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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都略微一迟疑,这才僵硬地垂首作揖,而他身后华伟却已是瞪大了眼,当朝有名望裴夫人他可就知道一个,不仅住这西城里,且还是他们家季姨娘嫡姐。
秦子都目光一扫,见着那倒地马以及半倚街沿边车身,这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踌躇半晌,才道:“外面天冷,若是裴夫人不嫌弃,不若舍下稍坐歇息,等着贵府马车好了再走。”
季重莲微微侧身,目光却是注视着宽敞街道上寥落行人,她下颌轻扬,午后阳光照她脸庞,就像渡上了一层金光,脸庞上隐约可见那细细绒毛,挠得秦子都心里直发痒,藏袖中手不由缓缓握成了拳头。
那被压抑心头酸涩、愤懑,不甘骤然交织一起,此刻秦子都心里很不是滋味。
曾几何时,季重莲已经到了他必须要仰望高度,而从前,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小小季家女,她父亲甚至还没有半点官身。
那时与季家婚事是他想办法破坏掉,可真正被人逮住他痛脚而主动退了婚,他心里反倒生出了不愿。
若非如此,弃了季重莲之后,他为什么还要反聘季紫薇,即使是做妾,也要拘个季家女儿身边。
秦子都从前还觉得她们姐妹有几分相像,可几年过去了,再见季重莲……他才知道,这份气度与美貌足足可以将季紫薇甩九条街,那是她望尘莫及。
季重莲淡淡地扫了秦子都一眼,“秦大人客气了!”
季重莲话语客气而疏离,人却是未动,显然是并不打算进秦府坐坐,转而迈下了台阶,离秦府门廊也走远了几步。
秦子都几欲气结,他都已经如此客气了,季重莲却还要拿乔?!
想到这里,秦子都不由跨前两步,负手冷笑道:“是,咱们秦府确比不上将军府格局,寒门小户也招待不起如裴夫人这等贵妇!”
季重莲诧异地看了秦子都一眼,忽而掩袖笑了,“秦大人如今已是贵为户部给事中,怎么能说自己是寒门小户,让你底下那些官员们情何以堪?!”
“我不去秦府,是因为咱们并不相熟,还是保持些距离来得好!”
季重莲清咳了一声,采秋赶忙过来扶住了她,顺势挡住了秦子都恼怒中又带着探究目光。
秦子都那会季家生事时,采秋虽然还没季重莲跟前服侍,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到底也是知道了一点当年事情,对秦子都这样人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还有卖姐求荣季紫薇,这俩个人凑一起才是登对!
站秦子都身后华伟有些气不过,上前两步颇为意愤道:“裴夫人,您庶妹如今正是咱们府上姨娘,您怎么能说与咱们不熟呢?!”
季重莲扫了一眼华伟并不说话,目光却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秦子都,看得他一阵脸红,忙转头低斥了华伟一声,“主子说话,哪里轮到你来插嘴,还不退下!”
华伟咬了咬牙,虽然心中还有些不甘,但还是依言退下,这种时候他总不能扫了秦子都面子。
林护卫带人就站不远处,他们自然是知道这座小小秦府属于户部给事中秦大人,至于秦大人姨娘与他们家夫人是姐妹也有所耳闻,此刻见两个主子对话,倒也不好上前来。
秦子都深吸了一口气,量压下胸口那团浊气,唇角一扯,让自己看起来又和颜悦色了几分,才道:“裴夫人此话差矣,紫薇如今是我们秦府贵妾,又是夫人庶妹,于情于理这份关系都不应该断了,夫人若不嫌弃寒舍简陋,有空时候还请多来探望紫薇,也免了她深宅寂寞之苦。”
那一日将军府宴客秦子都便让季紫薇登了裴家大门,没想到却并没有得到他想像中结果,对这一点秦子都很是失望。
可今天却是让他亲自遇到了季重莲,不说亲近这份关系,至少要消除从前隔膜,解开季重莲心结,这样对大家都好。
季重莲轻笑一声,斜着眸子睨了一眼秦子都,“我六妹妹若然生了寂寞之苦,那不也是秦大人你照拂不当过失,秦大人若有空与我这里闲聊,不妨多去陪陪我六妹妹,家里人可都盼着你们琴瑟合鸣,早生贵子呢!”
秦家本来就是几代单传人丁单薄,到了秦子都这一代成亲了好几年,一妻一妾竟然都没有怀上孩子,他不得不思考这是不是他自己问题。
而季重莲这一番话恰好说得秦子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张口还欲再说什么,那厢将军府人已经纵马而来。
林护卫赶忙带让人迎了上去,重套好了马车,这才恭敬地来请季重莲上车。
季重莲对秦子都微微颔首,什么也没说转身便离去了,只留下华伟秦子都身后跺着脚,“爷,您就让她这般离开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
秦子都沉下了脸色,看着季重莲远去马车,眸色阴郁,“当当将军夫人,能是你说留下就留下吗?也不长长脑子!”
“是,”华伟低声应了一句,却还是不甘地嘀咕道:“也不知道季五姑娘当初是走了什么好运道,如今竟然成了将军夫人?!”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
秦子都收回了自己目光,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声,缓步向前走去。
今日一切虽然是个意外,但给他震撼却尤其地强烈,他是没有想到多年后再见季重莲,她竟然已是这般风貌。
或许及不上顾雪嫣美貌与温柔,也比不过季紫薇多情与小意,可她就像那昂然盛放牡丹,芳华璀璨,只让人仰望而不及,那种猫挠心一样感觉,别人是永远不会明白。
因为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季重莲就会是他原配发妻!
而这,也终会成为他秦子都心里永远遗憾!
秦府门前发生一切季重莲并没有放心上,秦子都对她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过客,根本没有她心里掀起过一点涟漪,回到将军府后她便将这事抛了脑后。
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家常蜜色大袄,季重莲炕头上刚刚坐定,裴衍已是风驰电掣地卷进了正屋,焦急地奔向炕头,握紧了她手左看右看,急声道:“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可请了大夫?若是实不行,我立马差人去宫里请太医过来,有病就治,绝对不能耽搁了。”
季重莲使了个眼色,屋里侍候丫环都退了出去,她这才笑着牵了裴衍手,只觉得刚才屋外染周身寒气他这番急切关怀下瞬间便化为了无形,胸口浮起了一阵暖意。
平常这个时辰,裴衍还当差,马车那事也不过耽搁了一会,他们俩却是前后脚地赶回了将军府中,可见裴衍来得有多么迅速。
“瞧你,这头上都染了白霜,脸也那么冰……去洗洗换身衣服咱们再说不迟。”
季重莲腾出一只手来了抚了抚裴衍鬓角,又摸了摸他脸庞。
裴衍犹豫了一阵,再看了一眼季重莲,只见她面色红润,双眸晶亮,哪有一丝病态表现,不由气恼道:“好你个丫头,竟敢骗我,看我怎么罚你!”
说着两手便袭向了季重莲胸前,弄得她左躲右躲连连告饶,裴衍这才作罢,转身去了净房洗漱,换掉了这身当值官服,穿了身灰绸夹棉袍子,和季重莲一起挤了炕头上。
季重莲半跪炕头,从一蛊甜白瓷梅花小蛊里盛了一碗热气腾腾汤水递到裴衍跟前,“先喝碗汤,暖暖胃!”
裴衍笑了笑,接过汤碗一饮而,这才觉得全身上下通泰了不少,用棉布巾子沾了嘴角,一脸认真地看向季重莲,“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你要这般费心思地将我找回来?”
季重莲这才将今日去看望了大太太一事说与裴衍听,末了才说起大老爷季明德,神情凝重,“大伯父一脸地难言,言语中甚至透露出这可能是灭族大罪,我只能猜测他与叛王有关,若真是这般,季家怎么办?”
季重莲紧紧地握住了裴衍手,眸中已是盈上了泪花。
季家不仅是她娘家,那里还有她亲人,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蒙难,而她一人却置身事外。
裴衍皱紧了眉,却还是轻声安慰着季重莲,“或许还不到这个地步……上面倒是有人查与叛王勾结官员,我去探个口风,若真是……真是你大伯父,我看能不能向皇上求个恩典,其他都不重要,保住这条命才是正理。”
“但是……”
季重莲看了裴衍一眼,有些担忧道:“这事会不会牵连到你……牵连到咱们家?”
裴衍牵唇笑了笑,将季重莲拉进怀中,低声安慰道:“放心吧,我会将自己摘出去,皇上是明白人,如今朝廷正是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