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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到书房去睡是为了不影响这李氏的睡眠。
李氏在心里苦笑一声，自己这么千方百计的挤兑走楚惠，这边儿老爷心里未必就有自己，那自己做这些何苦来？
但是，想归想，做归做，出于女人的本能，她还是嫉妒一切染指花老爷的女人。
“老爷，您已经好久没有回院儿里去了，今夜不回去睡么？”李氏想尽量挽留丈夫回去过夜。
她自认为自己恨楚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自打赶走了周氏，花老爷就每夜都在自己房中过夜，虽说不再似新婚那会儿夜夜缠绵，那也是隔三差五的会疼疼自己。
可是，自从后来楚惠进门之后，这老爷就再也未踏进自己房门半步，她这一年多来就在那大院子里夜夜守着活寡。
一个青春尚在的女人，就这么白日里由着自己丈夫把自己当妻子使，夜晚却搂着其他女人去暖别人的心。
这换了谁能甘心？换了谁能大度得起来？
对楚惠刻薄和在老爷面前两面三刀，真不怪自己呀，怪只怪这楚惠命不好，嫁了这么个有正室的男人。
本已迈出步子的花老爷听了，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李氏一眼，说：“过两日吧，过两日我再过去”
说完，看都没看楚惠那屋一眼，走出了院子。
这花老爷此时会承诺得这么痛快，那是由于过两日小兰的亲戚该来了，对于这些他一个好采花之人岂能不掌握清楚？
以往还在宠楚惠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每月的那几日楚惠的亲戚来时，他便拉个丫鬟睡到周氏那座小院里。
这会儿答应过两日回李氏房里去，也是如此，他是买卖人，忌讳那种时候的女人，掌握好日子，好提前不见面，免得中途见血忌讳。
李氏还真以为这老爷是在书房睡，因为书房的大书柜后面的确有张床，平时老爷看书累了，也是在那张床打盹儿。
她完全不会想到这楚惠还未被自己送走，那边小院儿里已经等着一位主子，若是知晓的话，不知她还会不会送走楚惠。
看着老爷的背影，李氏的心里不知是该为老爷刚才那句“过两日”而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每次要这么乞求丈夫而悲哀。
她长长地叹声气，转身看向楚惠的屋子，大声说：“小惠妹妹，刚才老爷来看过你了，他又走了，老爷安排送你去外头治病呐！”
这话她原本是不想说的，不愿意让楚惠知道老爷来看过了，她想让楚惠觉得老爷无情无义，最好楚惠这一走对花家毫无留念之处，养好了身子就别再回来了。
但是，就因为老爷刚才要去睡书房，她的心被刺痛了，没了楚惠自己还是落得老爷不疼不爱，不知觉中就对着楚惠喊出那句话。
喊出后连她自己都吓一跳，这不是让楚惠对老爷抱感激么？万一楚惠又回来怎么办？
楚惠屋里。
刘妈进屋后关了门，并落了门闩。
她慌忙扶去还乖乖躺在地的梅玉，说：“造孽哟，姑娘，让你受委屈了，来，起来到床去。”
梅玉撑着身子起来，走到床边，刘妈拿快布把她身的尘拍打了几下，走到角落的木盆里拿了条湿布，把她双腿间和小腿的鸡血全擦干净了。
“刘妈，我们今夜是不是要走了？”梅玉小声问。
“是是，你躺下去，别出声，大太太还在院中呢。”刘妈慌忙把她按着躺下，拉了被子盖在她的身，趁机盖住她的半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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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蹲在地把散落的衣裳全部收拾起来，放进大箱子里，把大箱子抱起来放到原先的架子。
再挑了几身姨太太平时最喜欢的旗袍、和几双鞋子，再到梳妆台的抽屉里拿了几件姨太太心爱的首饰，从柜子取下一只小藤箱，把这些穿的、用的全都放了进去。
放好后，又想了想，这老爷和大太太也不知道会给多少盘缠给姨太太，若是给得不足，姨太太在外头养身子岂不难过？
于是她擅自作主，拉开了楚惠梳妆台下平时只有她和楚惠知道的小暗格，里面有好些贵重首饰，若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带些金银细软在身边，好歹能拿去当铺先当点儿应急。
一切收拾妥当，她叮嘱梅玉安静等着，不许出声，自己拉开门下去，走到院中的大太太身旁。
“大太太，都收拾好了，等马车安排好我就扶姨太太出去，您还是先回去吧。”刘妈言外之意是让大太太避一避，毕竟楚惠小产，别被煞气冲撞。
实际她是怕梅玉走时，大太太在场看出破绽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大太太见刘妈这么护着自己，对刘妈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刘妈，一会儿花铜会把钱粮给你们准备好，这出去之后，应该去哪儿你心中有数不？”李氏担心的就是这事儿，她怕出了宅子楚惠就在城内什么地方住下。
这楚惠没有娘家，离开了花家也的确无处可去。
“大太太放心，我都想好了，把姨太太送出城，到乡下我的娘家去，我娘家离这儿远，没人认识姨太太，等姨太太身子养好了，我再把姨太太送回来。”刘妈知道大太太担心这个。
“那跟马车夫怎么说？”李氏问。
她担心马车夫把她们送到遥远的刘妈娘家之后，回来把实情告诉老爷，老爷是个那么精明的人，一听就知道其中有鬼。
他虽然不待见楚惠，但他是个痛恨大户人家中有任何争斗的人。
“我们到了城外就让马车回来，跟车夫说有亲戚来接去南昌城？”刘妈问着，并小心看着大太太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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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出宅子
“极好，那就这么做，出了城就打发车夫回来，那到了城外这大半夜的你们怎么办？”李氏有些不忍。
原先介绍过这位大太太李云娘，她本质不坏，只是女人天性护犊子和丈夫，平日怎么大方大度都可以，一旦遇牵涉自己孩子和丈夫的事儿，那就如同遇天敌。
这大概是女人普遍的天性，试想别人欺负你孩子了，你这个当妈的会不管不顾？
别的女人了你丈夫的床了，你能大度一笑抱着自己的枕头走人，并且说：你们睡，本夫人床让给你？
因此，这李氏护男人，且占有欲极强，只要是挨到花老爷边的事儿，她的恶就显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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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送楚惠出城，为了不让车夫知道真相，只能在城外让车回来，楚惠和刘妈就剩下步行了，且又是大半夜的，她们还得在城外荒野里等到天亮才走。
运气好或许天亮后能搭别人的马车、牛车，运气不好，就只得步行到百十里地之外的刘妈娘家。
“劳大太太挂念了，我和姨太太出了城，我就在城外的马王庄寻个人家借个宿，到天明再想办法走。”刘妈小心应答。
在大太太看来楚惠小产了，出了城就要靠走路去借宿，这是女人最悲哀的事儿，不小心准落下病根儿，得个终身不孕。
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楚惠不走，她李云娘在花家宅子里就不好过。
她很清楚自己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作为女人的地位已经没有了，因此老爷才不再近自己的身。
而她现在靠的就是四个子女、和她的贤惠会持家来支撑着花家大太太的地位，只要花老爷不知道她背地里干的这些事儿，她的贤良淑德就能保自己继续当这个家。
“好，那好，苦了惠妹妹了”李氏说这句话的时候，喉咙处有些颤音。
可以说这句话是她说出的真心话，她的确有些哽咽了，这是她作为女人对女人的同情。只是，她也无奈，她必须维护自己在这个宅子里的地位。
“大太太，车准备好了，我让张胡子去，还有这些铜钱代指钱两，当地人现在叫钱也还有叫铜钱的让姨太太带，出门在外”花铜把一沓子的东西全交到了李氏手中。
“管家，这少了点儿吧？再去拿点儿。”李氏看着皱了皱眉。
虽然恨不得立即就赶楚惠走，但是真要这么把她送出去了，不多给些铜钱又不忍心，她一个弱质女流，就这么无亲无故到了外面，身无分文可怎么过？
多给点儿，花家也不差这些个钱，买个心里安宁。
“哎，大太太，我这就去。”花铜听了心里很是高兴，他本也想多拿些的，只是怕老爷和大太太不允许。
现在人家大太太都发话了，那就多拿些来，好歹姨太太在外头也少吃些苦。
“来，刘妈，这些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