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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顾寻转身,朗声道:“小五,送客!”
小五一愣,半晌才明白顾寻言中之意,便“哦”了几声,连忙点了点头,招呼着楼中其余的跑堂,要他们将楼中吃流水席的门客请出去。
画骨楼开张所设下的流水宴席,到此,就结束了。
顾寻几大步走至苏烟身侧,却甚也不说,大手一扯,极大的力道使她不受控制的转过了身子,就连同那雪白色的帽缘都被那力道生出的风扯了下去。
苏烟有些慌张了,眉宇之间剧烈的抖动着,开口道:“顾寻,你干甚?到底怎么了?”
“先跟我回房,其余的我会与你细说。”顾寻道:“信我。”
不管信与不信,苏烟都只能被扯着向前走去,这叫身后的灵儿也愣了几息才回过神,口中这才叫道:“小姐!小姐!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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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这叫苏烟与灵儿都来不及反应,待苏烟回过神来之时,她已坐上了马车,而她的身侧,分别坐着顾寻与灵儿。
至于方才那一直哭求的花霞之父,此时坐在车辕之上,与车夫一同赶路,指着他家中方向。
苏烟又是静默了一会儿,才觉得心神定下,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顾寻望着苏烟浅浅一笑,就好似是在安慰着她一般,轻声道:“我方才也说,那男子我是见过的……倒是我记性差了,只觉他眼熟,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听他说了才忆起……他乃是花霞的父亲。”
“花霞是你的友人吗?”苏烟问。
顾寻道:“花霞与你从前相同,是天生的盲女,亦是画骨楼的画师。”
苏烟点点头,知晓顾寻所言应是真,画骨楼中画师皆为盲女,这一点上人尽皆知。
“花霞年岁小,进画骨楼时间也不长,所以在楼中难免总会想家,我心中不忍。前些日子,临近年关,我便给她了一些银两,又替她准备了一些她平时爱吃的吃食,允她返家长住些时日。后来早已过了她该返回画骨楼的日子,花霞却是未归,我在心中想着许是她不舍,便也无多在意,再加上前些日子我一心找寻着你,才一直未去寻花霞……”
顾寻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了,可他不说,苏烟亦是可以想的到了。顾寻一直因为找寻她的事情无法脱身,便也就不曾过问找寻花霞,且画骨楼一直关门,直到今日才开门迎客,花霞之父便着急慌忙的找了上来,哭求顾寻救救她。
至于花霞到底出了何事……苏烟不知,顾寻已然亦是不知晓的,但看花霞之父那般慌乱哭求,想必不是什么好驾驭的情景,也难怪,顾寻方才那么慌乱了。
顾寻此人,虽说面上清冷,却是外冷内热,为人一向仁慈,不然又怎会收留盲女为其择业?这样的顾寻,自然是会管花霞之事的。
但愿……花霞会无事罢。
这么想着想着,便感到马车的速度减慢,直至停了下来。
花霞家,想必已然到了。
果真,马车都还未完全停稳之时,车帘便被心急不已的花霞父亲撩了起来,他这会儿已然不哭了,可双目却依旧是猩红不已:“顾老板,顾老板,我家到了。”
顾寻点了点头,先行起身踩着马凳子下了车,灵儿也扶着苏烟下了马车。
待站定,再向前望去,只见是一个贫寒小屋,门槛都看起来破落之极。顾寻叹了口气,轻道:“起初,花霞也是因为家中贫寒,想要替父亲分忧解难,才苦练画工,入了画骨楼。”
顾寻之言,惹得苏烟一阵难受,更别提花霞之父了,他侧了侧脸,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顾寻又是一叹,只得伸手拍了拍花霞之父,要他带着他入内,又道:“仁兄,花霞之事眼下许还不是定数,莫要过早哀伤,且先进去再说罢。”
花霞之父连忙点了点头,打头迎着顾寻与苏烟等人入内,他的家园很小,可谓是目之所及,除了主院落以外,只有几间小门房,除去灶房,也就只有不大的堂屋与两间小室。
“花霞就在这间房躺着,我带顾老板去看。”花霞之父边说边抹着眼泪:“顾老板神通广大,新奇事物接触的多,指不定就能将小女救治好了!”
说着说着,花霞的房门便被推开了,可眼前看见的一幕,却是叫花霞之父尖叫出声,而顾寻亦是眉宇一沉,一把扯过身旁的苏烟,提袖遮住她的双眼。
花霞……死了。
纵使是不上前试她气息探她脉门,也无人不知她已然死了。
花霞此时脸面朝上,却是倒挂着,双腿在床榻之上,头抵在地方面,她的腹部高起,而在那看上去不过十来岁模样的小脸之上,痛苦的表情永久的定格,她的双目瞪的大大的,可其中的黑瞳,早已散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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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又逢巫蛊
花霞之父此时已顾不得太多,一瞬息之间哭的竟是快要背过气去,他扑了过去,跪倒在地,双手震颤着将已经死了的花霞拥进怀中。
“女儿!我的女儿……你,你到底是怎么了!爹将顾老板都请来了,你怎就没能撑过这一刻!”
苏烟身子随着这房中不住的哀嚎之声与灵儿的恐惧之声轻微的震颤着,又是过了许久,才轻轻搭上了顾寻覆在她眼睛上的手背,道:“顾寻,我无事。”
顾寻叹了口气,轻声道:“烟儿,其实你不必如此逞强,原也是我思量不周,这事如何能够带上你来?”
他不等苏烟回答,就又好似自己想了许多,道:“可若将你一人放在画骨楼,我又内心不安宁,放不下心去,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待话都说完了,顾寻才轻轻放下了手,道:“烟儿,你若是撑不住,便不必勉强。”
顾寻的手放下了,苏烟自然也就看到了眼前之景,花霞如此状态,一看,便就是已死之人了。眼前之景倒算不得多恐怖,可苏烟依旧是脚踝发软,虚退了半步。
顾寻抿唇,扶了扶苏烟,后道:“烟儿,你别怕,我上前瞧瞧花霞。”他说着,便提步向前走去,待走至床榻边缘,先是扶起了花霞之父,又是伸手揽住花霞的身子,将她轻放在床榻之上,不再让她倒挂着。
苏烟见此,亦是携了灵儿上前几步,可说不上来为何,愈发靠近花霞,心中便是愈发突突突的跳个厉害。
待站定,苏烟垂目望着花霞那不过十来岁的小脸,一时间竟觉得意识愈发的沉了,甚至能够透过花霞的身子,看到更深层次之物。苏烟就如此心神一动,随之瞬息间意识便脱离本体,失了知觉,先是一片黑暗袭来,而后是看见了一片如同方才所见一般的小室。
只是那小室之中没有方才那般多的人,就只有花霞一个。
……这,难道是她苏烟又一次的看见了花霞死前之景?
可苏烟很快便发觉自己想错了,因着此时她所看到的花霞,满脸的欣喜,虽是双目看不见要靠双手去触摸着行动,可她此时心中的开怀,就连同在一旁看着的苏烟都能感受的到。
只见花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包袱,笑着开口道:“顾老板人真好,给了我许多银两与好吃的,一会我拿给爹爹,爹爹该也是开心的,这样爹爹就不必那般辛苦了,我也能在家中多住些时日了。”
这些,从花霞口中听来,与顾寻先前所道是同样的。而眼下的苏烟,竟是就在看着花霞生前的过往点滴,她亦是惊觉,她能够看到的东西,已然从最初的只能够看到死亡之时的画面,到能够看到很久之前的过往。
不得不承认了,心眼亦在不断地觉醒。
苏烟如此想了想,便又凝神看着眼前之景,只见此时花霞已然并不如方才那般开坏了,她本就巴掌大小的小脸这会子痛苦的扭在了一起,冷汗不住的从她脸上滴落,她不住的口中呓语:“爹,爹,花霞肚子疼,花霞肚子好疼……”
花霞之父闻声很快的便过来了,扶起了蜷缩在床榻之上作一团的花霞,问道:“怎么了花霞?哪里疼,给爹指指,爹给你揉揉。”
花霞痛苦到手指都在颤抖,却是指了指自己肚脐旁的位置,道:“这里疼。”
花霞之父便用大手捂上了那个位置,轻轻揉着,可苏烟也就在这一瞬看清,在花霞呼痛指着的位置,那肚皮里头,竟是有一条不大的虫子在蛹动,那虫子全身乌黑且细长,像是一条蚯蚓。
花霞之父的手一揉,那蚯蚓便不动了,可只是瞬息之间,那蚯蚓便又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