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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的嘴唇开合着，诡异的歌声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这张剥下来的人脸像是被人从上到下拉平绷直了，用来蒙鼓皮，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直线。
我双手撑在地上，一肘一肘地后移。
没了神通法力，我现在顶多是有些通灵眼、通灵耳，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要收服或是赶跑这些家伙，没有外力辅助，我根本就做不到。
现在只能跑回家中，用家中的驱阴法阵保平安了。
人脸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唰的一下，已经贴到我的脸上。
我伸出双手去挡，却听到一个声音：“叔叔，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只见杨白抱着一个洋娃娃，看着我。她身边站着一个女人。秦四。
她什么时候从丰城回来了？
咦？人脸呢？
我环顾四周，还是同样的街道、同样的景色，甚至天上那奇形怪状的乌云都没移过位置，刚才那张可怖的人脸好像只是我一个人的幻象。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吧。”我这话是对秦四说的。
秦四没有说话，眼光木然地扫了我一下，拉着杨白的手往另一头走去。
杨白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甜甜笑道：“叔叔，我跟妈妈走了，你跟小姨说一声。”
我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想要大喊出声，却又叫不来。
一股深沉到死的冰冷冻住了全身的血液，只要稍一移动重心，骨头都会发出咯吱的响声。
杨白是还没有变，不过秦四已经变了。
她成了活尸，一夜之间，就成了活尸。早上去的丰城，晚上回来，就变了。
丰城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吗？
成了活尸后，表面上还和正常人一样，就跟当初我初进公司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照样要加班加点做事，不过他们只是在重复自己的人生，按着既定规则在走。
秦四也是这样，带走杨白是她的本能，她本来就是要和女儿在一起的。
我无力地躺在地上，双手张开，看着天上的云。
刚才还静止不动的乌云似是被大风吹到，狂飙起来，刚露出圆月，又被后脚跟上的乌云挡住，只有那么一刹那，清冷的月光撒在我身上，像是太阳的光辉一般，闭上眼睛，都能透过眼皮感知月光中的温度。
一切都结束了。
本以为杨白他们一家人会是个例外，结果上天刚给了我一个希望，又残忍地夺去。
纱阴将丰、都两城化成绝域，源源不断地将外来人口化成活尸，补充地府阴气。
不杀了她，杀了格兰、小圆、甚至是大阎罗的话，地上的人永远不能得到安宁。
我从地上坐起，已经下定了决心。我要去见纱阴。
要把这个事情做个了解。
现在的我对上纱阴，可以说是完全碾压。不管是从力量上来说，还是单纯的智慧，或是信息量。
但我心里总有一种感觉，纱阴谋划的这一切，更想要的是我。
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
第二天一早，我去见纱阴，就在电视台，跟着秦四的脚步，进入直播间。
纱阴不在。
电视台的所有人看到我，就跟看到空气一样，没有一个人吃惊。
只有一个人。一个人的反应是如此不同，以致于我第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
那个人还有一个明显的标志，他是个光头。
一见到我，就躲躲闪闪的，靠着墙，侧过身，假装在看手机，可是手机的屏幕都关着。
要他就这样走过去，我精神恍惚中，也许还会把他漏过去。
现在反而注意到他了。
………………………………
第四百三十五章 遗物
“喂，你――”我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那人马上跳了起来，一头撞到墙上，又捂着额头，唉呦唉呦地叫唤着，蹲了下来。蹲得太急，头又嗑到墙上，造成二次伤害，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倒了。
是空明师父。这家伙不是死在地府了吗？
我把他拖到边上的休息室里，关了门。直接两巴掌扇醒他。
“你怎么在这？”空明师父悠悠醒来，看到我，双眼一翻，白眼跳出，口吐白沫，头就往后倒。
我冷笑道：“再不起来，我就继续扇巴掌。”
空明师父的身子一抖，明显面皮上两条筋竖起来，眼皮直跳，不过还是硬气地闭着眼睛装晕。
我原本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天底下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不过看这作态，贱格逼人，只有这个坑蒙拐骗的家伙了。
“刚想试一下这把刀子利不利，直接剜掉一只眼睛，不知行不行，反正地府一日游，插在长枪上，都能活着回来，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念的声音很小，不过刚好空明师父能听到。
空明师父立刻跳了起来：“大侠！不要啊！”
“快说！怎么从地府出来的！”我对空明师父的实力有了解，这家伙藏有底牌不稀奇，稀奇的是他能从纱阴手下逃脱。
“那个，我跟你说，你保证不泄露出去？”空明师父看看四周。
我狞笑道：“说吧，我保证不杀了你。”说到最后几字时，我也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底气可以威胁空明师父。
也许是以前的余威尚存，空明师父压根没有意识到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普通人。马上说出来。
简单的来说，空明师父死在地府的只是一座替身。
这种话我是不信的。“那空明呢？”
空明师父长叹一声，长身而起，仰头45度看天，眼中已饱含热泪，我一巴掌扇过去，“有屁快放，少演戏。”
空明师父呵呵一笑，忙收了那般作态，讪笑道：“空明他还是没挺过去。”
我知道他们师徒间没多少感情，不要互相捅刀子就好了。
只是听到空明没从地府平台中出来，我还是有点心痛，外加不甘心，这家伙a了我不少钱，以前开公司的利润，一大半都是进了他的口袋，结果说死就死？
空明师父看我狰狞的面容吓得后退了一步，不敢说话。
“那你现在还在这里干吗？”我问道。
空明师父既然从地府中逃出来，管他用的是什么替身还是傀儡的法术，问题是他怎么又回到电视台，就不怕被纱阴她们看到？
“是，这个――”空明师父眼珠子一转，我看到了他的犹豫，抓住他的脖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说实话。”
空明师父的双腿一抖，顺势就跪了下来，抱住我的大腿道：“我――我只是想回来收拾一些小徒的遗物，免得以后清明烧纸，都不知道烧给谁，睹物思人，可怜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你们两个人都是光头！”我对空明师父乱说话很生气。而且一个字都不信。
以空明师父和空明贪财的个性，要是对方死了，另一个人就算去送整理遗物，第一时间也绝对是奔着一个东西去的。
那就是钱！
“带我去。”我说。
“呐？去哪？”
“你不是说去收拾空明的遗物吗？我也去。”我冷笑着。
空明师父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当不肯放弃，强自辩解道：“我待小徒谢过大侠的好意，在电视台里行走极为危险，这种活还是让老衲来做，施主只用在家中静候佳音，一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的。”
“好了，别装蒜了，空明的钱还在电视台里，对不对！”
我压低声音吼出这一句，空明师父如遭雷击，整个人脸色发白，身子骨都软了似的，就要往下倒：“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说话，只是用眼神威逼空明师父。
一刻钟后，正好是午休时间，大家要么去楼下餐厅吃饭，要么三五成群地叫了外卖，躲在办公室里吃。
走廊上人少了许多。空明师父和我一起走了出来。
我们现在要去的就是空明以前的办公室，现在已经被改成了资料室，用来堆放各种资料。
空明师父走到门口，左右扫了一下，发现没人，拉开门把手，窜了进去。
我也跟着进去。
正愁该怎么和纱阴摊牌，没想到就碰上空明师父，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有空明的巨额财产做支柱，也许我就可以东山再起，一个普通人要能和纱阴斗，没有钱怎么行？
我已经想好了，找到钱后，就出去，到丰城，再成立一个电视公司，重新做节目主持人，吸拢阴气，我要给纱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