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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止的神色这下是当真凝滞了,又或许说,用错愕来形容,都已然不够比拟。
“你都看到了?”
若说苏烟的心中对涟止还有那么一丝一毫的信任与期待,那么涟止这一句话,五字,已将这最后一点信任与期待,全数捏碎,消散的干干净净。
他承认了……他承认了!
苏烟的手掌高高扬起,奋力的向涟止俊脸之上打去,可却又在一指的距离忽而停下,低垂了目光,又哭又笑。
真可笑啊,这么大的一件事,涟止都还能泰然自若,分毫不在意,甚至连认错,或是躲避她的巴掌,都没有。更可笑的是,他根本不躲,她的巴掌却也是落不下去。
“涟止,你走罢,你走罢……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你走!”
涟止的目光闪了闪,似乎是想说良多,可最终,他却是甚也未曾说,当真就应着苏烟的话语,拂袖转身而离。
苏烟双腿一软,跌坐在地面,泪水倾盆。
**********
一个人举目无亲,想要在江都生活,自是特别艰难,更何况,是苏烟这孤身一人。
但苏烟,是真的并未再回姑苏。
那一日她在涟止离去后不久,听闻赶来的脚步声,趁着忙乱躲在暗处,倒也并未被来人发现,随之目睹着由苏杭与苏曼带来的人将苏易梦尸身带走。
那一日,苏烟便在苏易梦下葬之地的附近,找了一个极为破落的废弃茅草屋,住下了,身上还有些剩余钱财,倒是也可以过活。
苏烟不知自己能够在此独自生活到几时,也不知自己是真的为了守着苏易梦尽尽那从未尽过的孝道,还是为了躲着涟止。可……躲不开的不是吗?只要涟止想要来寻她,她躲到天涯海角都是躲不开的。
可涟止并未。
单单一日,便觉已过一年。
白日里觉得并未有甚,到了夜晚,夜风顺着草房的缝隙呼呼而入,与稻草一同发出骇然的声音,叫苏烟虽是躲着却也不住发抖。
更何况,此时门外还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停走走,似是踟蹰着,脚步却是很重。那脚步每一步都叫苏烟骇然几分,一直到停在门前,与之俱来的却是与极重的脚步不相符的扣门声——那叩门声,十分轻。
若不是这夜太静,恐怕这种力度的叩门声,是要被人忽略掉的。
轻轻地叩门声在几声后不再响起,随之是人重重的倒地声。
“咚!”
这声音惊的苏烟蜷缩着的身子一阵战栗,却到底也知,有人就摔倒在自己门前,并未离去。
思绪有些乱了,惊慌、恐惧、疑惑种种交杂,她最终还是起身,拉开了那几乎形同虚设的破门。
随之一种讶异愕然的神色充满了苏烟的眼眸,倒在房门外的,竟是一个年方豆蔻年华的少年,他仍有些稚气的脸上,五官却已是犹如惊鸿,身上乃是一件水蓝色的衣袍,袖摆与衣摆之上,都有温柔与凌厉并存的水波纹路。
见此苏烟心中的恐惧少了那么几分,又是上前几步,垂目细细端详,却又不料本已毫无动静的豆蔻少年忽而五指一握,抓住了苏烟的衣摆,白皙的面庞在明亮的月光之下显得苍白凄惨。
“救救我——”
………………………………
(一百零八)茅山小道
几场杏花梨雨后,姑苏城中李白挑花,进入了暖春,城中各地前来游玩的人,也是愈发多了起来。
如此一来,人多语杂,自然而然的就掩去了城中画骨楼之中的各种传闻,比如其中的盲女画师接二连三的死去,死因皆是在房中变作了石头。
这些事情,众人不知,离了江都后便火速赶往姑苏画骨楼的涟止,自然是知晓的。他在见到封玄奕之后,便已知晓,从前事情都不是封玄奕所为,而这在他离去后又因巫蛊死掉的三人,自然而然印证着,这一切都不是出自于封玄奕之手。
涟止到了画骨楼,先见的自然是灵儿。
灵儿只见涟止却不见苏烟,甚是惊讶,可出乎涟止所料的,竟是她并未先过问苏烟,而是一把将他扯进房中,而后紧闭房门。
涟止微微起眉。
“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灵儿说着还四下观望了几番,似是生怕有人听见了她要说的话。
“姑爷不知道,这些天发生了多少事,那顾老板,怪的很……”
提起“顾寻”二字,涟止微微眯了眯眼,终是明白了为何灵儿这般慌乱,沉声道:“莫慌,慢慢说。”
灵儿闭了闭眸,似是在回想之前几日自己看到了,又似是在调整着自己的心情,又或许是在想着如何用语言描述,总之,是过了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姑爷,你带着小姐走了之后,这画骨楼中便接连死了三个人。”
“这些我已然知晓了。”涟止道。
“不……”灵儿摇了摇头,道:“顾老板那几日做的,才是蹊跷的很呢!”
“哦?说来听听。”
灵儿压低了声音道:“画骨楼之中,接连的死人,灵儿心中怕得很,每一夜都睡不踏实,而后竟是听闻顾老板房中有响动,灵儿便更是害怕了……总归也睡不着,便想着去瞧瞧,若是瞧见了何事,也好告诉姑爷与小姐。姑爷与小姐是有事要做的,虽说灵儿不知晓那是何事,但总觉得留在这里盯着顾老板,是对姑爷小姐有些帮助的。”
“结果去瞧了之后,从门缝里只见顾老板穿着一件甚为干净的白衣,在房中东侧放了一只碗,碗里头放的满满的像是小米,其中插着三根檀香。顾老板就跪在那碗前,连着烧了许多张的黄纸,双腿交叉盘坐,双眼闭着,也不知我在瞧着他……又过了会儿,他手放到丹田的位置,檀香也烧尽了,之后三拜三叩之后,口中开始念密密麻麻的东西,灵儿也听不懂,只觉得怕得很,就赶紧回去了……”
涟止未语。
灵儿继续说着:“姑爷,这样的事情都好几日了,灵儿总算是等到姑爷回来,就赶紧把这事说出来!”
涟止这才点了点头,神色却并不算了然。这些事情,着实蹊跷,却也够不上是养鬼之法。他确实早已怀疑顾寻,但顾寻很显然将一切可能都逼了过去,甚至那白蜡融灵,都并未见他有甚私心。
眼下灵儿所言,话语说不清,必须得要亲眼瞧上一瞧。
正在此时,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很快的到了门前叩了叩门,道:“听闻小五说,前些日子将灵儿带走的那红衣公子回来了,灵儿,你可见了?”
涟止眯了眯眼眸,衣袖一扬,直接打开了门扇。
一时间,四目相对。
顾寻还是从前模样,一袭竹青色衣衫,眉目温和间带一抹疏离之色。而涟止,自然更是从前模样,器宇轩昂、丰神如玉,一张惊鸿面目上表情从来不多,却又让人觉得,他气势如潮,神泽环绕。
又过了许久,顾寻终是先开了口:“原来小五说的属实,我原本还当他玩笑。”
他环顾四周看了一圈,似乎是在找寻苏烟。
这样的目光,着实使涟止不悦。
“你找甚?”
顾寻一愣,垂了目道:“只见公子,未见烟儿,便……”
涟止冷笑,一股怒意油然而生:“我的夫人,便不劳烦你惦记了。”
“……夫人?”顾寻眼波闪动,明暗几许后最终还是黯淡了下去,似乎是想起了曾经苏烟的态度。
“是我想的多了。”
涟止也不与他多缠,并未再继续说甚。
不管是女人,还是别的甚,涟止一直与顾寻站在对立面上,只是他不屑与顾寻相争,而是笃定,这一切他都能够握在手中。
顾寻见涟止未语又呆愣了几许,这才又道:“那不妨,先用膳罢。”
顾寻以为涟止不定会应,却只听闻他道:“也好。”
如此,三人便一同下楼,饭菜上的倒是快,只是那饭菜却不同以往,不论是菜色、菜香,看着都很是差劲。
就连同那做菜所必须的葱、蒜、姜都没有,更莫说辣椒甚的了。
姑苏的菜色一向甜淡,但却并不是淡成如此模样。
灵儿低声念叨了一句:“我原本就想告诉姑爷,这菜色都好几日了,不是灵儿挑食,是实难下咽。”
菜色如此,已有好几日了?
涟止敛颌,虽说他并不必吃用这些,更不在乎是否好吃,可他却是记得你从前的菜色,不是这般。
若不是因着为难他涟止,而是菜色忽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