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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是梁鸢青,太子侧妃,天朝最顶尖的两个男人都要得到她,甚至连匈奴单于也不肯对她放手。
他和她之间,曾经的一步之遥,现在已经隔了那么多人和事,早已不复当初。
“鸢青……”
他轻轻叫着她的名字,头脑更加混乱,好像随时都要昏过去一般,目光却越发放肆的舍不得离开她熟睡的脸,甚至慢慢的俯下身,近在咫尺的看着她,鼻息交缠,像是中了她的毒一般,他的理智离自己越来越远,而他离她越来越近。
多少年的相思,才能凝聚成这一刻?
终于吻上了她如花的唇瓣,她的味道比想象中更好,柔软的唇带着些微的清甜,一股幽幽的清香传入鼻中,他心神一荡,忍不住想要加深这个吻。
舌尖突然尝到了一丝咸涩――是她的眼泪,季汉阳感觉到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自己的衣服,不知是在推拒还是在迎合,只是越吻她,她的眼泪掉得越多,一个人的名字在他们纠缠的唇舌间溢了出来。
“亦宸……”
这个名字好像一根冰冷的刺,一下子扎进了他燥热难耐的身体里。
他惊醒一般立刻离开了她甜美的唇,不敢置信的看着身下的这个女人――他在干什么?身下这个女人是太子侧妃,是他侍奉的皇子的女人,甚至是朋友妻,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他竟然将自己的**就这样释放出来!
他急忙撑起自己的身子想要离开,可这时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
怎么回事?!他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对,但那眩晕越来越强烈,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连她满是泪痕的面容都看不清楚,他一下子伏在了她的颈项间。
隐隐,似乎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他和她的“私情”,被曝于众人面前。
他想过自己可能受到什么刑罚,什么样的结局都想过,可二皇子走到关押他的房间里,逼视着他的眼睛,却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记住,她是我的!”
这句话,比任何威胁警告,甚至酷刑,都来得深,来得痛。
连他自己都管不住的心,却要被硬生生的关起来,那份感情,注定只能被他压抑在暗不见天日的角落里,他自己也以为,梁鸢青不会知道,至死都不会知道。
可是,当他们在草原上,抓住那个陷害他们的元凶时,当那个叫试玉的侍女说出他心底最深藏的秘密时,梁鸢青的脸上却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没有惊讶,没有生气,没有迷茫,甚至没有一点波动,她只是在雨中默默的低垂着双眸,寒冷的雨从她的眼睫上凝结起来,滴落下去,不知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知道?
她知道他喜欢她,她知道他爱着他,这一切都已经不是秘密了!
季汉阳在这个时候感觉到,自己的一切早已不在掌握之中,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上到底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和她的明天,会如何。
连季晴川,他的哥哥赶来,只看了他一眼,也能感觉到什么,走到他面前对他说:“汉阳,你如此――危险至极!”
他是在预示着什么?
他已经为了她,做了太多出轨的事,他的人生已经因为她,遭遇了太多的意外,这份感情如果再继续下去,他的将来会如何呢?
季汉阳在无边无际的雨幕中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她跟着季晴川离开时消瘦的背影。
这是他第二次在草原上与她分离,但,他已经忘不了她了。
………………………………
第357章 季汉阳的历历 4
冬
今朝冬日雪,明夕春花落
季汉阳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他不喜欢那种冰冷刺骨的天气,不喜欢那种把整个世界都要封闭起来的冰雪风暴,可是这一年的冬天,有一点不一样。
他可以和梁鸢青,单独的呆在云州的皇家别苑里,是太子吩咐的。
东都和长安的局势越发凶险,他们也都知道夏葛衣对梁鸢青动了心机,这个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小妹妹现在越发的狠厉,那双美若秋水的眼睛里整日凝结着寒冰。
梁鸢青在国家民族大义上,不会输给任何一个男人,可这些小心思,她却斗不过任何一个女人。
送他们上路的时候,太子一直守在鸢青的身边,一直到她上了马车,太子才走到他的面前,目光很深,但他看得很清楚。
太子要让他知道的,仍旧只有那一句话――她是他的!
他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梁鸢青是属于别人的,几乎每次见她之前,他都会无数次的在心底里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只要她出现在眼前,他的目光就逃不开。
鸢青现在已经身怀六甲了,原本纤细的腰身慢慢的胖了起来,白皙纤瘦的脸也渐渐的圆了,多了一些红润,她走路的样子不像过去那样弱柳扶风一般,有些笨拙,走一段路还要停下来扶着墙歇一歇。
这样的孕妇都不会太美,可他却像着了魔似的,更加贪婪的流连于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他觉得自己是要发疯了。
到了过年的那一天,别苑中没有别的亲人,他和她都只有彼此,他想着让人准备一桌酒宴,至少热闹热闹,让她开心一下,交代下去之后他便去了她的房间找她。
刚刚走进梅园,他看到梅树下一个熟悉的,绛红色的身影。
她有些艰难的蹲在树下,纤长通红的手指挖开了冰雪,挖开了僵硬的泥土,将一个荷包埋了进去,再盖好泥土和雪,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轻轻的祷念着什么。
她低着头,纤长的睫毛仿若蛱蝶的翅膀微微轻颤着,平静的脸被胸前雪白蓬松的狐裘簇拥,圆润如玉,白皙如雪,越发衬得眉如远黛,唇若点朱,整个人清净得好像冰雪堆出来的,又像是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季汉阳只觉得呼吸都要顿住了,心跳得好像要从胸膛中蹦出来一样。
她明明不是绝色,不要说和夏葛衣,就算和过去自己曾见过的那些官家小姐,姹紫嫣红比起来,也并不出众,为什么偏偏只有她,只有看到她会让自己那么心动,自己到底欠了她什么?!
季汉阳站在梅园的门口,一只手扶着冰冷的墙,几乎要冻僵了磨伤了,等到她走开,才慢慢的走过去,挖出了她埋下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笺。
望君早来。
这四个字那么简单,好像随处可见,却像是针尖一样刺着他的眼睛。
她的心中,只有太子!
季汉阳一回头便让人把酒宴撤了,只带了一坛酒去看她,邀她到梅园中,一边喝温酒,一边赏梅,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做。
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不会是鸢青想要的,因为自己,不是那个人。
他喝得很多,不知到底是想要借着酒劲做些什么,目光也比往常更加放肆的在她的脸上身上流连,甚至当一阵风吹过,片片落雪伴着嫣红的梅花从他们眼前飘过,她温润如玉的眸子轻轻抬起看着她,明明那么的单纯,他却像是中了什么媚药迷香一样,所有的抵抗都在这一瞬间丢盔弃甲,不由自主的将手伸向她的脸颊。
可就在这时,太子到了。
季汉阳的手下意识的缩了回去,已经眼睁睁的看着她朝着门口的男人飞奔而去,一头扑进那人怀里,两个人紧紧相拥得仿若一体。
周围尽是白雪红梅,他在这样冰冷与热烈的颜色中看着近在咫尺的她,自己也好像被冰火两重天煎熬着,爱她,得不到她;爱她,得不到她……
梦里也是这样的煎熬,季汉阳的耳边反反复复的回响着太子所说的那句话――
照顾她……只能照顾她!
几乎是梦魇一般的话语,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头顶是一片绚烂的星空,漆黑的苍穹如同一只大手笼罩在横无际涯的草原上,鼻尖能闻到冰雪生冷的气味,风中带着远处的沙尘,天气还很冷,可是旁边的一堆火摇曳的火光也让他感觉温暖了些。
更何况,她还坐在火堆旁。
季汉阳回想起来了,一切都结束了,长安之乱,中原之乱,终于在她和太子二人合力之下,剿灭叛党,平息内乱,抵御匈奴外敌,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而她,带着自己的孩子,要长途跋涉前往北匈奴,因为他站在鸢青身后时,清清楚楚的听见她的哥哥是如何交代的。
马车停在不远处,侍女珍儿抱着她的儿子睡在车上,周围虽然寂静无声,但凭他敏锐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