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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没有听说过?”
贺珍摇摇头,向李过道:“制将军,为防有诈,是不是先让船队停下,等查探一下再走?”
李过抬手一挥,沉声道:“不必,前军哨船没有示警,表示前方无碍,就凭着一副白布几个字就让我大顺军吓得止步不前,那是妄想!”
他面沉似水,冷静的续道:“况且这夔州总兵王欢闻所未闻,是不是杜撰出来吓唬我们的也说不定,让全军戒备,小心些就行了。”
高一功点点头,向身边传令亲兵吩咐几句,立刻有人在中军座船上升起旗帜信号,传令全军各船临战。
此刻船队从白布所在的山壁下经过,那副字就高悬在头顶,李过等人仔细观察,发现除了这幅字,周围山岭如常,毫无人迹,除了飞鸟鸣叫、江水奔腾,别无杂音。
三人更加迷惑了,李过问贺珍:“你久镇汉中,对川中情况了如指掌,可曾听闻明廷在川中还有夔州总兵这一镇?”
贺珍摇头道:“制将军,四川自张献忠占去,明廷镇将早就作鸟兽散,除了秦良玉守着石柱小县,再无成规模的明军,即使有一些散兵游勇也游荡在山间,没听说过什么夔州总兵。在曾英入川后,也是受封四川总兵,手底下有杨展、王祥两个副总兵,在无别家,这夔州总兵何时来的,末将不知。”
李过眉头皱得更深了,奇道:“既如此,这王欢是何许人也?上面写的忠贞营又是何人?莫非不是写给我们看的?”
贺珍也莫名道:“上面还写着,要送十船粮食给忠贞营李将军,无缘无故,送粮送船,这是要干什么?”
高一功是个急性子,性烈如火,最不喜欢猜谜动脑子,听两人说了这几句,茫然不明所以,干脆叫道:“既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没有看到有埋伏的样子,那就不管了,直接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船送粮来,就明白这白布黑字是不是写给我们看的了。”
粗人斩乱麻,倒比细致人要简单得多,李过和贺珍一想也是这么个理,既然不可能停下不走,那就走吧,是龙潭虎穴还是阳关大道,闯一闯就知道了。
于是船队乘风破浪,劈波疾行,所有的兵卒都持盾操刀立在船帮上,以防有兵马突袭,大江上设伏,不过唯有一种方法,就是前面铁索横江,断了去路,然后两岸炮矢齐发,后面冲出战船断归路,将整个船队困在当中江面,就能瓮中捉鳖。
不过李过毫不担心,如果真有这种情况,手下八万大军直接向两岸抢滩,登陆扫清伏兵,用大火烧熔铁索,就能破了埋伏,他很自信,在川中除了张献忠,无人能组织出一支比自己还要强大的军队,所谓的埋伏指不定是谁埋伏谁。
如果真有夔州总兵王欢这么一号人物,敢螳臂挡车,李过不介意在军功簿上添加一个明廷将官的名字。
那副白布,远远的被抛在了后面,随着船队的行进,渐渐消失不见,江面上除了自己船队,在视线范围内连一个船影都看不见,两侧的山壁浅滩也无人现身,平静得连风都停了下来。
贺珍转身向身后几个裨将问了几句,扭头回来向李过和高一功道:“两位将军,我们已经进了夔州地界,前面就是奉节江面,再走一段,就能看到白帝城了。”
李过闻言,油然有感道:“白帝城,刘备托孤之地啊,千年前诸葛武侯在此临危受命,辅佐后主数载,留下佳话和彪炳武功,不知我等今日从此出川,是不是也能效仿武侯,为皇上尽力效忠,成就大顺百年大计。”
高一功昂然道:“制将军所言当然,皇上虽然南撤,只不过是一时失势,我大顺还有百万大军,挥鞭断流,只需休养一段时间,当能卷土重来,满清鞑子不得人心,早晚会被我汉家儿郎杀尽驱逐,将军不必多虑。”
贺珍听了,也附和着说了几句,不过他说话间眼神闪动,仿佛言不由衷,似乎有些勉强,恰好李过与高一功将注意力放在观察两岸江面,没有在意。
三人交谈间,船队顺江而下,又过了一段江面,转过江上一个大弯,眼前就看到在长江右侧,有一座建在岸边的城池赫然出现,城池古色古香,沿江而立,却没有城墙,只有一座小小的码头,筑在岸边。
码头边,泊有十条长江上常见的平底货船,船上盖着苫布,船帮子几乎靠着水面,显然船上装满了货物。
码头上空荡荡的,别无他物,立有一根高杆,上面飘扬着一副白布,有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绣在上面:“大明夔州总兵王”。
高杆下,设有一张圆桌,几把椅子,桌上备有一坛子酒和几样菜肴,一名身穿白色儒衫,头戴方巾的男子,正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饮,不亦乐乎。
感谢萧飞和我想去桂林的支持,感谢感谢感谢,重要的事说三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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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白袍敬英雄
儒衫男子如此醒目,在空旷的码头上隔得老远就能看到,李过三人立在船头想不看到都难,
高一功面色一变,一迭声的连下几个命令,座船旗杆上连发旗号,有十余艘哨船见了旗号后向前后江面飞驰而去,侦查是否有异状。
同时多艘战船围了上来,如临大敌,将中军座船护在当中,盾牌手涌上甲板,将三位主将护在盾墙后面,以防不测。又有许多弓手弩手鸟统手涌到船边,靠在船舷上,瞄着岸边,随时准备射击。
八万大顺军紧张的注视着白帝城码头,静静的等待着一声号炮,然后伏兵尽起的场面。
江风吹拂,在水面上泛起一阵波纹,数万人似不存在一般,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有白鹭由江面掠起,从船队与码头间飞过,长鸣一声,直冲云霄。
李过的目光随着白鹭起伏,在江水上划过,移到码头,然后定在了儒衫男子身上。
儒衫男子面容俊朗,剑眉星目,看年纪,不过双十弱冠,却显得无比沉稳,视江面上无数战船如无物,一边喝酒,一边笑吟吟的看着李过。
隔着数百步的距离,鸟统劲弩都无法射到彼此,李过推开挡在身前的盾牌手,不悦道:“惊慌什么?码头上那人一人而已,他都不怕,我怕什么?”
高一功道:“须防备万一,此地开阔,有冷箭射来就不妥了。”
李过晒道:“隔着数百步,什么箭手能如此神力?叔叔多虑了,盾牌护身反而显我畏惧,都撤了吧。”
他凝目打量着码头上的儒衫少年,奇道:“此人胆魄无边,竟然敢独自一人坐视我大军涌至,不知是何人?”
贺珍看了看码头边上停靠着的十艘货船,有些迟疑的猜测道:“码头上的船都满载货物,数目也与悬崖白布所写的粮船数量一致,莫非此人就是夔州总兵王欢?”
李过目光上移,看到了高杆顶端飘扬的旗号,那一个个斗大的字隔着这么远依然清晰可见,尤其是那个“王”字,更是比其他的字还要大上几分。
“看来就是此人了,却没料想到此人竟如此年轻,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吧?不知夔州总兵的名号是谁人封的。”李过手按腰间长刀,微笑起来。
高一功晒道:“谁封的?说不定时这小子自己给自己封的官儿,反正这山岭之地,没人来管,那些土匪山大王自封什么元帅大将军的多了去了,封个总兵算什么。”
他这么一说,几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为之一松。
是啊,看来码头上的毛头小子在故弄玄虚,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在这里摆了个貌似空城计的姿势,想吸引李过等人的注意。
“既然是个山贼之类的,咱们就别管他了,前面路还长着呢,驱船过去吧。”贺珍笑道。
他的话音刚落,却见码头上的儒衫少年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到了江边,张口高声吟唱起来。
“风从龙,云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声道清澈,扬于江面,回荡与两岸山壁之间,数万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过等人原本已经不再注意他,这诗歌一出,立刻又转脸看了过去。
王欢身着白衫,衣袍带风,抬头遥望着渐行渐远的李过座船,一手置于胸前,一手背于身后,与看过来的李过隔着江面对望,神色凛然。
伴着王欢的歌声停止,一声雷鸣般的爆炸在船队前方远处江面上响起,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