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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斓发出一声不知是嘲笑还是好笑的笑声,何为平脸一红,自己居然被他嘲笑了!他明明比自己还小好吗?
何为平准备好姿势,军士们也不敢“怠慢”,军棍一下一下接一下地打在何为平身上,何为平忍着没有发出一声,薛斓不屑一顾,现在逞英雄,不代表战场上遇见危险他就不逃跑。自己被赵含休打的时候还是会吱哇乱叫的,因为这样就能引来薛氏,自己就能将损害减轻到最低,只有精打细算,才算兵家。
何为平挨打完,自己穿上了战甲。薛斓看着乖巧了许多的何为平,突然来了一句:“搭一个擂台,三日之后,我和你决战。”
何为平不解,他已经狠狠搓了自己的锐气,自己也会听话,为什么他还要以平等的姿态跟自己决斗?如果是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吃,直接对自己委任重要任务不就好了吗?
薛斓不想跟他解释,如果什么都要上位者对居于人下者说,这个世界就不会分为三六九等,上位者也没有资格上任,而下面的人也无法选拔。薛斓没有理会他疑惑的眼神,自顾自离开了。
军士们开始准备擂台,何为平也擦上了药物,准备练武以备战。开玩笑,他在来投军之前是个土匪,要不是一时吃醉了酒,山寨疏于防范,也不至于被官军攻破堡垒,为了保全兄弟们的性命和身家才接受诏安。还好他能力强,武力值高,又有威信,所以才在两年之中当上了守城将领。他怎么能输给一个靠着裙带关系走后门的只会纸上谈兵的贵族公子呢?这是他的雪耻之斗,他必须全力以赴!
薛斓在约战之后也没有闲着,又去郊外转了一圈,郊外因为备战的缘故全部都是荒地,也有几片沼泽,依稀有残留的动物骸骨。薛斓扶着下巴,是个好地方,无战时应该拿来种田,备战之时的话,可以拿来设置陷阱。可是如何才能转换自如呢?或许长公主就是因为不懂得如何变化,才把它放着;也有可能长公主对于这些一窍不通。
薛斓怀着重重心事回到府衙,脱了衣服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一直睡到翌日上任之时。
长公主听说这些事之时,正在吃下午茶,梦琪站在一边数落着:“哼,真是个给脸不要脸的混账,公主都让他回去休息了,他还跑去闹了一场。若是把那好不容易招安的土匪头子给恼回去了,真是自损八百。”
长公主笑而不语,薛斓师从赵含休,赵含休上过战场,所以他的用人和手段不会差,只是这耿直得有些可爱。当初的李越泽可是个处事圆滑的人,但是她倒是期待这个少年会有什么手段。
薛斓翌日上任之时,倒是自动醒来,不出一炷香就穿好吃好,比所有人都早到了城墙,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要知道其他官阶比他低的都还没来呢!手下人赶紧去禀告何为平,何为平匆匆跑来之时,薛斓已经画好了一幅图,上面满是箭矢的样式。薛斓看着衣冠齐整的何为平,脸色终于好了一点了,这样才像个人嘛!
何为平被薛斓欣赏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他也就是投其所好,毕竟讨好上司自己的日子也好过一些不是吗?
薛斓用眼神示意他过来:“看看,哪个实用。”
何为平走来,作揖之后才把脑袋凑过去,那图上画着三行箭矢的样式,第一行是普通三角头,绘有好看的青铜纹路;第二行是双翼形的青铜箭簇;第三行是双翼双尾形的箭簇,只是这个材质……
何为平皱眉疑惑的样子落在薛斓的眼里,薛斓喜他是个懂行的人,便问:“看出什么来了?”
何为平指着第三行:“此物是……铁?”
薛斓笑着摇摇头:“还要更进一步。”
“钢?!”何为平瞠目结舌。
薛斓点点头,将图纸一卷,交给何为平:“我需要十五万支,十日之内给我。若是质量不过关,斩督将。”
何为平胆战心惊,这根本不可能办到,薛斓是在刻意为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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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造箭镞为平访南华 寻将军薛斓上夜树
何为平在心里嫌弃薛斓,这分明就是蓄意刁难。就目前的工艺水平来说,就是天都都无法造出特别纯的钢,何况还是大面积的战争使用,时间又很紧凑,故而也没有答应。
薛斓见他期期艾艾的,便道:“还不退下去办事?在此磨蹭什么?”薛斓很想说,你要是把老子惹毛了,老子先把你剁了都浪费了人力去搭那个擂台!反正好久没折磨人了,在长公主眼皮子底下,他手还是很痒的。
何为平闭着眼深呼吸,好吧,死就死了,但是话还是得给他撂下。这公子哥儿不食人间烟火的,不能让他折磨百姓不是?何为平把图纸放回去:“将军,此事无能。”
薛斓看也不看他:“是你无能。”
嘿!何为平那个暴脾气就上来了,什么叫他无能?他要是无能能是土匪头子、能成为宁地守将吗?自己提的要求刁钻古怪,还把锅甩别人身上去啦?何为平当场就要发飙,薛斓抬起眼,幽幽地盯着他:“军中不能,便去访问能之人。既然我交代与你,自然是有十足把握。做不到便是你无能,不要在此与我胡搅蛮缠。此番训导仅此一回,下次再犯定不轻饶!”说罢,又继续低头办公。
何为平一口老血被气得几乎从鼻孔井喷而出,这个小屁孩真是气煞他也,要不是当了官他真想象做土匪时一样暴打他一顿!何为平拽了图纸便气呼呼地走了,薛斓抬头盯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还是不成熟。
薛斓上午看完了宁地的卷宗,自己粗略有了底细,下午便又去郊外的荒地晃荡,没让一个人跟着而何为平去交代了事情,军中的铁匠便开始抱怨:“不过几日时间,又要战时箭镞,如何能得?大人未免过于霸道了些!”
何为平想说,他也知道这帮庸才做不到啊,可是他敢违逆那个会京来的天才的意思吗?何为平苦口婆心劝道:“尔等都是老铁匠了,这些还不是手到擒来?我们也是看中你们有这等神通才来相求的。如今开战在即,正是雪五年前齐国之耻的绝佳时机,能出力便略尽绵薄罢。”
铁匠们也苦不堪言:“不是不肯为国尽忠,只是无力尽忠啊!”
何为平和铁匠们扯皮了一个上午,最终还是没能取得胜利。何为平懊恼地在街边坐下,有认识的狗腿小二看见了,赶紧倒了一碗酒来,何为平咂着,都没有平时的滋味了,下意识便说:“这酒没有昔日的好,你最近生意做大了,倒开始学那等子奸商,偷工减料来了。”
小二本想拍个马屁,却给烈马踢了一蹄子,没得到赏钱不说,还白捞一顿数落,心里自然不开心,当即回嘴:“大人也是好笑,莫不是被新来的长官弄折了舌头?怎的好赖不分?我家的酒一向都是这个味道,不信你问在场的客官。”
何为平扫视一圈,见众人都在暗自点头、赞成小二说的话,自己也觉得面上臊得慌,慌忙从兜里掏出几个虞国特有的鱼形钱币给那小二:“罢了罢了,约莫着我真的上火。”
小二见他服软,估计是事多真烦,也不再计较,毕竟这何为平当年是一霸,如今虽然从良,那手段也是分毫不差的,所以还是存着几分惧,笑着接过赏钱,称谢唱喏便赶紧溜之大吉。何为平一叹气,躺倒在路边的石阶上,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啊?
何为平也没多敢休息,四处问哪里有会炼钢造兵器的高人,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还是长公主听说了这个消息,嫣然一笑:“皮猴子是想锻炼这个土匪头,知人善用,方为大将。”长公主哪里知道,其实是薛斓看了一圈,也就这个混账流氓小子有点能耐,其他的还不如罗宦,他就在心里嫌弃啊,长公主真是养在深宫不识人,都有一帮什么狗屁玩意,难怪宁地的经济水平一直上不去。所以薛斓才会想着把何为平锤炼锤炼拿来用。
长公主笑道:“梦琪你去帮他一帮,免得让这孩子吃瘪,灭了我们自己的威风。”开玩笑,如果都让薛斓将宁地变成自己的地盘,人都是他的套路复制出来的,那她还玩个屁呀!
梦琪点点头,当场便离开了。
而那何为平浪荡了一下午,还在街角唉声叹气,拿着随身携带的小匕首在地上划拉土,将本来已经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踏平的土地又翻转得支离破碎。
他正郁闷呢,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双小巧的脚,精致的绣鞋是上等的丝绸面料。何为平顺着裙摆往上瞧。对上一双令他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