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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忘机听到她的试探,多数时候只说一句“随她去吧”,江蓠没了办法,只能作罢。
窗外阳光明媚,虽然不复春日中姹紫嫣红的景致,但常青的松柏依旧翠绿茂盛着,鸟雀的叫声清脆悦耳。
道观中依旧热热闹闹,来上香祈福的人络绎不绝,那些声响都被隔绝在外面,小院中还是如往常一般清净。
江蓠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洗漱之后就坐在靠窗的书案前,撑着腮走神,雪白的鸽子站在窗棂上,时不时梳理着翅膀上的羽毛。
她的手边搁着一张薄薄的宣纸,依稀有折叠过的痕迹,上面寥寥数言,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问候之语。
段珩能写出什么样的信件来,在此之前,她就有所料想,果不其然当真如此简洁明了。
简直比对牛弹琴还要……对牛弹琴。
江蓠撑着腮,幽幽叹了一口气,将回信折好,放进小柜子里,近些时候传书不过几封,她都妥善存好了。
这小柜子是她存放珍贵东西的,除了她谁都没打开过,在信件旁边,搁着一块通透的玉珏,用红绳系着,那鲜艳的红更衬得玉珏质地柔和。
她不过扫了一眼,目光就停滞住了,思索了半晌,还是去拿起了玉珏,举起来,正对着窗外的阳光,眯着眼睛打量了半晌。
师父说,这是她亲生父母留给她的唯一信物。
当时在河边捡到了她,襁褓中只有这唯一的信物,她从小到大一直妥善保存着,但从未佩戴过。
心头总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扭,她想念自己的爹娘,却又抗拒他们,两种情绪拉扯之下,苦不堪言。
越想越烦乱,江蓠索性将玉珏扔了回去,眼不见心不烦。
将小柜子重新锁好之后,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本想出去督促督促练功的小师弟们,却在此时传来一阵拍门声,她前去开了门,只见阿辽气喘吁吁地站在房门口,秋日里出了一头的汗。
“阿辽?”江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师姐,有一队人方才上山了。”阿辽一手撑着门框,接连喘了几口气,“像是朝廷里的人,为首的那个……要见你。”
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江蓠深知此理,听闻阿辽的话之后也只是惊讶了一瞬,随后很快反应过来。
难不成……是她行迹暴露了,神机处派人来抓人了?
可若真是神机处的人,肯定二话不说进来抓人,请人的她倒真没见过。
原本阿辽还有些担心,可是见她忽然坦坦荡荡起来的神色,他放下心来,引着她前去道观中。
不知为何,道观中的善男信女走了一多半,余下的都在偏僻处求签,整个厅堂中空阔了不少,江蓠越走越疑惑,不由得伸了脑袋向里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玄色的外裳略显松垮,在腰间束着,黑发垂在肩头,衬得背影修长挺拔。
他好似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侧过了身子,余光扫到她时微微扬起了唇角,侧脸线条流畅,宛如雕琢一般精致。
江蓠一手扶在门框上,还未迈步进厅中,就这样愣住了。
直到阿辽在旁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回过神来,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站定在萧子翊面前,抬着眼睛将他看了好几遍,又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见她如此,他轻轻笑开,唤了她一声:“阿蓠。”
要说方才还有些难以置信,现下听到他的声音,简直真实到不能再真实,江蓠不知该做何表情,只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思念你至极,在金陵一刻都待不下去。”萧子翊说得风轻云淡,“听到你回了重英山,便马不停蹄地来找你了。”
这句话多少带了些夸张成分,毕竟她已经回来了不少时日,但阿辽没想这么多,他越听眼睛瞪得越大,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不过下山一趟,师姐们都……找了相好?
他使劲摇了摇头,连忙反身跑走了,这么大的事,得跟包子饺子好好说说,还得去正门守着,就希望师父别忽然从后山回来。
江蓠也好不到哪去,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缓缓回过头,看着豫王府的下人们从马车中往外捯饬着行装,大包小包的,却羽还在一旁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俨然是要长住的意思。
她咽了一口唾沫,“你……”她斜眼看着萧子翊,“要住在这吗?”
“是啊。”他笑得灿烂,“我打听过了,这儿有不少的客房,我包上几间,没有问题吧?”
有问题,简直太有问题了!
江蓠当场就想发作,可是看着还有不少的善男信女,影响有些不好,她只得伸手去拽住了萧子翊的手腕,二话不说拉着他出了门,拽着他朝后院走去,任由却羽在身后担忧地喊了好几声“江姑娘”。
她自然是没看见,萧子翊回过头,对着他比了个手势,却羽立马不言语,默默转头去收拾行装了。
师弟们早早替她守着门去了,此时后院中空无一人,寂静的很,雪白的鸽子都老实地待在笼子中,时不时发出“咕咕”的轻叫声。
江蓠拽着萧子翊,走得足下生风,巴不得下一瞬就将他扔回金陵去,生怕被师父和柳云暮看去,她一脚踢开了房门,先将他扔了进去,自己则快速走进,回身紧紧关上了房门。
“这孤男寡女的……”她如临大敌,萧子翊却悠哉地打量着室内的摆设,嘴上一刻不停,“关上房门不好吧?”
“你快给我闭嘴。”江蓠回身推了他一把,看着他向后退了一步,她还是有些不解气,说话都快了不少,“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忽然来这了?”
萧子翊双手环胸,唇边笑意渐深,“你猜猜。”
反正四下无人,她不介意狂躁一小下,看出了她的意图,他挑在她狂躁的前一瞬开了口:“钱伍的案子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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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替身
反正四下无人,她不介意狂躁一小下,看出了她的意图,他挑在她狂躁的前一瞬开了口:“钱伍的案子了结了。”
满腔的怒火顿时消散,江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愣地“啊”了一声。
“案子结了,现下没有人会追捕你了。”他闲适地靠在槅门上,“我特意来告诉你此事,你都不给我递杯茶吗?”
听了这事,脑中好似灌了糨糊似的,她没心思给他倒茶,只去桌边给他拉出来个圆凳,她则坐在对面,看着他慢悠悠坐下,她有些焦急,连忙问了:“他们还没抓到我,那案子怎么就结了?洽”
“结了还不好?”萧子翊端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多亏了段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的尸体从湖中打捞出的时候,连罗淳都信了。”
越听越糊涂,江蓠抬手挠了挠头,“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偷天换日。”他解释道:“所有人都在追捕你,不交出一个人,这事情是平息不了的。”
“所以……”她渐渐理出了头绪,“你们就找了个人来顶替我?钤”
“果然是我的阿蓠,当真聪慧。”浅抿了一口凉茶,萧子翊望着她,微微一笑,“不过算不得一个人,尸体罢了,与你有几分相像,前些时候刚好染病死了。”
她没想到,他当真是有些本事,世上相像之人并不多,能在这般正好的时间找到一个与她很像的人,想必十分不容易。
“可是……”江蓠垂下眼眸,暗暗思索着,“罗淳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不出端倪呢?”
“简单得很,将脸刮花了就是。”萧子翊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只露出相像的地方,装作畏罪投湖自尽的样子。”
他说着,略带嘲讽地轻哼了一声,“也不要把罗淳想的多高尚,他比谁都想交差,毕竟时间久了,上面怪罪,他也担不起。”
不知为何,江蓠隐隐觉得,萧子翊似乎与罗淳相当不对付,只是她没有多问。
这件事来龙去脉她已经了解了,而且金陵城中是何种局面她也并不在意,现在她更为关心的是……
她瞅着萧子翊,直到他有所察觉看过来,她才狐疑地问了:“就算是这件事无比重要,你也不必亲自前来告诉我吧?”她顿了顿,“而且还要住在道观?”
一听这话,萧子翊啧啧感叹了起来,“当真无情。”
他摇了摇头,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江蓠的眼神颇为不客气,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