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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连串的问话使得那人莫名地怔忪,但他立即正了色,厉声命令道:“从今日起,你哪里都不许去!听清楚了没有?”
说完他转身疾步离去,行至门前却又停下。
“红胭,你替本皇好好照顾她。”声色又软化了几分。
“是。”红胭应道。
而胧兮完全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红胭回到她身边拉拉她的手。
“红胭姑姑,他是?”
红胭笑着回答:“傻孩子,他是你爹呀。”
“什么?!我爹!”胧兮愕然僵住,父亲二字的概念早已在千百年的岁月中淡出了脑海,她从未指望得到父亲的疼爱,也从未羡慕过别人有着父亲的疼爱。而今这个莫名出现的至亲依旧让她感觉淡漠。
可心中为何隐隐升起一股悲戚?
“这里是,魔界?”
红胭点点头:“嗯,这里是魔界的宫殿,你爹是魔界之皇,幻痕。”
魔界之皇?!胧兮只知自己的父亲是魔界的人,可从不知道他竟是魔界之皇。
“那他为何将我关起来?”
红胭避开胧兮的目光,似乎不愿开口回答她这个问题,面部有那么一瞬间的细微抽动。
少顷,红胭离开胧兮的房间。她若有所思地一路走来,拐角处,却被一无意潜伏的黑影吓了一跳。
“魔皇……是你?”红胭舒了一口气,心忖着他怎么就无声无息地站在暗角里。
幻痕抱起手走近她,目光定格在几步开外的廊灯之上,像是自言自语,又似在对红胭说:“胧兮长得,真是和她一模一样。”
红胭笑得有些勉强,但好歹是真心的。
“可不是么!和碧洛仙子一样,都是这般清丽脱俗。”
幻痕唇角微扬弧度:“这些年辛苦你了,红胭。”
“你还需要和我客气么?只是……你就打算这么关她一辈子?”红胭语气似酝酿许久。
幻痕沉色,道:“本皇自有打算,现下还有些事,先去了。”
“魔皇……”
他果然还是同往昔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某个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红胭已然有些失落。不过没关系,她已经习惯了。
………………………………
第五十章 芸嫣之死
夜幕降临多时,溪音只身坐于洺山峰巅一磐石之上。明月相伴,微颤的星光潜入淡淡的惆怅。
那支心爱的竹笛,他一直贴于唇边,久久地,久久地不愿吹响。他深怕这珍贵的夜晚会被笛声惊走,深怕这黎明会不顾匆匆提前而至。
从未有过的情绪,竟这般渴望不要昼夜的交替。宁可那个人儿永远安静地睡在自己梦里,相逢、相知、相守。
明日便是半月之约的到期,既是自己一手为胧兮争取来的便无需怨任何人。瞳仁微转,借着月光将竹笛看入灵魂;唇角微扬,无尽温柔于脑海中缱绻不断。
耳畔缭绕起弱弱的风儿。隐约中,感到有雪花湿了面,几缕青丝浮起,敛下唇梢的笑意,握笛的那只手缓缓垂落,眸色随之黯然。倘若自己现在力度稍松,这支竹笛便会沉入不见底的深渊。而今之后,再难寻觅。
自己该这样做么?该。可自己会这样做么?不会。
溪音抿抿唇,温柔转手将竹笛轻架于脖颈处,感知到竹笛的温度与它的颜色一样,沁凉的。他叹息道:
“佳人灵珑为赋兮,而今与谁听?噫兮噫兮!”
更多的星尘漏入世间,委婉地催促着天明。溪音握紧了手中的竹笛,也似在握紧这流沙般的时间。然,纵是玉漏莫相催,天还是无情地亮彻了。世间纷纭众相尽展本色,也包括溪音那份失去了遮掩的伤痛。
溪音回到小屋,只见胧兮正坐在门前翘首盼着什么,鹿儿听话地蹲在一旁。
然而,她等的是自已也不是自己,溪音明白。
“胧兮。”溪音走过去,一声轻唤,包含了太多的怜惜,疼爱,还有……
“溪音。”胧兮侧眸一笑,更添几分娇羞,可溪音又何尝看不出她似闪躲非闪躲的眼神呢?
溪音在她对面坐下,循着她的眸光盼顾向远处,道:“时间差不多了,想必他很快便会来。”
胧兮侧头,歉然地看着溪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胧兮。”溪音回视。他看得出她在歉疚,这一切明明谁都怪不了,可她仍要揽到自己身上,然后去内疚去自责。只因为她的给不了,只因为对自己的太在乎。溪音已然有些后悔,或许自己就不该向她表露心迹。
“你什么时候回凝泉山?”
“等他来把你接走之后,我再回去。”
胧兮似乎早知道他会如此回答。这正是她所不忍的地方,一想到溪音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却只能暗自神伤的样子,心就如秋风扫过般萧瑟。既如此,宁可让他先走一步。
“要不,你先回去吧,不必等我了。还有,鹿儿就跟你一块回去吧,有翩然在,相信它一定更喜欢待在凝泉山。”
接下来是片刻的缄默。
“也好。”溪音起身,这既是她想要的答案,又何妨亲口给她。在方才短短的时间内,一切似已深思熟虑。
溪音唇角一方牵起弧度,如忽来掠过的春风,依旧那般温暖。
“胧兮,你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很好的。”
胧兮怔怔,眼眶泛起湿意,她不愿伤害任何人,可有些人却偏偏让自己伤到。
“溪音,我……”
“既如此,时辰差不多了,我该回凝泉山了。翩然!”
山中回荡起鹤唳。
溪音前行几步又停下,胜雪的白衣在翩然的羽风下优雅流动,回眸:“胧兮,我还会回来的,若是他待你不好,我立马带你会凝泉山。”
说完,便和鹿儿翩然消失在了云端。
一切趋于平静,胧兮重新坐下,感慨着,想着。
刘堰走进马厩,看见一名小厮正专心地刷着赤绒。于是他径直走过去,与那小厮说:“放下吧,本王自己来。”
“是,王爷。”那小厮放下刷子便退下了。
刘堰执起沾水的毛刷,轻轻地梳理着赤绒枣红色的鬃毛。他凑在它的耳畔,轻声言道:“赤绒,我们走,去接胧兮回来。”
赤绒颤颤身子,抖落鬃毛上的部分水粒,嘶唤一声,算是回应。
平干王府的长巷里骤然响起了马蹄嘚嘚声。刘堰紧紧缰绳刚要拐过巷角,却被不知从何处闪出的中天截下。
“王爷,大事不好了!”
刘堰的心咯噔一紧,翻身下马,皱着眉道:“何事如此恐慌?”
中天上前,俯于刘堰耳畔言语几句:“什么?”刘堰瞠目片刻之后,二话不说跟着他去了狱中。
牢墙上照明的火把如鬼火般晃动,姿势像是一只嗜血的鬼魅,正舔舐着死去的尸骨。
一间牢房里,直挺挺地躺着芸嫣与霞漪逐渐冰冷的尸体,两人皆七窍流血,死相惨不忍睹。
“这是怎么回事?!”刘堰质问着身旁那群神情怯怯的狱卒,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一个牢头站出来回了话:“回王爷,昨夜她们还好好的。可不知怎的,今天一大早在几名弟兄打扫牢房时,就发现她们两个七窍流血暴毙牢中了!”
刘堰又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仵作,道:“发现什么了?”
仵作回答:“回禀王爷,奴才方才替她们验过了尸,她们是中了鸩毒而死的。”
鸩毒?!又是鸩毒!可这次的事刘堰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了,何人有理由去害芸嫣与霞漪呢?
“那她们是如何中毒的?”刘堰的担忧更上一个层次。
“奴才曾于她们残留的饭食中发现此毒,此鸩毒名曰白练砂,亦是鸩毒中特殊的一种,服食之后不会马上毙命,而是要等过个大半天,毒性才会发作,服食者多半是七窍流血而亡。”
饭食中?刘堰携着质疑的目光扫过那群狱卒。
那群狱卒一阵发瘮,齐齐下跪,磕头道:“王爷明察呀!王爷的训诫,小的们一直铭记于心,现在就连打骂犯人都不敢了,怎么还会下毒害她们呢?”
“昨日是谁给她们送的饭?”
其中一个狱卒壮着胆子抬头,结结巴巴地说:“回王爷,是小的备的饭,但后来遇上一名弟兄好心要帮小的送饭。小的,就让他送了。”
“那他人呢?”
那名狱卒左右搜寻了半天,额上的冷汗越发细密。他惊恐地发现在他们其中并无此人,这下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