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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整整齐齐的回应:“是外人。”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我恨不得披甲上马,随同大家一起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和你们一起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洁白的雪地上惊现一朵鲜红的血花,跪在地上的方然,刘锦棠这就要站起身来扶老人回房,而这个老人倔犟的摆了摆手,压下从胸口直往上翻腾的心血。
“可我看着营帐上自己佝偻的腰,才知道我老了,再也折腾不动了,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大抵就是如此。”
“我老了,也不像年轻时候杀人如麻,如同家常便饭。我就看着我营帐中的那座沙盘在想会不会刘锦棠在路上受到伏击?王震虎会不会在沙场上被人暗算开来?想着我大清的大好儿郎会不会就不明不白的倒在这边远的西北?”
“我能年轻时恨不得一天多死人,这样才能睡的安稳。可老就老了,不知不觉间居然祈求老天少死一些人,这都是我中原的大好种子啊,怎能一辈子躺在这边远的西域?”
“我只能在心中暗自推衍那一遍又一遍的作战情况,力求少生些事端,少死一些人。”
“最后仗打完了,我中原的大好儿郎也死的差不多。”左宗棠另一只膝盖也跪在地上:“是我左宗棠对不起他们。”
“死老头子我,有愧啊。”
底下哭成一片。
左宗棠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碗中的热酒早已结起了冰渣,老人一饮而尽:“死去的兄弟们,一定要马革裹尸光荣下中原。”
刘锦棠,方然喝下一碗带着冰渣的烈酒,底下的士兵也是一一喝完烈酒,将碗摔在地上。
老人哆嗦了一下嘴皮子:“我们赢了,我们班师回朝。”
左宗棠去世那晚,刘锦棠不断向方然提起当年那碗结着冰渣的烈酒是他这辈子喝过最烈的美酒。
刘锦棠笑着指着自己:“方然,你能想来么?我一个大男人,居然是带着泪喝完那一碗烈酒。”
刘锦棠继续回忆:“我记得班师回朝时,左大人的身体是越来越不行,途经天山时,老人执意要下马,捧起一把天山的雪花说‘马蹄踏遍天山雪,饥肠饱食玉门沙。’”
酒不醉人人自醉。
刘锦棠晃动着身体醉醺醺的离去。
方然突然想起沿途遇见的那些柳树,被尊称为左公柳。
那些摇曳在西北沙漠中的柳树,为苍凉的瀚海添了一抹生机,宛如这个人为死气沉沉的大清朝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后人靠着那些左公柳遮风挡雨时,是否会想起,不远处天山那边,有一个老人固执的跪在雪地中声泪俱下,是否会想起还有这么一群可爱的人儿,曾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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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眉目
姑妄言之姑听之,不喜听之自走之。
整个西征军班师回朝,杨大自然而然带着自己的媳妇儿喀秋莎回老家。
临走之时,方然掏出一块银子,不多也就五两左右。就说是自己先给俩人的喜钱了。
看看哭哭啼啼的杨大跨上马背,怀中抱着一脸幸福的喀秋莎。
小叶子居然鼻子一酸:“杨哥哥,我以后去你家一定要给我做好吃的哦。”
远处的人遥遥的回应一声。
大叶子也是心情低落,朝马背上远去的二人招了招手。
身边有人低声说:“方先生,我家老爷说有眉目了,请您过去一趟。”
方然转过身看着两个早在十数年前在陕西城中见过的二人,心里咯噔一跳:“有眉目了?”
二人点了点头。
“大叶子,小叶子该回家了。”方然朝还在送别杨大两口子的姐妹俩喊了一句。
沙俄在幕后将浩汗国将领阿古柏推出来,侵吞了我新疆伊犁、吐鲁番、乌鲁木齐等地,相当于将南北二疆占领了大半,并成立了洪福汗国与浩罕汗国遥遥呼应。
早在1868年浩罕汗国与沙俄达成一致,签署条约自此成了沙俄的附属国家。
1876年2月,沙俄挥军南下,兵临浩罕汗国都城之下,末代可汗纳西尔丁汉出城投降,自此浩罕汗国亡。
根据孙龙的勘察以及得来的线索,几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尸仙口吐金丹,其陵墓在新疆我们所处的伊犁境内。
以今天的眼光来看:伊犁是指伊犁哈萨克自治州,伊宁是作为哈萨克自治州的首府而设立的市级单位。
在伊宁市境内有一块面积不大沙漠,孙龙初步将尸仙陵寝定在这片沙漠中。
以防万一,孙龙这才特意邀请方然加入自己的队伍。
孙龙指了指堂下坐的这几人,向方然一一介绍。
坐在最前边的是一位花甲老人,两撇八字胡,微微见白。
“这位是陕西咸阳堂口堂主,和我是本家姓氏,孙德孙堂主。”
方然一抱拳:“见过孙堂主。”
依次往后坐的是一位中年汉子,姓王名彪,乃是甘肃庆阳堂口堂主。
再往后坐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中年美妇,姓秦名菁菁,乃是四川成都堂主。
最后坐着一个约摸刚满二十的年轻小伙子,齐盛,是陕西西安堂口副堂主。
见到方然随同孙龙走了过来,小伙子还颇为紧张,站起站起身一抱拳:“见过总瓢把子,见过方先生。”
孙龙满意的点了点头:“孙老堂主年轻时常在陕西甘肃两省之间徘徊,做那剪径的绿林好汉,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救下差点死在秦岭王侯墓中的上一任总瓢把子,上一任总瓢把子爱惜人才,让他从堂口的弟子做起,如今做那咸阳堂主已经有快二十年的光景了。”
坐在椅子上的孙德拱了拱手:“承蒙孙瓢把子的看起,才在这位子上混吃等死这么多年。”
孙龙不以为意:“掌管甘肃庆阳堂口的王堂主,天生神力,不亚于传说中抗鼎奔跑的昆仑奴,更是忠肝义胆,在张掖一带和另一波土夫子起冲突时为我抗下两记危险至极的洛阳铲。”
王彪憨憨一笑:“应该的,应该的。”
又指向秦菁菁:“这位可是那巴蜀人称秦二娘的狠角色,一人撑起日渐没落的秦家,让孙龙尤为佩服!”
秦二娘骨子里那种川妹的言语洒脱:“说的啥子么,赶紧把我们几个介绍完,然后说一下这个方小哥。”
孙龙微微一笑倒也不是太在意:“齐盛,西安堂口副堂主。”
方然插嘴:“堂主呢?”
小伙子面色黯然:“去年时有人说在黄河中遇见一条龙骨,我叔贸然下水,带下去的兄弟都被灌了黄汤,我叔也就再也没上来过。”
方然低了低头,表示歉意。
孙龙在一旁打圆场:“有志不在年高,齐盛一人之力接手西安堂口大大小小二百多号人的活儿,打理的有条不紊,可比我当年当上位忙的一团糟要强的不知哪里去了。”
“哎呀,我说孙爷你给我说说这面目俊俏的方小哥呀,急的我都流口水咯。”
众人哈哈大笑。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叶子张口就来:“方然,可了不得了,是那朝廷的钦天监监正。”
听闻此话,就连憨厚的王彪都神色冷了下来。
坐在一旁的孙德冷哼一声:“原来是朝廷鹰犬。”
孙龙倒也不为意,在乌鲁木齐他就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位年轻人的身份,故意卖了关子:“年纪轻轻就能坐上那监正的位置,岂是寻常人等,到时候大家可就知道方先生的本事了。”
本来气氛还算可以的见面,就被小叶子搅了局。
小叶子也自觉言语不当,朝孙龙和方然吐了一下舌头,俏皮的说:“你们不好玩,我去找姐姐了。”
一时间大厅人走的差不多。
秦二娘心思玲珑:“小哥居然是钦天监监正,快来给姐姐我看看事业线!”
应付完秦二娘,大厅之内只剩下了孙龙和方然二人。
孙龙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轻眉这丫头也太不像话了,都是被我宠坏了,还望先生多多海涵。”
方然摇了摇头,表示无妨。
方然打破尴尬:“其实咱们可以不用去,我有一颗金丹,已经给青梅治病了。”
孙龙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单膝跪在地上:“多谢先生就我家大闺女,可是小女病重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突然病好了,怕是要被有心人惦记啊。”
方然赶忙扶起孙龙。一脸歉意:“是我之前没给你说清楚。”
孙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