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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止!”苏烟惊呼出口:“涟止,你怎么样!”
倒地的涟止身形微微窒了一下,血红色帽缘之内丹砂色的眉宇凝的很紧,喉头依旧是猩甜的味道,这使得他无法开口,只怕若是开口,便是涌出的鲜血。
“涟止,涟止你怎么了,你说句话,你……你……还……活着吗……”苏烟起调很高,是颇为焦急的娇喝,可到了最后,却轻微宛若呢喃。她竟是发觉,在她的心中乃是怕极了,那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惧意,看涟止如此,竟是叫她心中不敢再往下去想。
沧溟用黑烟幻化出的双手在一起拍了拍,且当真有“啪啪”清脆之声传来,他冷笑道:“涟止,自己捅自己刀子的感觉,如何阿?”
血红色斗篷在地表微微一颤,涟止挣扎着起身,指骨分明的大手捂在胸口之上,血红色的薄唇因染了鲜血更为骇人,他的面色惨白到宛若苏烟七月初一在阴阳交界处初见之时一般模样,其上还隐约有红线浮动,宛若红磷。
涟止强咽下喉头猩甜,抿唇道:“把苏烟之魂还吾。”
“还你?”沧溟“咯咯咯”的冷笑起来:“你以为眼下的你还能与我抗衡?”
与此同时苏烟只觉自己的后脑被抓紧,痛不欲生的感觉随之传来,她只觉有烟缕状之物正从她的后脑升腾而出。
与此传来的是涟止亟不可待的声音:“住手!”
“哦?”沧溟曼声道:“住手?你拿何物叫我住手?这苏烟的体内可是有你涟止的一魄在,我若是将其吸纳散魂,你说我会否更强?”
“将苏烟放之,”涟止道:“九龙铃,予汝。”
苏烟只觉得后脑痛不欲生的感觉一瞬消退了,随之听道沧溟道:“不愧是涟止,甚懂我心,既是如此,就将九龙铃交上来罢。”
九龙铃?!苏烟的大脑“嗡”的一声。九龙铃到底是何物,她虽不是全知晓,但心中若是明白那到底有多重要!
“涟止,不要换!”苏烟想也未想便如此说道,且不说她生前过的并不好,就说她眼下不过是一介游魂,又怎值得涟止用那般宝贵的九龙铃相换?
可涟止却是将手放至腹部墟鼎之上,硬生生的将九龙铃取了出来,苏烟确信,那便就是九龙铃,因着那上面八个铃,都与她脚踝之上的红线铃铛,一模一样。
“涟止,不要……”苏烟不住摇头。
沧溟见了,黑袍向前移了寸许,开口道:“所有人都知你将九龙铃安放在玄楼之中,却不曾想那不过幌子,真正的九龙铃竟是就放在你的墟鼎之中……我说你方才身上神泽,怎的那般强盛呢?不过……”沧溟话语一顿:“这般大的神泽,对你自己,也可谓是不堪承受的重创罢?”
“休言其他,将苏烟之魂予吾。”
“好。”沧溟倒也不是戏言,一介凡女予他而言着实没有什么作用,霎那间将苏烟的魂魄向前一推,涟止血红色袖袍扬起张开怀抱接过,九龙铃一息间便到了沧溟手上。
九龙铃脱手,苏烟入涟止怀中,顷刻间便察觉涟止的身子凉的骇人,这冷的温度,就比从前七月初一那夜晚在阴阳交界之处初见时还要刻骨。
苏烟不懂得什么,却是能够察觉的出,涟止眼下,比以往哪一刻都还要更加虚弱。
“涟止,涟止,你到底如何了?你可还撑得住?!”苏烟没来由的慌了,伸手反握住涟止,因着此刻涟止揽在她肩头的手,让她感觉已是在强撑着了。
涟止却是在苏烟握住他手的那一刻身形猛然一颤,复而恍惚回过头来,血红色帽缘相隔,苏烟看不见他轻抖的眼波,却是看的到那露在外面微颤的薄唇。
苏烟自然不知,在她身上那涟止的一魄,已然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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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欲拒还迎
苏烟虽是不知此事,但单看着涟止眼下情形,就已然是心中慌乱了,可她张张口还未曾来及说些什么,就只觉得红光眼前一闪,身子徒然一轻,已不在眼下之地了。
今日之事对涟止而言无疑不是重创,不仅九龙铃不在了,就连放在苏烟身上的一魄也不在了,且又硬生生的以身接下那几片龙鳞,可谓元气大伤,再与沧溟多缠,已然不是可行之举,遂身形一闪带着苏烟回了神君府。
而方进神君府门,苏烟便觉得身上一重,那是涟止的重量忽而压上了她的身体,她也连同着跌坐在地上,随之便见接连不断的鲜血从他口中向外涌出。
一时间府中众人都慌了,那些手中端着东西的,就连东西都摔落在地了,是时又是一道红影一闪而来,拖住了涟止的身形,当是子千无疑。
“主上!”子千在扶上涟止的瞬息间惊呼出声:“主上怎的受了这样重的伤!且就连一魄都丢失了!”
苏烟本是怔然,心中知晓出了大事,可又不知晓到底是为何,这一听子千之言,脑中又忽而闪过彼时涟止抬起头双唇微颤望向她之时的模样来……她身上有涟止的一魄,这一点上,苏烟已然听太多人如此说过了,而那一魄,定然是方才沧溟在她脑后吸着之时便吸走了!
“涟止……你……我……”苏烟开口,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从前想也不曾想过的事情,从遇见涟止开始便是频频发生,她已然是全数乱了套了。
可苏烟却听闻涟止说道:“吾之一魄已被白夭破之,即为收还,亦无用矣。”
苏烟一愣,涟止是在说……他留在她身上的那一魄,已然被白夭破损了去,就算是眼下收回来,也是没有用了……可……这话说在此时,到似是为她苏烟在开脱,不叫她心中那般自责罢了。丢失和破损,又怎可相提并论?
子千这下也再无甚可说了,只得叹了口气,满是担忧道:“主上,还请早些入地室,在圣水之中疗养罢。”
苏烟眼下,亦是如此希望,希望着涟止早去疗养,早些康复。
可涟止却又是抬眼望向了苏烟,就那般静静的观望了半晌,才开口道:“夫人未复生,吾又安能去?”
苏烟一窒。
涟止又道:“子千,汝往阎罗殿带夫人之身归。”
子千随之便摇了摇头,道:“主上,您眼下还想着要复活夫人,魂魄与肉体贴合所念还魂咒费神泽颇多,又怎可放在此时进行?”
涟止只道:“速去。”
子千哪里愿意?涟止诞下万年,他亦已跟随涟止万年,心中是真情实意的担忧着涟止,遂也不再与涟止说甚了,反倒是转向了苏烟,他开口已是怒道:“夫人,主上与你结了冥婚,便就为借阳,可你除了带累主上,还做了甚?!”
借阳。
出乎意料的,苏烟在听闻此言后,并未有多恐惧,或者多逃避,从前在民间话本之中便如此听过,今日再听,好似心中觉得,只要涟止好,她这般也无所谓。
总归从出生以来,她苏烟便活的毫无价值,眼下能为了涟止做些什么,她也能心中安稳几分,更何况,纵使从前心中不愿真的承认,可,涟止是她的……夫君阿。
苏烟思索之间,已听涟止又道:“子千!”他的声音,已是冷冷的不悦。
苏烟便试着问道:“子千,借阳的法子是何?”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静默了,子千回首望向苏烟,红色鳞片之样的假面之下,黝黑的眼珠子几经转动,而涟止,亦是同样望向了苏烟。
苏烟又问了一句:“用什么法子可以将我身上的阳气给涟止?”
子千这才接道:“……合欢礼。”
苏烟的眼睑一跳,却是又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只要涟止能好起来,我愿意。”
苏烟到底是未曾出阁的女儿家,虽是已经结过冥婚,但到底也与常人家成亲后不一样,这样的话实在是让她羞的说不出口,她羞于与涟止说,便转了话锋说给了子千,用告诉子千的法子让在旁侧的涟止也知晓,她是愿意的。
可是谁都未曾想到,血红色帽缘之内隐着的红瞳明暗几许,后道:“不可。”
子千本是想说话,可这种事他问的多了也终究不合适,便也就只动了动唇瓣,未曾开口出声。
苏烟扬起头迎着涟止,双腮绯红的问道:“为何不可?涟止……你眼下这般,都是我带累的……”
涟止一叹,不知自己心中作何想法却只觉心绪早已百转千回,以往万年的时光他从不恋红尘万丈,不涉红尘苦海,却不知在何时起,就好似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已化作这万丈红尘之中的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