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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加身,如何不让王应熊悠然自得。
上官如此,底下的督标营将士同样志得意满,虽然他们没有上过阵、杀过敌,却靠着王应熊的面子,功劳簿上一样会有他们的名字,论功行赏,同样少不了一份,大家都很高兴,整个押运队伍上空洋溢着一股喜气飘忽的气氛。
出了西安城三天,眼瞅着到了秦岭边上,再走半天,陈仓道就能在秦岭群山间露出栈道的影子,扼守谷口的凤翔城,就是今天落脚的地方。
这一段路,是从西安过来最为荒凉僻静的一段路,官道两侧,由于经年的战乱,荒无人烟,残余的一些村镇废墟在一片黄土地上像史前遗迹一样破败,要想恢复到从前繁华的模样,必须靠时间的沉淀。
王应熊倒不觉得怎样,距离驻军的凤翔城半天的路,城内的骑兵一个时辰就能驰援,荒山野岭纵有山贼散兵劫掠,也不敢动一队官军的歪脑筋。依然慢悠悠的骑在马上酝酿着诗词,他后面跟着一个骑毛驴的童子,用纸笔将他路上想出来的文稿统统记录下来,等到了安定的地方,就要好好整理,日后出书立著,书的名字王应熊都想好了,就叫《踏歌行》。
正陶醉在文学的海洋里,王应熊突然感到脚下的地面起了微微的震动,这震动由远及近,如同地下有暗流涌动的波纹,从远处扩散而来。
王应熊惊疑的勒马停下,凝目向左边望去,越来越强烈的地震,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督标营的指挥是个挂着总兵衔的武将,他立马调集人马,一方面护住王应熊和囚笼,一方面在左侧布阵。
这动静只要是当过兵的都知道,唯有大批马蹄奔腾,才能闹出这动静。
伴着烟尘如柱般扬起,一队骑兵从左边山丘边转了出来,一看这群人的打扮,督标营指挥心里就“咯噔”一声,提了起来。
来的人骑着健马,人人蒙着黑布遮面,身披乱七八糟的皮甲铁甲,挥舞着马刀骑矛,不少人的手上,还端着劲弩。
“盾牌,快竖盾牌!”指挥厉声高喊起来,伸手就从胯下战马上摘下圆盾,挡在王应熊身前:“准备迎敌!放狼烟,求援!”
王应熊也慌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大明朝的地盘上向他行凶,而且还是在督标营两千多号官兵的面前。
呼啦啦一下,二十几个兵卒就围了过来,几十面盾牌将王应熊遮得严严实实,急慌慌的向后退去。
“是什么人?什么人敢如此大胆?”王应熊颤声吼道:“莫非看不到本督的旗号吗?”
指挥的面色比王应熊更为难看,他是知兵的,一眼就看出来的骑兵并非寻常马贼,虽然穿着兵器都是大路货,浑然跟劫道的马贼相似,但从这些人简练整齐的动作和队形来看,绝对是行伍出身的行家。
督标营除了一百多骑马的人以外,余者都是步卒,长久没有经过血腥厮杀,早就没了胆气,此刻在军将的喝骂下,勉强能聚在一起,组成了个松散的方阵,长枪朝外,准备迎敌。
呼喝着的骑兵们从督标营围成的方阵边一掠而过,督标营仓促间没有做好准备,一根箭也没有放出,相反的,那队不明身份的蒙面骑兵在奔驰中射出了一波箭雨。
狼牙箭射到盾牌上,“乒乒乓乓”一阵乱响,盾牌挨得并不紧密,一些箭矢从缝隙里射进去,扎到人身上,督标营虽然装备精良,人手一件半身腰甲,但锋利的箭头借着弓弦之力,依然毫无障碍的破甲而入,扎出无数血花。
一些人惨叫着倒了下去,方阵立刻乱了,长枪和盾墙都散了不少,倒在地上的人翻滚哀嚎,更让本就不怎么严实的方阵显得愈加松散。
“顶住,娘的,在女人肚皮上的劲都哪儿去了?都给我站住了!”指挥破口大骂,用鞭子抽打着向后退的人:“不就是一群马贼吗?大明官军难道还怕了不成?凤翔城里的援兵看到狼烟,很快就能赶来,都给我站住了!”
督标营中间,一股用马粪烧起的狼烟如柱般的冲天而起,像一根直上直下的烟柱,立于云层和地面之间,隔得老远都能看到。
狼烟燃起,让王应熊心中安定了少许,至少马贼看到这个,就会知难而退了。
远去的马蹄声又来了,蒙面骑兵共计五百余人,在远处兜了个圈子,再次绕了回来,他们手中的弩弓,又平端了起来。
督标营里一阵骚动,刚刚的箭雨,夺去了十几个人的生命,还有不少伤兵就在脚底下嚎叫,再来这么一波,怎么受得了?
正惶恐间,那群绕回来的骑兵隔得远远的却开始叫嚷起来。
“尔等官军听好了,我们原是大清战兵,特来劫人,不为厮杀,如想安然保命,就留下孟乔芳的囚车,余者不问,各自离开;如要厮杀,就等着大爷们来取尔等项上人头!”
吼声嘹亮,声播遍野,人人都听得到。
督标营军卒们面面相觑,心头顿时愈加胆寒了,原来这些人被杀散了的清军,来抢孟乔芳回去的,那就更可怕了,清军的战斗力,哪里是久未经历战阵的督标营能比拟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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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从山西来的太监
五百人马贼样的散兵敢对人数远远高于自己的大明官军下最后通牒,这也算是旷古奇闻了,听到远远传来的喊声,督标营的指挥脸色涨得像猪肝一样红,他扯开嗓门,大声回吼道:“滚你娘的犊子!大明阁部王大人在此,尔等休得造次,还不速速退去,惹恼了大人,尔等定然人头落地!”
阵前的兵丁们听到自家指挥这般喝骂,都是一副翻白眼的样子,各自在心头暗骂:“你喊归喊,说人家人头落地干什么?还抬出王阁部来,万一人家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要抢王大人去当人质怎么办?”
太平久了,就像圈养的狼,丧失了血性,没人愿意再去冒着生命危险拼杀,督标营人人怕死,所以指挥叫的声音越大,他们反而胆子越小,就连高举的长枪,都不自觉的低了几分。
远处的骑兵再不言语,领头的人缰绳一提,策马扬鞭再次奔了过来。
骑兵们到了近处,队形一分为二,化作两股向明军左右疾奔,以单列纵队的阵型,如一把钳子的两个钳嘴,包裹住了明军方阵。
“放箭,放统!”指挥高叫起来:“别让他们靠近!”
督标营里,装备着夔州制造的鸟统,这是王应熊死皮赖脸的从王欢那里求来的,夔州鸟统制作精良,壁厚药足,还刻有膛线,打出去又准又远,大家都爱用。
但是,再好的兵器也得看谁来用,大明精锐的战兵基本上在辽东松山损失怡尽,面对冲刺的骑兵,要想站在原地神不慌气不喘的稳稳瞄准放枪,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非训练有素的精兵不可为,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南明军队面对清军时往往一败涂地,缺乏训练和必胜的心气,是一个主要原因。
督标营也是南明军队,当然也有明军的通病。
随着指挥的号令,方阵里纷乱的响起了一阵枪声,一阵青烟腾起,鸟统手们开火了。
一个经过训练的统手,能在二十丈外没有干扰的瞄准,五枪击中人形靶子三枪,可评上等,即使如此,这种上等统手也不敢说三枪之内能击中高速移动的骑兵一次。
督标营的统手一个月也没有打上十枪,因为王欢虽然提供了鸟统,黄色火药却没有敞开供应,只是微量给了一些,当然不能满足督标营日常训练大量使用的需求。
于是缺乏训练的统手们射出的铅子,在战场上乱飞,远处奔来的骑兵们伏低了身子,马速又快,第一轮的射击,居然连一个骑兵都没有打下来。
未等指挥的骂声响起,逼近了的骑兵们手上的弩箭发言了,一左一右两蓬箭雨,罩向了明军头顶。
与鸟统不同,弩弓射击不求准确,只需大致瞄准就行,静止不动的步卒方阵比起飞驰的骑兵要稳定得多,就靶子而言,非常称职。
又是一阵惨叫声响起,如同剥了皮的洋葱,外层的明军纷纷倒地,在地上翻滚挣扎,然后在血泊中蹬一蹬腿,失去了生命的光华。
如果是夔州军这种执行纪律如钢铁般的强军,这时候只要指挥官没有下达冲锋的号令,只会默默的忍受着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哪怕根根利箭夺去身边战友的性命,也不会有人眨一下眼睛,直面死亡的态度,正是判断一支军队有没有战斗力的重要因素。
很遗憾,督标营没有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