的。。。。。。城乡结合部,讲真,这帮土著的心情还是蛮不错的,尤其是教官宣布了过几天给大伙放假之后。
就这样,这帮兵不像兵,民不像民的开拓军将士就在黄埔军港安营扎寨了。
到了这一步,距离这些人上阵的时间就不远了。那么接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灌鸡汤。
在这个时代,传统军人地位低下,当兵吃粮是唯一动力,没有什么保家卫国的情怀宣传——天下的一切都是皇帝家的,民众自然没有那个闲心去保卫别人的家当。
而在穿越众这里,制度先进了几个档次,所以不论是正规军还是开拓军,“为何而战”这个道理,肯定要给士兵说清楚的。
于是,吴三爷他们在军港里修整了两天,吃了几顿炸鱼这样的好饭后,就迎来了长官的亲自接见。
上午,大操场。500名陆续被运到黄埔的开拓军种子,屁股底下塞着小马扎,整齐地坐在了操场正中。
棍棒和皮鞭是最快速见效的教育工具。这些时日以来,就是靠着这两样道具,才令这些散漫的土著迅速学会了遵守军容风纪。
驻扎在黄埔港的正规营士兵,此刻正荷枪实弹地围在操场周边,给这些土包子们展示着什么叫做标准军姿。
下一刻,开拓军司令王博,身穿橄榄绿短袖将官服,在一群参谋陪伴下,登上了点将台。
明人现在对这一套已经很熟悉了。无论是在台北的小镇还是台南的社区里,“国产”的铁皮大喇叭已经深深融入了人们的生活中,给这个没有手机和电话的社会带来了最快捷的资讯传播渠道。
果不其然,大佬上台后,熟悉的带着微微电流声的讲话就从大喇叭里传了出来。
“尔等大多都是刑余之人,原本是要劳作到死的。现如今有了这个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