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哭嚎声四起。
247。另类生意人
爆响乍起,老掌柜的眼前一黑。可他还是应声扭动腰身、掩到门左一角。一连串乱轰过后,有一个死静的空档。他睁眼一瞧,感觉酒店没出多大的漏子,这才心一宽。于是,他起得身来。他下意识地朝外探出身子,想瞧瞧街面上到底是咋回事。不料刚扭过脑袋,就见门前被一大片暗影罩住。
周边一股劲气鼓荡开来。
他一惊。
心里先是有点慌,不敢抬头。随后才勉强沉住气、定神瞧去。
眼前是个中年汉子。胖大粗蛮身量,看去却又极硬实、剽悍。此人着一身簇新的蓝锦衣,像是个豪商。也只是像而已。人稍一动,就活活透出那股痞子气。只见他把脸仰起,反复打量眼前这不算特豪奢,却精妙绝伦的装潢的酒家。小又黑的眼四下里贼溜,不时偷眼去瞧楼梯口的动静。老人见这老兵痞来得不善,怕出事儿,慌忙掠出了账台。他一边朝退进门来一脸哭腔的小伙计呶呶嘴,示意他沏茶;一边弓了腰一揖,谄笑着道:
“这位爷,新年吉祥发达!”
这中年汉子顿住。他刚才进门仓促,只顾了去瞅要找的人。猛然听身旁这一招呼,不由得心里一惊。他是个久历战阵老兵油子。胖掌柜的从何而来,又来得如此迅急,令他不可思议。可见此人身手不凡。他顿然警觉起来,暗暗提起一股真气。随后,他身子一扭,一连退了两步,靠近堂左的食床。半晌,他才转过脸来、故作镇定地朝掌柜的乜斜着眼瞅了瞅,冷冷一揖,道:
“新年大发,掌柜的!”
老掌柜道:
“托您老的福。请宽坐。”
248。大盘点
“咚咚咚――”
楼板连连震动。是楼上有人走动,乱糟糟一片。“奇怪”。老掌柜嘟哝了一句。来人“哼”了声,又背过身去,正待发力上楼。突然间,却听楼上有缓缓的说话声。于是不禁又忍了。只是不经意地往楼梯口这边移了移。这一刻,小伙计已端了沏好的茶,来到了老掌柜身后。老掌柜转身接过小伙计手中的茶杯,放在他身旁的食床上,恭谨地道:
“爷,请入席用茶。”
来人缓缓地道了句:
“楼上有些甚客人啊”,
老掌柜的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格格”作响的楼梯口,淡淡然道:
“是俩街坊。”
“哦?――”这人见楼上又一时没了动静,于是身子一斜,对楼梯口,一屁股便坐到了一只酒瓮上。只见他翘起二郎腿,瞥了一眼愣在一旁的三五客人。随后仰起脸,瞅定头顶极精巧的梅花型铜吊灯。半晌才慢声道,“听说贵店这两天生意不错,前天晌午更是轰轰烈烈。那都是哪些个客人啊?”
“前天晌午?――是本地商家请客。请的多半是各地来这儿进货的老客商”
“就这些?”
“噢,您瞧俺真是老糊涂了。是还有俩南边来的客人,在北边那个角落里喝酒闲聊来着。”掌柜的本不打算往下说,可惶惶然瞥了一眼身旁问话的蛮客,见他正朝自个儿瞪眼,忙接着道,“一个是药商,另一个嘛,是个年轻蜀人,好象叫李太白,据说做文章的,名声不小。”
“哦?――你差个伙计把那李甚白的请来,给爷瞻仰瞻仰。”
“这……”
249。周旋
来人冷冷地道:
“不行么?!”
“行。”老掌柜苦巴巴地瞧了他一眼。见他毫不通融,只得把眼瞅定小伙计。随后略一眨动,道,“牛四,去看看李公子在哪儿,这位爷有请。”
那小伙计“哎”了声,抽身便走。
“慢!”
谁料被那人冷不丁地道。说着,还悄悄伸出的左脚恶作剧地绊了他一下。这小厮一跳、避了过去。若不是机伶,早摔了个底朝天。换了别人,这会儿早该恼了,这小厮却依旧低眉顺眼,垂手而立,只是拿眼来回去瞅那人和他掌柜的。
那来人咧嘴笑笑,正要说话。此时,只听楼上又传来一声轰响。
来人不再理会小厮,扭身扑到楼梯口。只听楼梯一通震响,那人早已上得楼去。来人小厮目瞪口呆。没等掌柜的发话,门外早掠进一道黑影。掌柜的把个身子一横,堵住了去路。不料这人只一拐动,已避过他的一截。他的身子早溜入客堂,把老人硬甩在了身后。其身法之快捷,匪异所思。掌柜的才待展身上前理论,那人只一点,已掠到了楼梯口。
老人顿住。
有人从通往厨房的边门遁去。
是原来正在用餐的客人。
没顾上西墙上的神仙们还在嬉笑。
他朝神仙们瞅去,呆了。
直到脑袋上方的楼板欲裂般轰响。
吊着的铜灯盏乱晃。
………………………………
三十六.钓鱼台
250。修禅
楼上好乱。
可到底是怎样一番纷乱的情景。下面,我就来说说。
这还得从头说起。
“安乐居”的楼上,比底面显得更高轩宽爽。生意繁忙时,通常会用各色屏风隔成六七个包间雅座。今儿楼下爆炸发生前,此地就仨客人:“泰和”货栈的掌柜楼长善和主家夫妇。因为今儿没其他客人,店里把楼上差不多一隔为二,将靠近楼梯、纵贯南北的一大片空间隔出,都留给了他们。眼下,这仨都坐在南窗下的床前。经过这两天的调养,楼长善瞧去气色不错。那时,他正南边窗,一边用左手捻着一长串的念珠,一边瞧着南窗外白茫茫起伏逶迤的山峦。他的膝前,搁了一柄约三尺半长的拐杖;是陆申平日一直在用着的那柄。初五那天,是楼长善将它随陆申一块儿带到陆府的。后来还是司马无疾见他身子弱,硬塞给他赶急。再往前的床头,是一杯沏得俨俨的乌龙茶。
他的对面,是端坐着的羸弱中年男子。他的女人淡淡地偎在一旁,一边捧了本册子瞧着,一边轻轻地吟着。似乎是在吟一篇歌诗。
楼长善笑笑,停下手里的活儿。
他喝口茶,悠然自得。
251。惑始心乱
其实,他心里好烦。
今儿一早,陆申的一个远房亲戚虞氏的婆娘来“泰和”找账房陈子亚。此人的丈夫,几个月前得了重病、奄奄一息。一众名医束手无策。当时,刘陵与陆申结交不久。在陪陆申去瞧病人时,刘陵以为还有救。结果,这人愣是被他下了一剂猛药给救了。此事轰动一时。眼下病人已倒好多了。女人说是为了答谢救命之恩、给远道而来的刘陵洗尘压惊,已在“安乐居”订下酒席,求账房陈子亚和掌柜的楼长善,晌午无论如何陪刘陵一回。陈子亚不在。掌柜的楼长善出面接待了她。初听女人说出来意,他吓出一身冷汗。那女人有胆气。她瞧楼长善不安,颇具侠女风范地承诺,一切有她担着,不会有事。随后说出一应对策。楼长善想想不错、应承下来。前晌,忙完手头的杂事,他早早来到“安乐居”。
换了别家酒店,他不会赶早。
原来这“安乐居”,有陆申的大笔股份。他也凑了十分之一股。酒店掌柜的,跟他交情匪浅。往日陆申在长乐坡的其它生意,也是由他打理。他有意今夏退休回乡养老。以后,接班的是外甥封问安。年初五,陆申来长乐坡,一个重要原因,是安排封问安逐步接掌“泰和”。为此,陆申还特意大幅给封问安和陈子亚涨了红股。今儿,楼长善得先给掌柜的透个风,请他照应外甥。
还好,“安乐居”的老掌柜够意思。
还好那女人处置得当。
今儿市面淡,也还好。
252。举重若轻
今儿有点怪。你想,他楼长善跟“安乐居”的老掌柜说事,是在店堂一角。嘻嘻哈哈地,他俩就把很庄重的事儿给办成了。这还不怪?可怪在哪儿,却没瞧出来。因此,他踌躇满满。可刚一转眼,他又觉得不对劲。到底是哪儿不对劲?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他有点自惭形秽。
这么一来,心续就有点乱。
刘陵是他到得酒店没多久,从东面边门掩入的。长袍空手,好洒脱。也有个人陪,是那女人的小侄儿。俩人有说有笑,颇为亲热。楼长善与刘陵不熟。上次刘陵来长乐坡,楼长善跟他会过一面。因为正病着,没出面接待。他交代小二先安排茶点,随后亲自把这一老一小领到楼上南窗下的食床前。不料那娃儿笑笑,一溜烟跑了。弄得他莫名其妙。刘陵告诉他,小鬼是给望风去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