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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不语。
“那烟儿,你便先上去歇息罢,若是有什么问题,定要知会与我,若你身子不爽,我为你传唤医者诊治既可。”顾寻道。
苏烟连忙摇了摇头,道:“多谢你挂心,但医者不必。我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休息便可。”
而后携灵儿一同踏上楼阁,再未回头。
顾寻望着苏烟离去的背影又是双眼一眯,眸色不明,不知是何种神色。之后双手抬起,合在一处“啪啪”的拍了几下,又不知是向谁开口道:“收拾收拾,画骨楼该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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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苏烟回了房中之后,便是身子一软,跌坐在地,心中早已惊涛骇浪的她再也撑不住,她……她是心眼传承人,她是天下仙途道人都想得到的力量,更是她爱着的那个男子想要得到的力量……
苏烟知晓涟止不愿伤她,甚至因此不告诉她此事,可是她已然知晓了,知晓了这一切,与此同时也想通了之前的一切。
怪不得她能够摸着旁人的脸面便笔下生风,怪不得她能到人死前之景中去,怪不得她能够在阴阳两届自由穿梭,怪不得她总是能看到魑魅魍魉之物,怪不得她能独自找寻到阴阳分界处,怪不得去年七月初一之时,她与涟止初见,他曾说的那句“厚薄之阳”。
是啊……心眼传承人便就是站在这世上阴阳交汇之处,一手阴一手阳,又如何会阳气重?
原本不解的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可心境,已然轰然崩塌。
灵儿在一旁急的不得了,甚至慌乱的喊着:“姑爷,姑爷,姑爷你在哪啊,小姐身子不适!这可怎么办才好!”
原本灵儿也是急了无法才如此喊道,却不料就是这“姑爷”二字,唤的苏烟心智缓缓平复。是了,她是涟止的妻,不管如何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管如何涟止都尚在护着她,不愿她知晓这一切。
涟止并未因着知晓她是心眼而开怀,更为想要得到那力量,不是吗?
一切……都还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罢,至于她已然知晓心眼之事,便就……不告诉涟止了罢,省得他更难上几分。说不上心中忽而翻涌的情绪是什么,但苏烟知晓,就是这瞬息之间,她的心神已定,此事,她愿随着涟止封存,既他不愿她知晓,她便作不知晓之态。
而若是有一日涟止想要得到这力量……若是……会……有那样一日吗?
只是此时苏烟却是忘了,这世上想要得到心眼之力的人,从来不是只涟止一个。
“灵儿……”苏烟开口:“莫要叫了,我什么事都无有,今日之事,不准……告诉涟止,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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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流水宴席
大抵是晚膳时分,暮色苍茫之时,苏烟所住厢房的门扇又一次被扣响了,她本是懒于相迎,可却又闻是顾寻到,便只得命灵儿去开门,而自己起身去迎,原本以为顾寻是担忧着她方才的反常来询问她身子如何,却不料想,从开了房之后,就听闻一阵嘈杂之声。
“楼下出了什么事?”苏烟蹙了蹙眉道。
顾寻清浅一笑道:“画骨楼一直没有开门迎客,今日算是个吉日,我张罗着开张,宴请城中宾客,一楼设了流水席,烟儿,你也下去瞧瞧罢,总是吃上些东西。”
“吉日?”苏烟问了句,在她印象中,今日也算不得什么吉日,再且说之,此时已是晚间,而店铺开门,一般都是在上午多些,在日落之后才开张的,画骨楼这还真是第一次。
顾寻想也未曾深想便开口道:“烟儿今日归来,今日便是吉日。”他说的甚是认真,半分不似是玩笑:“烟儿只能赶得上晚宴,那便设晚宴。年后众商铺皆开张,画骨楼一直未开,已引非议,你不知茶楼与戏馆之中夸大其词的说那些话本……我怕日子久了更是引非议,所以就趁着今日这吉日开了个流水宴席。”
她今日归来,那今日便是吉日,她只赶得上晚宴,那便设晚宴。
苏烟心头一跳,不是无有反应,但却是只觉自己当不起顾寻如此心意,便也就眨了眨眼睑,敛去了心神,应了下来:“好。”
顾寻双目一亮,似很是开怀苏烟能够应下,便道:“好,那我先去楼下,烟儿整理后便来罢。”
苏烟点了点头,目送顾寻而离。顾寻说要她整理后下去,可要她真的去收拾,她又不知该收拾些何物,本是连同那雪白色的连帽斗篷都没有必须要穿,因着从前她身为盲女画师之时一直从未露面,即使眼下颜出,那以后再加上雪白色 连帽斗篷,依旧无人知她身份。
可是若细想,画骨楼在姑苏城之中名气颇大,门面更是不小,这下设了流水宴,想必定是门客颇多,倒不如穿上那雪白连帽斗篷,如此倒是来的简单痛快,省下诸多不便。
如此,到了最后,苏烟依旧是帔上了雪白色的连帽斗篷,遮去了一切,由灵儿搀扶着,缓步下了楼。
虽说有这雪白的帽缘遮挡着苏烟瞧不真切楼中之景,但到底却也是多多少少能够看在眼里,只见楼中一层那顾寻常用来煮茶的茶炉小桌已被撤下,偌大的亭中,摆放着两排相连的长桌,桌子上摆放的美味佳肴一碟连着一碟,应有尽有。
有爽口所用的翡翠雪莲、蜂蜜蒸荸荠、凉拌红甜菜、水晶甘蔗段等等,每隔三道主菜,便放上一碟;而主菜更是琳琅满目,有:咸鱼烧肉、海参焖笋鸡、干贝白菜心、酿素鹅、荔枝肉球、红烧黄鱼、炸鳝段、蒜姜炒蛏子、炒湖蟹等等,交叉相放,保证每个方位的门客都能够吃得到;其中还掺杂着春卷、咸鱼丁炒饭、鲜肉小笼、干炸响铃等主食。若是盘子空了,便很快有楼中跑堂前来换上。
不仅如此,更是有烈酒数坛不住供给,浓茶清茶不住煮着,还为妇人与孩提准备了可口的酸梅煮水。
这样的流水宴席,一波门客吃饱离去便有下一波门客接踵而至,络绎不绝,自然嘈杂热闹,试问姑苏城中又有哪一家商铺经得住如此般的流水席?这般一来,人们不仅是欣然接受,更是大肆夸赞,谁还会顾及画骨楼晚了几日开门?
苏烟看着那络绎不绝之人,也是些许愣神,心道顾寻,还当真下本。
灵儿自然也是震惊非常,此时在苏烟耳畔道:“小姐,顾老板还当真是舍得,这样的流水宴,恐怕一般的酒楼都要倾家荡产了。”
“就你贫嘴。”苏烟道,也不予她多说,只道:“灵儿,你不必管我了,若是想吃东西,你便放开了去吃,眼下我双目已明,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不必总是跟在我身边。”
其实灵儿早已犹犹豫豫的想要上前吃些东西,她比不得苏烟胃口浅,这样的美食她自然是想吃的,眼下听苏烟如此之言,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道:“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苏烟失笑:“自然是真的。”
“那……”灵儿抬手指了指一旁那流水宴席,开口试试摸摸的道:“那灵儿可就去了?”
“快去罢。”
灵儿点点头前去,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道了句:“小姐,那您可小心一些,若是有事定要叫我。
苏烟点点头,道:“好,我知。”
灵儿这才放心的去宴席之上吃那些一盘接着一盘上的佳肴,苏烟则是浅浅笑着透过那雪白帽缘不太清晰的望着她的背影,之后几息却不料面前有人挡住了视线。
来人是谁苏烟瞧不真切,但向下而望能见一双男子所穿的翘头靴,且一直站在她身前良久不动,她便是知晓,来人是寻她的。
苏烟微微抬头,眯了眯双眸,勉力的望向眼前之人,先入眼帘的,竟是那一双使人看了便觉得疏离至极几近透明的灰白色眼眸。只看到这眼眸,苏烟便知晓,面前站着的人是离墨无疑,他的那双眼眸,太过显眼了。
若是离墨在,那想必鹤冉也是在的。想到此苏烟便微微的偏了偏头,果真模模糊糊的瞧见了眼睛之上蒙着一条三指宽白绫的鹤冉。
“好久不见,鹤冉,离墨。”苏烟开口道,不管他们之间的气氛有多么僵硬,总之也不是仇人,更不是什么不能相见之人,开口说上两句话,也不是不可。
鹤冉不语,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动作生硬极了。
离墨则是眯了眯那灰白色几近透明的眼眸,开口道:“是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此生不会再相见了。”
离墨这话,说的晦暗不明,听的苏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