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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听得出,此刻那大驴背上的人儿,早已一骨碌下了地。几乎同时,又听得有人笑道,“掌柜的,新年大吉、恭喜发财!”这一连声綿绵然中气十足的蜀人口音,在老人脚下的厅堂里穿响。老人双肩一抖,猛地膝席而起。只见他车转身,拨开一面屏风,侧对楼梯口,早已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哦,是李公子。同喜,同喜。――您老请留步!”
“咋地!——”
听得出,来人有点儿恼。他似是顿住脚,一把将堵在身前的酒家老掌柜搡了开去。接着,就听“唰”的一声,来人便已掠上了酒楼店堂前的台阶。接着又从大门口跨进店堂、上得楼来。眼看这人快到了楼梯尽头,只听楼梯一阵乱响后,脚步声突然顿住了。老人估摸着,这家伙是被紧随身后的老掌柜超越、拦在了前面。他笑了。接着,就听那人又道,“好你个掌柜的!搞啥子名堂厶——”。只听得老掌柜陪笑道,“实在对不住哩,今儿楼上不方便!请李公子到院子里宽坐,咱老小儿陪李公子喝个痛快。”“是嘛!”。这边来人似正要朝后退下,不料他身后有个小个子“噔噔噔”摸上来。也不知他耍的那一手,硬是把那老掌柜“咕噜噜”闪下楼梯三、五步去。来人扭头瞧老掌柜似无大碍,又抬脚上楼。一边笑道,“得罪得罪。放着诺大个店面却不让坐,怕我李某赖了你的酒钱不成?——老子今个儿,还非得在这楼头喝个醉哩!”只一小会儿,就见这自称李某的客人,左手提一柄古剑,上得楼来。他的后面,紧跟着是涨红了脸的酒家老掌柜。
和一个极机伶顽皮的娃儿。
瞧去十一、二岁。
13。碰头得一个“僵”字
老人冷“哼”一声。
来人无论是敌是客,都是麻烦。若是客,不该在这当口来;若是敌,前后夹攻,虽奈何不了他,却可能坏了事。
他这一“哼”,惹得书生不乐意了。只听“唰”的一声,突然顿住脚步。这也难怪。他的脚刚踏上“歇仙楼”楼面,迎面而对屏风的那头,就一声冷“哼”,摔过来一双眈眈豹眼。接着,他又瞧见一张满是恼色的老脸。就象是兜头泼了一瓢凉水。他被眼前的情景弄得糊里糊涂,不禁顿住脚步,回头去找酒楼老掌柜的。老人抬眼瞧去,不禁“咦”了一声——眼前的来客是个年青的书生;一身裁制妥贴的半新绸面棉袍;身长不过七尺,中人而已,却显得飘逸洒脱;相貌也难说出众,只是瘦净的脸上深嵌一对哆如饿虎般的大眼,霸气得很。那老掌柜的见状,此时早已扭身一掠、抢到来客前。只见他转身朝来客一脸谄笑道,“今儿咱这店,一早便被这位客人包下了。”随后又扭头躬身朝老人肃手一揖。他象个陀罗般转了两转,一时间竟喃喃连声,说不出个话来。老人却笑了。此前,他偷眼瞧了瞧东窗外的官道。此刻,远处的官道没甚动静。官道上的那群人,又停了下来,仿佛一下又都被旷野里的寒潮冻住。于是他扶膝向两人揖个一揖。不过,就在这不经意间,他已忙把身子一斜,横在两位不速之客面前,依旧是一种拒人于门外、凛然不可犯的神情。
来客“哦”了声,道:
“过不在掌柜的,”说着,他朝老人肃手一拜,不卑不亢地又道,“实在是鄙人孟浪了些,告罪。”
老人冷然道:
“你何罪之有啊!”
“嗬!”这来客一听老人这话,不禁恼了。他本来不是个喜欢来事的人,如今已瞧出今儿此地颇为凶险,原想在此稍作停留便抽身离去。这一来倒耍起了蜀中人出了名的驴脾气。只见他慢悠悠扭过身来,非但不肯即刻动身走人,索性在老人斜对面的一张空床旁落下身子。随后,他把个炯炯然的眸子一转,直愣愣咬定老人,笑道:
“在下蜀人李白。”
14。话说李白
李白?
大诗人李白?
有人会问。故事说到这儿,请容我丢下屋里的老人,先交代一下。没错。这李白,就是那个地球人都知道的诗仙李白。可诗仙一说,是多少年后的事。眼下,这未来的诗仙,还在走华盖运。也有人会问,李白到底长啥样,可真是你上面说的这般?也好,这儿我再回过头来,就补几句。
历来传有几幅李白画像,不过真假莫辩。有一幅画上,李白中人身材,脸胖而软,庸懒地靠坐食床一类的器物上,瞧不出有多了不得。中人身材应该不错,他自话“身不满七尺(古尺。七尺约等于今175厘米)”。但绝不是画上这样的一个人。其实在我看来,还是他的粉丝魏万描画得靠谱,就是我前面说到的:只是瘦净的脸上深嵌一对哆如饿虎般的大眼,豪气逼人。魏万的原话是其眼“哆如饿虎”。虎眼大而有势,更不用说还是饿虎,可见他并不庸懒无神。有人说李白有鲜卑血统,受鲜卑等草原文化影响颇深,大概不无道理。所以从相貌上推断,他也有点草原狼的狠劲,大概也不错。事实上,他身上的野性真不少。
李白?
李白!
15。息事宁人
好,我接着往下说。
听来人道罢,老人“哦?——”了声。只见他拧起长眉、拔地而起。身子一动,就象是移过来一堵高墙,隔在了自称李白的来客与那掌柜的之间,他的去处给堵住了。众人又是一惊。随后,就有一股劲气,从老人胸腹缓缓朝地面压了下来。来客脚下气流乱转,把他那不算太薄的棉袍,卷了起来,“呼呼”作响。他身旁的食床,平空朝西移开了一尺,整个楼面也晃悠起来。可怪的是,那老人的脸,却是笑嘻嘻的,一副慈祥富泰的弥陀相。那掌柜的见状,顿时吓得冷汗直下。不过,他倒也因此清醒多了,忙道,“是小的疏懒,给您老赔罪。”说罢一边向李白递过个息事宁人的眼色,一边忙又向老人长身一拜,道:“这李太白、李公子乃文章高手,只顾得与小的顽笑,并无心存忤犯您老的意思。还请您老人家海涵!”
老人盯着李白瞧了一眼,翻身落座,笑道:
“是么!”
虽说老人对他还很是冷淡,却似乎不再抱有敌意。可李白扬起脸,还是挺不乐意。他半是不服,也有点儿发愣。他弄不懂这老头儿干嘛这么横。是为他今儿硬闯酒楼么,可酒楼你来得,就不容我也凑个数?要说逗个乐子失礼,你这活得累不累呀。你一个老客商,却咋地一个劲冲自个儿瞅呢。自个儿也没生得歪瓜裂枣似的,劳你老人家的大神。那老人见状也是一愣,又笑了。他这一笑,不禁将李白心头的恼意抹去了大半,也不想教那掌柜的过于为难。于是,便也朝他一笑,又拜了一拜。
随后,他车转身来。
他打算走人了。
16。峰回路转
“且慢——”
只听老人道。李白“咦”了声,顿住脚。老人见李白顿住脚,忙又长身而起、咧嘴一笑,“请留步。还是后生可畏哩。难得这般好缘分,李公子别忙着走啊,可否留下与老夫痛痛快快喝一场。这大唐帝都,连我等老不死的都能活泛活泛,何况你这般翩翩公子哥?请啊!”这老头儿说的是杨州腔的官话,倒也不怎么难懂。李白耐着性子听罢这一大串咸淡莫辩的话儿,也是一愣。不过也只刹那间,只见他“嘿嘿”一笑,又昂起脑袋朝老人一拜,抬腿便走。
“李公子,”老人又道。“别急着走嘛。”
李白一愣。他有点犯糊涂了。这也难怪。原来,老人看似个粗人,心思却极缜密。先前他见自个儿面对的、自称李白的客人,不听酒家老掌柜劝阻、硬是抢上楼来,已是满腹狐疑、大起警惕之心。后来又见李白傲然道声“领教!”,顿然恼羞成怒,胸中不禁暗暗腾起了一股要教训教训他的意思。等到那掌柜的打圆场,才猛然记起,来到着长乐坡后,似乎听人蛮有好感地说起过李太白这名儿,心下已半释。大敌当前,他怎容一个敌我难辨的李白下楼走人。好歹且留着看管起来。不过,如此待客,终非侠道。于是,也很不过意。见李白一脸茫然,他顽皮地一笑,连声道,“幸会,幸会!”接着一个劲地朝呆立一旁的老掌柜的呶嘴。同时,他还递过一个过来相劝的眼色。掌柜的是生意人,巴不得如此。于是,他朝李白瞅去,扮了个鬼脸。李白将一切瞧在眼里,情知拗不过,翻身上前,朗声道笑:
“好,多谢!”
17。客随主便
“请,”老人示意李白面南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