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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立刻向后退了两步,站在一旁。
洛子彦心中已是风卷残云,匆匆拂袖离开。
花不语的手跌落在床,他离去时眼睛里的冷漠太明显,她不禁感到一丝怅惘。迟疑一会儿,猛然想起自己手上缠着的丝绢。
难道,他认识这块丝绢?
花不语心里一阵惊慌,立即起身,顾不得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飞快地向外跑去。
洛子彦带着满腔的怒火急匆匆地走出安宁宫,李荣坤一直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跟着,大气也不敢出。
他一路飞快地走着,李公公暗自着急,他这乱走一气的,也看不出他究竟想去哪儿。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云悦亭。此处是御花园东边的一座亭子,景色宜人,是个休憩的好地方。
而此时,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琴音。洛子彦微怔,加上花不语,宫里头也就只有三位后妃,这会儿花不语不可能在此出现,欣妃粗枝大叶的性子,断不会有如此雅兴。那么,就只剩梨妃了。
他暗自思忖,梨妃嫁给他多年,从不曾听闻她会抚琴,通乐理。这么一想,他突然十分好奇,不由得顺着琴音走去。
待到近了,方才看见不远处的小亭里的那抹身影。
只一个背影,他便立刻认出她来。
粉红色的纱裙在月光的衬托下更加柔和。
洛子彦远远地看着她一惯清瘦的背影,内心百感交集。
脚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李荣坤面有难色,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
洛子彦身形一顿,他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不过是想提醒他,此时他不适合见她。
洛子彦有片刻的迟疑,脑子里闪过花不语手上缠着的丝绢,他狠了狠心,负气般的继续向前走去。
洛子彦踏着脚下的青石板走来,清朗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几年不见,你的琴技精进不少。”
琴声戛然而止。
散灵儿略一抬眸,顿时如芒在背,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迟疑片刻,方才起了身来,转身面向洛子彦,对他福了福身,“参见皇上。”
一如记忆中的样子,规规矩矩的,恪守本分,从不逾越。那时年少,正是她这般中规中矩、小心谨慎的模样令他心生爱怜,加上她弹得一手好琴,更是让他对她多了几分欣赏。
再见时,这一切已不再能激起他心中的一丝涟漪。他对她,有的只是歉疚。
洛子彦背着手不急不缓地走到石桌旁径自坐下,下巴朝对面的位置一点,“坐吧!”
散灵儿犹豫有了一会儿,转身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洛子彦有些惊讶,她虽是一直低垂着头,恭谨顺从的模样,但举手投足却落落大方,神情十分坦然。
这是她从前所没有的。
“最近过得好吗?”他问,语气平静自然得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
散灵儿的语气更是平静如水,简单明了地回答:“好。”
洛子彦哑然。
他略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散灵儿率先打破沉默,担忧地问:“今日是你和不语的洞房花烛夜,你为何会独自来此处?”
传闻中,他那样爱不语,恨不得把她宠上天。为迎娶花不语,三媒六聘,重金作礼不说,更是连使节不得入蝴蝶谷,花氏族人只在蝴蝶谷外围别苑接待使节一事他都欣然接受。他花费了那么大的心思终于娶得花不语为后,此刻不是应该……
被人说到内心痛处,洛子彦神情黯然,无奈地叹息:“朕不能确定,她爱的人是朕。”
散灵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当然知道花不语尚未完全接纳他,而他显然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不想勉强她。
要爱到什么程度,才能宽容至此?
相比从前,他对她的那些温柔,也不过是一个闲散皇子闲暇之余滋生的风流情怀罢了。先皇的一道命令,几句威胁,他便立刻丢弃了她。
散灵儿内心一阵刺痛,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什么属于自己什么不属于自己,她早已十分清醒。
于是莞尔一笑,“听说你们第一次相见是在息亲王府,那时不语私自跑出蝴蝶谷到京城游玩,被息亲王抓住,以她要挟花谷主归顺朝廷。”
“嗯——”洛子彦轻声回答,思绪不由得飘回去年,在息亲王府初见她时的情景。
轻声细语间,没有人知道,此时花不语正光着脚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跑来。
她是一名优秀的舞者,本就身姿轻盈,加上因为心急所以没有穿鞋。因此这一路下来,她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朦朦胧胧的月光下只有一抹鲜红的身影飞快地移动,身后裙摆飞扬。
她看见亭子里的人影,内心一喜,慌忙跑了过去。
洛子彦的声音不轻不重地传来,“她的容貌与你有几分相似,朕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有些惊讶。朕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她,想难道这是老天给我的补偿?”
花不语登时停下脚步,笑容在脸上瞬间凝结成冰。
补偿。
在他眼里,她只是上天给他的补偿。
泪水夺眶而出,她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洛子彦伸出一只手,落在散灵儿的头上,花不语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痛得无法呼吸,她猛然转身,不想再看下去。
………………………………
第186章:刁难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与耻辱,狼狈地逃走。
洛子彦的手停留在她发上的一枚玉簪上,那是他曾经送给她的信物,手稍稍一用力,将玉簪拔出。
散灵儿神色有些尴尬,“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这枚簪子,并无其他意思,你不要多想。”
洛子彦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簪,不置可否。突然,他的手掌收紧,暗运内力,再摊开时玉簪已一分为二。
散灵儿有些震惊,想了想,这不正是他一惯的作风?说断就断,不留一丝余地。也正是为此,后来的那些日子,她才没有对他心存任何的幻想。
他的手掌向下一倾,断成两段的玉簪滑落桌面,他娓娓道来:“第二次见她时,朕便知道,她和你只是长得有一点像而已。而朕,毫无道理地对她动了心。”
此时,散灵儿已全然没有了任何的忧伤之情,只淡淡地笑着。
洛子彦的神情却突然悲愤交集:“可是,不管朕如何努力,她心里的那个人始终不是朕!”
眼前的洛子彦眼睛里全是愤怒与不甘,散灵儿皱了皱眉,直截了当地说道:“也许是因为上一代人的恩怨!你的父皇杀了她的父皇与母后,这种不共戴天的仇恨,即便她不愿再追究,可你要她如何放下所有芥蒂,心无旁骛地爱上你!”
洛子彦的脸顿时僵住。
散灵儿继续说道:“她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死去,那一年她才六岁,即便岁月会冲淡所有的记忆与仇恨,可有些事情,是会刻进骨子里的。她断然狠不下心来恨你,可也不敢轻易爱你,所以,最煎熬的人是她,不是你!”
洛子彦目光黯淡了下去,即便如此,她与息亲王之间又从何解释?息亲王和自己又有什么分别?
散灵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反应,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好的解释。
?
第二日清晨,玉罗怒气冲冲地闯进散灵儿客居的雅竹轩。
侍奉的太监、丫鬟见她来,立即下跪施礼:“见过玉罗公主!”
玉罗厌恶地瞪了他们一眼,冲进屋内。
散灵儿刚刚梳洗完,打算去跟花不语告别。刚走两步,碰上迎面而来的玉罗,差点与她撞上,她慌忙向后一退。
玉罗怒目圆睁,上下打量散灵儿一眼。散灵儿低垂着头,她眼睛里**裸的鄙夷令她有些不舒服。
飘絮厉声呵斥:“还不快见过玉罗公主!”
散灵儿被她突如其来的怒喊声吓了一跳,立即屈膝福了福身:“草民见过玉罗公主。”
“你就是京城名妓散灵儿?”玉罗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并未准她起身。
她刻意咬重“京城名妓”四个字,摆明了今天来就是故意要给她难堪的。散灵儿自小阅尽人情世故,岂会不知这些。既然如此,她是公主,而自己只是世间最卑微的贱民,自然没有什么尊严可在她面前捍卫的。
“是。”散灵儿简单干脆地回答,语气不冷不淡,神情不卑不亢。
玉罗一腔的怒气正想找着由头向她发泄,不想此刻却犹如拳头打在棉花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