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令,葛达浑和叶臣的人先不要动,原地待命!汉军孙龙的炮营也不要动!”想了片刻,多尔衮抬起头来,断然下令道:“吹号、击鼓!令桑格尔的人继续前冲,务必要拔去明军的土墙,直抵关墙之下!”
顿了一顿,他补充道:“有擅退者,皆斩!”
几个传令兵大声答应着,打马而去。
而围在周围的王公将领们却个个面色严峻,目光凛然,气氛严峻而压抑,葛达浑和叶臣是女真将领,带的兵是建州八旗,本来是准备当蒙古骑兵冲散关前明军阵地后接着攻关的,此刻多尔衮改变了命令,显然是因为事情起了变化。
原因大家都知道,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局面的发展尽收眼底,明军两次规模巨大威力惊人的地雷伏击,打掉了近万人,伤者不计其数,不知道该死的明军到底在地下埋了多少火药,是不是已经把地下掏空了?
不管怎么样,很明显,明军必然还有后手,此刻推女真八旗军上去显然不符合多尔衮的利益,而蒙古人呢,反正已经这样了,就让他们多趟趟雷吧。
心里这样想着,人们脸上的表情各不一样,女真人无所谓,蒙古人愤懑不平,汉人如丧考妣,精彩缤纷,不足以道。
苍茫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密集的鼓点压过雨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刚刚停歇下来不到片刻,从清军阵地上又传来了进军的信号。
蒙古兵们惊讶的回头望着自己出发的地方,有些茫然,桑格尔已死,队伍里没了主心骨,大家相互看了看,有些不甘和无奈的策动战马,呐喊着向前冲去。
白广恩在泥巴地里抹了一把脸,擦干净了眼睛上的泥沙,方才爬起来。
第二次爆炸波及到了他藏身的盾车,因为距离太近,坚固的木头车如纸片般在冲击波形成的大风中颤抖,白广恩只觉眼前一黑,身子飞起,撞到了身边盾车上的某个角上,浑似过去。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地面还在抖动,不过他能分辨出来,这不是爆炸在持续,而是马蹄在接近。
仓皇中站起身来,但是没有直起腰杆,恐惧让他低着头,猫腰从盾车残余的护板上方看出去。
大队蒙古骑兵踏着袍泽的尸体,沿着桑格尔死掉的路线漫了上来,黑压压的马影拉成一条直线,在第一道壕沟前汇聚到被填起的十余处通道前,越过壕沟,向自己这边冲来。
蹄声震地,虽不如明军火器爆炸那般凶狠,却别有一番震撼感,数千骑兵似汪洋大海无边无际,又如惊涛骇浪不可阻挡。
该结束了吧。
白广恩伏在盾车后面,自己的兵早就完了,逃的逃死的死,这场战斗应该结束了,明军不会再在第二道壕沟里埋火器了吧?应该吧?
白广恩只求这场如僵梦一样的战斗赶快完结,不管是清军退还是明军退。
(本章完)
………………………………
第446章 弗朗机炮
恍惚间,白广恩看到眼前的矮墙里,那一个个预留的孔洞中,伸出了一门门铁炮黑洞洞的炮口,炮口光滑铿亮,放射着精铁特有蓝幽幽的光泽,很显然,这些炮新打造出来没有多久,并且保养得非常完善。
矮墙后面有人大着嗓门在喊着什么,纵然隔得有些远,却一点也不妨碍的落入白广恩的耳朵里。
他听到有人在喊:“开炮、开炮,轰他娘的!”
要开炮了?但是在下雨啊,怎么开炮呢?火药不会被打湿吗?
白广恩好奇起来,有心想探头出去看一看,刚一露脑袋,一根箭就“嗖”的飞过来,扎进他嘴巴前面的盾车木架上,入木三分,吓得他立马缩了回去。
身后蒙古骑兵的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不用回头看,白广恩就能听出来,大批的骑兵已经从盾车填好的十余处简陋桥梁上跨过了明军的第一道壕沟,正在直冲这第二处壕沟而来。在汉军的努力下,第二道壕沟同样也被填起了几处可以纵马而过的地方,顺着这些汉军用人命填起的路,蒙古铁骑可以直接冲击看上去不堪一击的矮墙。
最前面的马,可能就处在白广恩身后几丈远的地方。
的确是这样,李廷玉藏身于矮墙后面,倚着木栅,眯着眼打量着在他的视野里迅速放大的人马身影。
马是健壮的蒙古马,虽然及不上伊犁马那般高大魁梧,却也是极优良的马种,长途奔袭和短距离冲刺能力都很均衡,马鬃优良光滑,马尾飘逸闪亮,就连马蹄,都是厚实而有力的。
马上的人,强健又灵活,一身的铁甲很显然是从某个汉人身上剥下来的,连肩膀上明军显眼的红色衬布都没有换过,至于头盔,则是明军制式的八瓣铁盔,一抹红缨飘扬在风中,如果不是戴着它的人宽额细目,带有醒目的草原人种标记,会让人认为这是个中原汉人宿卒。
宽额头的铁盔下,那人舞着一把亮晃晃的钢刀,刀刃极好,开锋锐利,刀柄可双手握持,刀身宽阔,厚背高粱,让人一看就能联想,这人一刀下去,碗口粗的木头都能一刀而断。
事实上,蒙古兵也是这么想的,他踢打着马腹,纵马驰骋,注意力放到了矮墙上竖立的木栅上,一刀砍断它,冲进去砍瓜切菜,纵使这个过程中蒙古兵的视线和李廷玉偶然的碰上了,也不能阻挡他。
在蒙古兵恶狠狠的目光里,李廷玉再次笑了笑,如果白广恩能看到他的前两次这种笑容,一定会从心底感到一股寒意,因为每次这种略带猥琐的笑容出现,都会带来毁灭生命的爆炸。
这次相比前两次,要平淡一些。
李廷玉把对准那冲在最前面蒙古兵的小号弗朗机炮炮口略略调整了下,然后挥手开炮。
一斤重的小铁弹咆哮着从炮口冲出去,带着火药味直扑前方,厚实的甲与坚韧的肌肉在速度和质量面前,就跟空气一样被撕裂,铁弹不大,连成人的拳头都比不了,却从马脖子下面一点的地方钻进去,在血肉经脉中一路推进,直接射进蒙古兵的肚子,在血肉横飞中从后背穿出,飞向后方广袤的原野,留下一人一马四个洞。
健马去势不减,跑了几步,哀鸣着倒地,在泥地中滑了几尺远,骑士从马上栽下来,人的脑袋就搁在白广恩身前不到三尺远的泥泞中,一双眼睛犹自瞪得溜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一般。
当铁弹还在骑兵阵中蹦跶的时候,李廷玉站起身来,推开挡在头顶的盾牌,盾面上插有几根刚才蒙古人抛射来的箭矢,拿起了放在地上的长枪。
“继续打,我就在你身边的。”他拍拍炮手的肩,肃容道,炮手点点头,抱起一个子筒放进了弗朗机炮的尾端,蹲下身子仔细的瞄准。
李廷玉把长枪握起来,扎了个马步,将枪尾的铁环狠狠的刺进地面,牢牢的抓紧枪身,将尖利的枪尖伸出木栅之外近一丈远。
“据盾、举枪!”他吼叫道,声波在雨中震荡,振聋发聩:“让狗娘养的鞑子看看,我夔州军的厉害!”
“杀!”细雨里万众齐声,波浪般的长枪一杆接着一杆立了起来,前三排举枪,枪身伸出木栅外,形成一片如林般的枪刃,雪亮的枪尖宛如刺破苍穹的流星,抖动时雨滴四溅,水花飞舞。
后面的人据盾,高高的护住长枪手的头顶,在后面的人,则是清一色的摧山弩和拿着月牙斧的鸟铳手,这雨中鸟铳不利于发射,他们换上了月牙斧。
义军的人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身边的夔州军,身处其中,以前面对清军时的胆怯莫名的消失,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烟消云散。白甲兵镇定而坚毅的面孔,好像他们在参加一场检阅而不是生死相搏的战斗。、
马七斤吐出口中的草芥,瞟一眼身边有些紧张的义军,瘪瘪嘴:“别怕!这么多人,很难打中你的。站住了就行了,把枪举起来,对,就是这样!等下脚不要动,马步扎紧了!蹬住地面,你身后就是自己人,不用怕!”
他的位置在第二排长枪阵中,手里的长枪就搭在第一排士兵的肩膀上。
弗朗机炮在继续喷射火与铁,小号的铁弹在空中乱飞、在地面乱蹦,泥地有些妨碍它们的跳跃,常常没有跳几下就被泥巴粘住了,这极大的挽救了蒙古兵的命。
远处,多尔衮遥望着战火弥漫的关墙下,他微微皱起眉头。
“明军可以开炮,这次不是震天雷了。”他问道:“为什么?”
孙龙走了,留在这里的几个汉军将领被众人的目光注视,旗人和蒙古人不通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