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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平干王府却发生了一些不可言传的变化。胧兮好几次看到梦樱提着食篮在偏僻处小心翼翼地走着,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携着疑心,暗中跟随。
心如潮汐起伏,一上一下,忐忑不安,后来,居然跟到了依园。
等梦樱进屋关好门,她才从暗处现身。里头,传来听不清内容的谈话声音。
胧兮听出了刘堰的说话声,瞬间愤怒,伸手就推。
然而,意料之外,屋内竟有四人,这阵动静令他们一致受惊。
除了刘堰梦樱,另外在场的是两名布衣加身的男子,其中一名竟还十分眼熟。
胧兮愕然地看着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见来者是胧兮,刘堰面色稍缓,他并步走去,将她拉进来,信手关了门。
“太子莫紧张,是我的妻子胧兮,你也是见过的。”
“卫居?”胧兮认出那人,脱口而出。
刘堰道:“胧兮,他是当朝太子,刘据。”
刘据拱手一礼:“弟妹,上次出门在外实乃不便透露身份,还请见谅。如今落难,机缘巧合之下,承蒙贤弟相救。”
胧兮像是明白了。卫氏,乃当朝皇后卫子夫之姓,而“居”字则与据字谐音。卫居,其实就是刘据!
然而,她又联想到近段时间闹得民间人心惶惶的那个消息!原来宫廷相残的血腥味已一路蔓延,任何一个沾边之人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胧兮不禁失色地向刘堰看去。
刘堰替她还礼道:“太子无须客气,我们本就是宗亲,凭着手足之情,自当相救。”
这时,室内又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声。考虑到刘据的感受,刘堰拉了胧兮,道:“走,我换个地方和你解释。”随即又回头和梦樱交换了一个眼神,梦樱点头将食篮放在桌上,然后走向里面。
走到门外后,刘堰给胧兮解释了一番。
“遭江充,苏文等佞臣陷害,太子被迫逃亡。自巫蛊事件发生,卫氏受到诛杀,卫皇后,冯良娣相继自缢,就连石阳公主,诸邑公主也没能幸免。太子携着尚在襁褓中的皇孙和一贴身侍卫趁乱逃出皇宫来到了曲梁。说来也巧,他们竟在途中遇上了我,我疑他潦倒,又见他怀中的婴孩啼哭不止,本欲好意实惠,再三追问下,他才告知实情,对他的身份当时我也是震惊不已。”
他继续说:“后来我告知了他我的身份,取得他的信任后,就趁着天黑,将他藏入了依园。考虑到还有个孩子,我便叫梦樱时常来照顾着。”
为什么是梦樱而不是自己,胧兮心头闪过双重的不悦。
想了想,她道:“这段时间,长安那边对各地的搜捕甚严,也不知怎么会给他们搜出这么多巫蛊之用的木头人,据说从京师到各郡,因此而死的先后已有数万人。太子既与我们有缘,若他是清白的,我们自当竭力帮他。但,留他在府内却不是长久之计,此事一旦被揭发,王府上下无人能免于死罪!”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胧兮,你有什么好的办法么?”
胧兮低头沉默少顷,抬头回答:“这么大的一件事,你宁可告诉梦樱也不告诉我?”
刘堰微微一怔,登时竟无言以对。
见他如此,胧兮自嘲地冷笑:“你们两个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不,在很早很早以前,你们,就是这般心灵相通!”说完,她早早地转身,不留机会给刘堰看见她眼角闪起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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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灾难重现
溪音,自你走后,多事频生。近日来,我可以肯定有个人在暗地里故意给我和刘堰制造是非,并且预感那人的身份不一般,目的不简单,我与刘堰也因此产生了误会和隔阂。但是,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我并不急于解开。因为真相总会披露,更何况,有我在,哪怕动机再可怕,刘堰也不会被伤及半分。但如果,他的目的紧紧在于离间我和刘堰的关系,那么真相如何便更加次要。人心若被假象所蛊惑,就算此次澄清,那下次,下下次呢?
写到这,胧兮微顿笔,叹口气,另起一行。
哎,人心若坚若磐石,又怎会受旁物左右?然而前段时间,居然又出现了一个另我震惊至极的人………刘堰的旧爱。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刘堰所说,早已撇清。可所见所闻,总是教我无法相信。再基于之前的误会,我与刘堰之间竟有些情驰爱歇意味。如此处境,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还要留在府里!
梦樱还带来一个孩子。虽然刘堰告诉我,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但他对他,却甚是喜爱。刘堰当众承认了那个孩子,并且当众给了取了名字。当他带着孩子上街的时候,我看在眼里,觉得他们像是一家人。而我,却是多余的。
难道孩子,真的就那么重要吗?还是世人肤浅?
这几日瘴气又出现了,瘟疫又重来了。不过无隐最近一直都在,帮了我许多。心内颇有感慨,却无从着落。
溪音,如今你远游何处?因无法寻觅,故系此锦帛于纸鸢之上,此纸鸢曾经我施法,天涯海角,飘荡不落。若逢机缘,愿君见之。
胧兮
胧兮将纸鸢遣到天上,任它飘去。
接下来的几日,曲梁城内晦雾连绵,仿佛酝酿着一场沉重的变故。胧兮站在窗前,望着阴天冷雨,皱起了眉头,心中,有种越来越不好的预感。
她化作一道清光,钻上云霄,驾稳云层后,又变回本体。
云海翻滚,青黑色的瘴气在其间肆意吞,形态悠悠变幻莫测,不知如何形容。胧兮凛然施展仙咒,身侧清光隐隐流动,急迫地汇聚着,最后变得光华万丈,劈开瘴气。
净化席卷,反客为主,瘴气很快消失,但竟又迅速重聚,诡异缠绕的形态,更如一场嘲弄和示威。
瘴气不断扭曲拉伸,狰狞的面目如修罗野兽,隐隐的,似能幻听出低吼诡笑。
胧兮面露骇然,执着地重施仙咒,涅白的衣袂在风中扑腾。熟料瘴气在净化的法力中分分离离,聚聚合合,生生不息。
眸中加深了惊骇,沉淀着不为人知的恐惧。倏然劲风阵阵掠起衣角,正于茫然之际,身后却迸来一道蓝色的光华,以强劲之力打散了瘴气。
然而,身后之人并不出声,似乎在等待着胧兮回头。胧兮愕然地回头看,在稍稍一阵诧异之后即又恢复了平静。
无隐上前一步:“没用的,世人无穷无尽的贪婪之心,岂能一次消除?“
胧兮只是愣愣地望着他:“你……”
无隐道:“王朝兴废,大汉气数已过鼎盛。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这不过只是表象。杀戮,仇恨,怨念,这些与繁华安泰共存的阴暗一面,如今已积累成灾,这样的瘴气非同一般,岂是你一时尽心而能净化的?”
“胧兮,这世上,最可怕的蛊毒,是人心之毒!因为贪婪,他们骨肉相残;因为贪婪,他们制造战乱,无穷无尽的毒涎,并非你念一次仙咒,施一次法力就可化解的!我们没有义务为他们化解为他们牺牲。而且这一切,更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
胧兮面色苍白,却又忽然讽刺地一挑眉,道:“莫非我该视若无睹,与我被约荻伤害你却冷眼旁观的那样?”
“你说这些,又是为了特地说明什么问题?你真的是在为我着想吗?还是……还是另有目的?”她补充道。
无隐怔了一怔,随即沉下了脸,言语间只余半晌的空荡。
胧兮雪白的衣袂,无隐乌黑的青丝,随云间的风飘得起起落落。而夜色冰冷,一切近乎惆怅。
“胧兮,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连时间都捕捉不到我们的地方,更何况,还有刘堰,他的薄幸你该看清了吧?就因为孩子,他不再信任你。就因为一个远不如你的女人,他就……难道这一切,不正说明了他的肤浅吗?”
胧兮唇角泛起冷笑,她对着他,摇头,再摇头。
无隐靠近她,话里携着诚恳:“胧兮,我不愿你再受到伤害,真的。”
胧兮眼内多了份苍凉,她道:“可你已经伤害我了。一切都不能再回头,无隐。”
无隐侧过身去,好一会儿,才侧回来。
“胧兮。”他说:“如果真有迫不得已的一天,请你让我帮你。至少,让我帮你。”
突然一阵悸心的冷,胧兮漠然地回答:“你帮不了我。任何人都帮不了我。”
但无隐随即的一言再度使她改变了态度。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