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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只见她跨进大门。
扭头掩入大院。
200。老蛇精出洞
这边一下冷了下来。
那挑头的兵痞,把个惶惶不安的陶宝昌恶狠狠地瞪了足足有半袋烟功夫。他正待出手揪他衣领,却听见身后有了大动静。扭头一瞧,原来周围的乡亲全朝这边乱轰轰拥了过来。打头的陶是宝森。只见他左掌滴溜溜转动着两只大铜球,已笑吟吟地迎了出大门。随即对老人朗声道:
“是大哥啊,——这回身子骨可硬朗多了!”
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劲喝,功夫上乘,震得地面烟尘四起。
那帮子兵痞也吃了一惊。正要动手的痞子头,也不由得停下手来。
在如今的江湖上,陶宝森的声威,已不似当年。可那多年养成的豪侠势派,却是一点儿也没丢。尤其是遇上眼前的晚辈小子,更是当仁不让、霸气干云。说起来,吴八是陶宝森的徒孙,这痞子头按理得给老前辈陶宝森磕头请安。那来势汹汹兵痞头儿,吃惊之余,竟有些不知所措了。陶宝森见状笑了笑。今儿他可不敢过份拿大。眼见这帮兵痞已被镇住,于是顺驴下坡。他朝那兵痞头儿谦和地拱了拱手,又示意吴八留下,好言慰问那么些个痞子兵。然后一把将老哥接着,扭身回屋。那伙计吴八见状抢先一步,趁势一扭身、把众人拦在身后。到得屋前,陶宝森帮他老哥撩一撩簇新的夹袍、跨上高高的青石阶。屋子门槛颇高。陶宝森随后再给老头撩一撩夹袍。老头奋力抬了抬脚。好不容易才跨进屋门。那痞子头呆呆地瞧着。眼见俩老头掩入屋角,才恍然回过神来。他正要发作。那伙计吴八早抢在前头,将他拽到一旁,耳语了几句。痞子头恨恨地朝他瞪了一眼,随后一挥手,把手下一帮人带出。
一动团乱云,消弥在要动未动之间。
围观的乡亲一哄而散、嘻嘻哈哈。
201。忧天
不料,这陶宝昌又转出门来。
而且神气焕发。他笑吟吟的来瞧吴八。见吴八已把那些个人打发了,这才慢声道:
“持远,倒没想到你早在家里待着啦!”
陶宝森字持远。他道:
“哦,我也是刚从山里回来。”
“还是你跑得快。——回来也好。”老爷子仰起脸,瞧了瞧天气道,“天候不好呢。瞧这阵势,今儿镇上怕是还要出一场大乱子哩!”
“不会!”
“是么?——”他又朝身后那群在小镇上四处游走的兵痞望去,又道,“瞧了那一大帮子官府的人,在着巴掌大一块地方到处转悠,我心里就发毛。”
随后,他发了有好一阵子愣。
只是在老弟陶宝森的一再劝说下,才掉过头来。
颤悠悠地晃进了自家大门。
晃入客厅。
202。自说自话
此时,早有一婢女跑来侍侯。陶宝森横身挡在他老哥面前,干咳一声,朝那婢女呶呶嘴。这婢女也是个鬼精灵,早会过意,已一溜烟掠进西院。
陶宝昌笑了。笑得有点诡异。
这婢女的异常举动,都被陶宝昌看在了眼里。你还别瞧他老病缠身,腿脚也不怎么利索,脑瓜子却还挺灵的。从下了那马车伊始,他就长了个心眼,没少琢磨。眼下,把这婢女的异常举动,与先前瞧见的情形连起来一想,心里一下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沉吟片刻,他道声“里屋说罢”,也不搭理老弟,便起身歪歪扭扭地往东边书房而来。陶宝森一愣。随后便跟了过来。
这陶家老弟兄俩一前一后走着,谁也不吭声,心续却是大不一样。
陶宝森心里暗暗叫苦。
他这陶家老大精于算计,是经商的一等好手。陶家的产业,在他手里再度蓬勃发展。只是自小病恹恹的,养成了个谨小慎微的作风,却也称得上是老谋深算。后来二弟死于非命,小老弟远遁西域,愈加胆小怕事。近些年来,独子携家带口在江南做官;他身子垮了,已无心治事。于是,他索性把“恒昌”托给跟了他已多年、极有商业头脑的吴八照应,到城里女儿家享清福去了。这一去就是小半年,就差把家给忘了。那天在山里,陶宝森可是对印西桥撒了个谎,并没说出他的真实身份。要说实情,前年伤了腿,领了一笔抚恤金,告老回到京郊家乡不假。只是不到三个月,便痛痛快快把那不算太少的抚恤金,留在了赌窝青楼。他哪受得穷,碾转到找了当年的玩伴、如今的左领军大将军葛福顺的门路。葛福顺倒也还恋旧。他深知其人好玩儿不治产业,不忍看他陶宝森老无所养,便委了他一个禁军的编外药材采办,聊补晚年衣食之窘。他本以为老兄短时间不会回家,于是自作主张,把印西桥叔侄藏进后院靠近河岸边的老库房。吴八是他极看重的徒孙,也是他推荐给老哥的。他可以当吴八的半个家。不过,他也没倚老卖老,很拿吴八当回事。这次一进家门,他就赶紧来跟吴八商议。吴八为人办事更仗义。他顺水推舟,把印西桥叔侄照顾得比他想象的还好。
如今,老哥突然回来了。
却招呼也没打一个。
又偏偏在这节骨眼上。
203。玩笑开得有点大
“不会是逗我玩吧。”
陶宝森想。此时,吴八还没回。进得这边里屋,陶宝森忙一边安顿老哥移身东边炕床,一边着女佣服伺他热汤洗手净面、添上茶碗热茶。他晓得老哥有早起的习惯。今儿急着回长乐坡,应该没好好吃过早饭。眼下已近前晌,怕是早饿了。于是赶紧起身吩咐厨房准备饭菜。这边刚喝了两口茶,女佣已把几样平日老爷子喜欢吃的菜和三五蒸饼'包子',端上了炕床。饭菜是现成的,热一热便可。女佣顺手摆好碗筷。陶宝森支走女佣,紧挨了老哥入席。陶宝昌点头。他也不客气,径自享用起来。陶宝森一面笑吟吟地瞧着老哥用餐,一边玩球呷茶。等老哥慢慢吃完饭,女佣送来热汤手巾、收辍完床上的残羹剩饭,他才勉强一笑道:
“大哥,您这是——从哪儿过来的?”
陶宝昌把个眸子咬定老弟,半晌,才颔首“嗨嗨”一笑,压低嗓门字斟句酌地道:
“从你侄女那儿过来的。外面风声紧得慌——刚才那帮人是咋回事?”
“是查户口的。大哥不会就为这事才赶回来的罢?”陶宝森说罢故作轻松地笑笑,早已将手边的筷子递了过去。接着又对老爷子道,“那是别人家的纷争,咱老哥俩先进里屋喝两盅再说不迟。”
“那——”
陶宝昌却不动身,若有所思、欲言又止。陶宝森心里一动,忙道:
“前天那案子,如今城里都是怎么说的?”
陶宝昌猛一抬头,打了个激凌。他是聪颖异常,早听出三弟这话里有话。呷了口茶,瞅了瞅陶宝森,一时无语。他太了解自已这个老弟,心高气傲,为朋友可以胆大妄为,并从不听他劝。好在他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当回事儿。如今只是担心老弟不要一时冲动,捅出个马蜂窝来。
陶宝森笑嘻嘻地摇摇头。这陶宝昌见状有点急了,把老脸一板,又道:
“可守仁来找了我。听说,有官府的人掺和在里头?那是——几个漠北太原府衙门的客人?”
“谁知道。”
“如今还藏在镇子里吧?”
“啊——不会罢。大哥哪儿来的破消息?——笑话!人家好不容易逃进山沟,干嘛再转回镇子里来。当真就吃了豹子胆?”
“老三,你好糊涂!”陶宝昌嘶哑着嗓子道,“守仁还陪我去找了他吴老大。他揣摩那几个漠北太原府衙门的客人,还藏在镇子里。今儿下晚就会有人冲镇子里的人来,我瞅着恐怕是冲咱老哥俩这儿来!”
“啊——”
204。作茧自缚
陶宝森一听,可真急了。
你道为何?原来那守仁姓胡,是他最小的徒弟,现在京城北门禁军羽林将军陈玄礼营里充任伍长。而所谓吴老大,便是陶宝森那已过不惑之年的大弟子吴川。至今长安城东北角一带,仍然是他的地盘。吴川豪爽却不失利落沉稳,最受陶宝森爱重。他这一说,难怪老哥急眼。经此一激,大冷天的,他额头却还是沁出一片汗来。
他想,瞧这苗头有点儿不妙哩。
初五一早,他便进了城。当夜就歇在徒弟守仁家。他这一来,是给老长官、老朋友拜年,二来是要将年前未来得及送的一批药材,补送过去。初六午后,他跑去瞧一个忝为葛福顺幕僚的老朋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