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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有头脑的老人，一生的阅历，老来转变成了智慧。
“爹，松汉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你要那么用力拍打才能救过来？听说这孩子第三天就活蹦乱跳的，不像是打的很重啊，你怎么会脱力？”
“我哪知道是什么？就是记得当年救你丈人是这么拍打活的，当时也只是试试。”老头的眉眼间透出一丝狡黠：“这个孩子一心的喜欢读书，才六岁就缠着老师知道了紫伦果干粉能做生料发酵剂，偷偷摸摸的洒在兽血缸里，歪打正着出了兽血酒，迟了一天，兽血就送去镇上换盐吃了。哈哈……”张麦笑声大了点，突然止住不停的气喘，张建民慌不迭的放下烟叶过来给老爹抚胸。“爹，他也是让你惯坏了，十四岁了，都没跟着出去捕猎过，身上一道伤疤都没有，哪还像个汉子。”
张松汉正和老娘一起收拾蛙，一个个开膛破肚丢进开水里熬煮，心里也在琢磨着兰菊的话，暗暗安慰自己：爷爷很快就会好起来。
第二天，跟着老爹拆轮子，抹上兽油，一把钢钳卸下螺帽，摘出滚珠，一大勺凝固的兽油抹进去，再循着原样装好，一根钢轴两个轮子，把松木板车抬上去，凹槽架在轴上，村里最豪华的板车随时待命准备进县城。
二十二户人家，二十五个人，除了五个读书的孩子坐车，其余二十个壮汉十个开路十个殿后，雄赳赳踏上唯一的一条外出的路。三匹驽马喷着白气吃力的拉车，高高的车厢挡板摇摇晃晃，小二层楼那么高，每家每户的酒坛都有好几个，铺垫着草料隔开，一袋袋的旱莲籽又堆在酒坛上面，车厢挡板的外面围着一圈挂满了揉制好的烟叶。
张松汉李锁张兰菊也跟着车走，并没有坐在摇摇晃晃的楼顶，两个小女孩在腾出来的位置上站着，翘着脚尖也仅仅能把鼻子高过挡板的上沿。老化的橡胶轮胎骨碌碌的压在硬土路面上，前面的十个人还是很注意的踢开轮胎前进轨迹上的每一个稍大一点的土块。这种轮胎内部是膨化橡胶，外面老化的起了毛刺，只要里面没有异物碾磨，用个五十年，在和平村这样的地方是完全没问题的。
晚饭时分，一行人到了和平一村，在镇长家的后面广场里歇脚，李镇长提了一大桶热水来，又从广场旁边的冰窖里提出来了一条蘼牛腿，张建民从车厢上面拎出一罐子酒，大家就这么坐在地上吃喝。
张松汉坐在老爹身后，一口杂面饼一口热水的灌了个水饱。透过两人之间的缝隙观察镇长大人。李镇长大高个国字脸，牙齿整齐白净，胡子修剪的很短，头发也是用丝带束在头顶，大手大脚，拢腰乍背，坐在那谈笑都给了张松汉强烈的压迫感。
六村的汉子们都曾经在镇长的带领下扫荡过东松林，一个个敬酒之间，李镇长说起这些村汉的糗事，汉子们也不以为意，且不停的说起李镇长何时何地救了哪个蠢货一命！
李锁的老爹喝干了一碗酒，对着李镇长低头一拜：“那时候哪知道兽血酒会引来铁线蛇，刚刚放倒了猞虎，浑身是汗，腿肚子打颤，灌了一大口兽血酒躺着就不想起来，要不是您一脚把我踢飞出去，哪能又多活了这五年。”
“是你喝的猛了，撒了一些，若是喝完就把水囊塞紧，铁线蛇也不会游来，四十年前，我带着八个武士打前站，也是因为战斗中打破了酒囊，引来了上千条铁线蛇，也是万幸，张超随身带着鼬狐血精，狂喷了整整一罐，才保住了九条性命。”
众村汉咋舌惊叹，暗暗羡慕修炼者神通广大，一千条铁线蛇，想想就能吓得夹紧了裤裆，可人家就是能化险为夷。
酒足饭饱，天色已经昏黑，村汉们收拾整齐继续赶路，李镇长分付管事拿来了一把电弧枪给众人照明防身。稍作演示，张建民就知道了用法，喜滋滋的挎在腰上，一束明晃晃刺眼的光亮直照出一里开外。
夜里行路，本来这车就快不起来，摇摇晃晃直走到黎明，远远的看见大路尽头一片灯火辉煌，在路边盘坐，卸了马匹，一行人稍作休息，也是等着日出后关卡才放行。
五个孩子也都醒来，跳下车厢眺望县城，难掩兴奋之色。
张松汉凑到老爹身旁，低声的问：“五年前李镇长救过锁子爹一命，他后来怎么说四十年前就因为打破了酒囊差点丧命，那时也是饮的兽血酒？”
张建民白了儿子一眼：“三十年前我就喝过兽血酒，你从不参加捕猎，哪知道修炼者都有什么好东西？咱们自酿的兽血酒没人家的烈，还带着酸腥，也就是在镇子里都觉得好，到了县城，咱这一车也卖不出人家一缸的价钱。”
“差这么多？咱这一车足有十缸了。”张松汉瞪大了眼十分的不服。十斤抵不上人家一斤，自己倒腾出来的东西这么摆不上桌，心里特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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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烈酒
天光大亮，张松汉耷拉着脑袋坐在路边画圈圈，他已经是第八次来县城，以前都是坐在车上看戏，从没离开过马车十米，过去大人们聊天他根本没听进去过，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县城里一切新鲜他都觉得没有课本上的好看和鲜活，而且村里拿来交易的就那么几样东西，换些镇子里没有的棉线钢针玻璃镜子等等，一搭兜的旱莲籽能换回去一车，好几年才换一把菜刀或者钢铲之类的。村民也曾想过换铁锅，结果看见一口锅值五把菜刀的钱，立刻息了念头。
这一年却又不同，全村人拼了老命的劳动就为了换四十个金币让三个小伙伴去测试修炼资质，每天一口的兽血酒都从嘴里省下来拉到县城换金币，学业也到了头，明年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跟着老师学一点新鲜东西，想继续学习，只能成为修炼者，为了这，冒着被修炼者发现的危险偷喝了乳参液，为了引发药效爷爷也脱力瘫倒，为了让爷爷站起来，还要琢磨怎么往兽血酒里兑烈酒，可刚刚老爹的话明明白白的证明，那样的酒，在修炼者眼里就像他自己看待土酿的兽血酒，固然珍贵，却不是难得，还有鼬狐血精，那又是什么？村民每年都捕猎，鼬狐血并不稀奇，为什么到了修炼者手里变化一番就能救命呢？
张松汉掏出贴胸珍藏的计算终端，翻着八门课程的内容，一个个看过去：鼬狐，穴居，群居，胎生哺乳……对鼬狐血一个字都没写。物理学最复杂的计算，可控核聚变，也只是压力温度等等数据，化学课里面千奇百怪的各种合成物，也仅仅是标注参数，分子式，合成方法等等一概不提：酒，乙醇、水、乙酸乙酯、己酸乙酯、丙二醇、铨……的混合物；乙醇，易燃、易挥发、低毒、纯液体不可饮用。
为什么……
不做修炼者就不能让我制造烈酒救爷爷？不做修炼者就不能让村子里用得起铁锅？铁，一种元素而已，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知道怎么得到这种元素？
张松汉呼吸越来越急促，一股压抑的愤怒汇集到指尖，“哎呦……”一声痛呼，血珠从撕裂的指甲下冒了出来。
放在嘴里一边吸吮，心里一边后悔，生气归生气，怎么还把自己指甲弄劈了？张建民看了儿子一眼没理他，心知儿子受了刺激想不通，“想不通就慢慢想，只要活着就好。”
举着镇长给的木牌可以不交过路费就能进城，这是村民们为数不多可以挺着干瘦的胸脯，昂首阔步大声说笑走在人前的荣耀。还有一个是进城交易不用交税，走街串巷卖钱也没穿制服的驱赶。
这一次交易只为了换钱，进城后熟门熟路的到了一个玻璃亭子旁边停下，拿出样品旱莲籽、烟叶、紫伦果、春芽、蛙油和一碗兽血酒递进去，不一会亭子里传递出来一块闪光的巨大牌子和一个白色的大盘，牌子挂在车厢前挡板上：旱莲籽1kg＝1j，大黑领烟叶1kg＝12d，紫伦干果1粒＝500d，大黑领兽血酒1kg＝50d，春芽1g＝3d，蛙油1g＝45d。
村汉们看着价格开心的笑出了声，“比去年高了一点点啊。”
“本来有九十多颗紫伦果直径是合格的，咱们酿酒自己用了七十多颗。”
“正是因为用了好果子，今年的酒价才比去年高了十元。”
“还是酿成酒划算……”
七嘴八舌的议论，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的老底抖搂的干干净净。
离开玻璃亭子没多远，进了一大片拱形大棚中的一个，随便找了个标着数字的铺位，卸了车，把那个白色的大盘放在铺位里一个平台上，村汉开始从车上搬运山货，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