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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台心悦梁公子,梁公子又对她情深意重。二人感情甚笃,旁人又怎么插足其中呢?
英台既是女子,那么他们在一起也变得理所应当,再无阻碍。
祝英台:“山伯。”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英台。”梁山伯眼中藏着泪水,凑到床边看着她,确认她没事,心中庆幸不已。
万一英台因他出事,那他当真万死莫赎了。
山长夫人站起来,拉过王兰的手,安慰性的拍了拍,离开了房间。两个女儿的心思,她这作母亲的,怎会不明白呢?只有有缘无份罢了。
依她看,本届学子中,那位叫荀巨伯的,似乎对兰儿颇为关怀。也许会是更好的归宿……
无论英台两人之间说了什么,脾气倔强的梁山伯总算不再执着于大张旗鼓去找出凶手了。
山长夫人总算安心了些。
但这凶手是谁,却还是让人犯了难。山伯虽是出于对英台的担忧之情,但有句话没有说错,留着如此穷凶极恶之徒在尼山,威胁尼山诸学子安危,实在危险。
……
翌日。
学堂诸生颇为诧异的看着山长领着位年纪与他们相仿的少年进入学堂。
“诸生安静。”
“这位,是继王大人之后朝廷派来的新任方正考察官。”
学堂轰然,各自交头接耳。
“新任考察官怎竟如此年轻?”
“不会是托关系走后门的吧?”
“哼。自己的品行考察过了吗?不知打哪个旮旯书院学习的也好意思来考察尼山学子的品行……”
山长有些无语。顿觉该好好磋磨一下他们身上的狂傲,好叫他们知道何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尼山第一书院的名誉可不是这样用的。
他难得皱着眉头,拍了拍桌子,“肃静!肃静!”见堂中终于安静下来,才严厉道,“我想这位各位不曾亲见也会有所耳闻。他算起来应是诸位师兄了。”
“马佛念字文才,咸安三年尼山学子,任朝三品将军,不知这些,是否够做为师长站在此处?”
学堂寂静了瞬,继而炸开了锅。
马佛念?!
他的生平简直比传说还精彩。
众生看看面前规矩守礼,至今仍未对他们言语表露喜怒,依旧一派端庄儒雅稳若泰山的少年……
这也是传闻中那个下令淹了项城之人。
山长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或惊诧或不可置信。不过,至少他们升起了上课的兴趣。山长对姜晨点点头,“文才,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他撇掉一副重担的模样,乐滋滋离开了。
姜晨便坐下来,语气平静无比,完全不将底下十来道试探的目光放在心上,“我问过山长,今日是诸位乐理课。在下首次授课,大家不必太过拘谨,若课业中遇到问题,但讲无妨。”
众生点头应是间,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书院是学习之地,你又能教我们多少呢?”
确定他的确就是哥哥口中的那个马文才和逢年过节亲友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加之山长不在场,王蓝田哼了一声,以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说道。明明坐着却高高仰着头,好像自己才是俯视他人的那一个,语气不屑。
作为这一届的领头人,除了梁山伯祝英台老是与他作对,堂中其他学子,对他不敢违逆。
如今王蓝田首先表示了对这位新任师长的厌恶,其余学子便不敢多言了。在此之前,谢道韫第一日上课,因是女子也遭到了他的刁难,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解围。后来王卓然来了,他倒是乖觉。但那也是因为王卓然姓王,是太原王氏宗亲王蓝田的长辈。如今面前这位,年岁与王蓝田相差不大,一为师一为生,联系起从小到大马文才的事迹,一家喻户晓一默默无闻,云泥之别,他自然心中难以平衡。
有的人就是这样。自己碌碌,还要痛恨他人有所作为。他们从来不求自己上进,却只想让他人与他们自己一样的平庸。
姜晨神色不变,淡淡道,“教你,尊师重道。”
王蓝田唰站起身来,“尊师重道?哼,阁下入学月余便不辞而别离开尼山,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说起尊师重道你又做到了几分?这不需要你教。”
课堂一片死寂。
姜晨微微敛眉,“王蓝田?”
“哼。”
“王子誉是你的兄长?”
王蓝田脸色难看了许多,“那又如何。”
姜晨轻笑了声,“并不如何。”
只不过找到了被敌视的原因而已。
想必当初王子誉被打包送回家的一年禁闭期间,将他们的恩怨情仇对家人很好的倾诉了一番。
王蓝田不明白他为何还能笑的出来。对方云淡风轻慢斯条理,却
让他有一种被人俯视的错觉。他站着,马文才坐着,可他的感觉,却完全相反,这种感觉让人非常不爽。“我们要罢课!罢课!”
座下,荀巨伯翻了个白眼。罢课,又罢课。王蓝田一天不搞事浑身痒痒吗?他来尼山就是为了纠集同窗学子罢课吗?
在座之人犹豫不定。若是他们不跟着王蓝田走,恐怕日后会被报复。
想到这一点,有人三三两两站了起来。
王蓝田有些得意。他是这些人的老大,所有的人都要听从他的指挥。当然,他也是非常享受这种感觉的。
他大步走到门口,颈后却是一凉,再走,却始终跨不出,当场就骂道,“哪个王八羔子拽我!松……”
话音未落,脖又是一道劲风。
姜晨手中捏着另外一支毛笔,笑的云淡风轻,“我允许你走了吗?”
王蓝田不得不住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垂眼一看,两支毛笔杆直直插在柱子中,再看姜晨书桌,果然少了两支笔,脸色一下就白了。
他不敢说走了。他总觉得敢说一个走,马文才手中那支笔会立刻穿过他的脖子,憋了半天,战战兢兢道,“你是夫子,不能伤害学生。”
众生惊叹之余,听得王此言,不由闷笑。这会倒想起来人家是夫子了。
姜晨嗯了一声,“在下是个粗人,往日军营中习惯了,出手没轻没重,如果伤害了你,提前说一句抱歉。”
他这样说,众人却无法将他口中粗人与他相联系,一脸呆滞的观望事态发展。
王蓝田:……真不要脸。你抱歉一下,就一了百了了?
“我可是太原王氏之人,你敢……”
姜晨微微一笑,扬袖之间,毛笔脱手而出,斜扎进王蓝田的鞋头。他反手又从笔架上抽下一根毛笔,一派和煦温良的朝玉蓝田招了招手,“过来,坐下。”
王蓝田瘫坐在地,看着自己的脚半天,确定没流血,咽了口唾沫,规规矩矩一步三挪坐回了第一排。
姜晨略一扬眉。他若是能梗着脖子走出课堂,那倒可赞一句有胆识。这才吓了两吓就回来,可见不但没脑子也无胆识。
以一介白身公然顶撞朝廷官员,不忠,按律可斩,以学子身份顶撞师长,不孝,可驱其下山。
如此之人能留在尼山两年,足可谓奇闻一件。
“尊师重道,可懂?”
王蓝田脚底板一凉,忙不迭使劲点头,“懂了!懂了!”
姜晨满意一笑。
“乐者,发乎情,感乎物……”
课堂坐无虚席,师生和乐。除去门上插着的笔杆,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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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梁祝(十七)
只要不是刻意顶撞; 学子们发现这位新任考察官日常还是相当温和。除了第一日来处置了王蓝田,再无其他令人毛骨悚然之时。
的确; 当日; 王蓝田吓得脚软,他还是一副笑意温然的模样……他越是笑意温然; 给在场学子留的阴影简直越大。
可他既没有因着自己的身份而趾高气昂; 也并未因王蓝田一事迁怒他人。
几日下来; 众人的惊惧散去,多的是对王蓝田幸灾乐祸。王蓝田不想看到一众小人得志的嘴脸; 但姜晨的课; 他完全是爬着也要参与。他向山长告状,山长知道王蓝田的品行; 见终于有人治住他了,乐得糊涂; 极为淡定的笑答,说你们这位师兄一向很有分寸的,你安心,不会缺胳膊少腿的。
王蓝田:……他都把毛笔□□脖子边儿了!他毛笔都□□脚底板了!
之后; 他又忍不住拿了银子去找陈子俊。没料到一向左右逢源奸猾无比的陈子俊在马文才面前也吃瘪了。
姜晨的原话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