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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每日早晨坚持操练两小时,与阿香配合上着课和领着孩子们一起玩四至五个小时以外,颂猜把几乎所有的其它时间都放在了备课上。老段家的这一间小杂屋,也被几位长老们戏称之为颂猜的书房,虽然里面只有几本书,一张桌子,两条板凳,和一盏煤油灯。后来又增加了一些孩子们玩耍的道具。
为了使第二天的课堂上有充足而又有趣的素材,颂猜不光要切实地准备好基本的国文和算术课程,还需挖空心思琢磨着体育课和游戏的内容。
他把过去在小学时候体育课有的跳高、跳远、跳绳、拔河全部抄袭了下来,而长短跑项目就根据村子里的条件翻版成了越野跑;还有小时候玩过的老鹰抓小鸡,丢手绢,丢沙包,斗鸡,蒙眼打锣,跳方格等,都纳入了由阿香领头的游戏环节。不光是教案上的文字准备,连近三十个孩子们玩耍的道具也要事先准备好。
时不时地,他还会谦恭地跟段婶商量:“段婶呀,您再想一想?您还有什么样子的手工绝活可以拿到课堂上做呀?”
看到大婶教泰文时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他又会说:“大婶,今天您没有空的话,明天的泰文课就往后推两天。我和阿香领着孩子们玩就好,我们的游戏还多着呢!”
夜里备课头疼的时候,他就会眯上眼睛,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犯困的时候,他就弄两瓢凉水冲一冲头。所以,看书写字备课直到半夜的子时,也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工夫不负有心人,复课以后的教学效果是出奇地好!不光是孩子们玩得开心,连那些没有农活在一旁围观凑热闹的大人们,也整天地聚在这块神奇的大空地的周围久久不肯离去。轮到段婶出马的时候,才会是:“散啦散啦,都回家自己做饭去。六岁以下的孩子们各回各家吃饭去!去呀……还赖着不走?”我可没有准备那么多人头的饭菜,吃完这一拨,后面还有单身汉们一大茬呢。让孩子们先吃有一个道理,就是前拨剩下的东西,后一拨团丁们可以扫得一干二净。泰北的天气可不允许剩饭剩菜啊。
这一天,颂猜穿着一件崭新的衣裳站在黑板面前振振有词,阿香却坐在了台下。因为颂猜的泰语也是进步神速,只是在少许难以表达的地方,阿香才要站起来帮着解释一下。当然,在国文和算术课的时候,阿香在大部分情况下只有听课学习的份,她就坐在小板凳上,拿起一支笔,在铺着几张纸头的膝盖上记录着正在听课的内容。学习成绩不好?颂猜老师讲过的东西记不住?等到检查作业考试的时候,阿香公主的面子又会挂不住了。
围在孩子们周围的大人当中,温嫂是最为安静和认真的一位,三岁的儿子也是特别地乖巧。只要是老段没有农活安排,她基本是每课必到。她喜欢看着这位颂猜弟弟讲课的样子,也随时准备着,如果两位小老师需要帮忙的话,她可以随时伸出自己的援手。身边三岁的孩子为什么特别乖呢?因为如果他上课时在外围吵闹的话,妈妈是不允许他参加后面大哥哥姐姐们组织的好玩的游戏环节。温嫂家里的这个三岁娃每天就等着文化课与游戏环节之间的那声悦耳的铃声。
坐在不远处村长家门口的素察和老段,异常欣慰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孩子,经历了上次的事件,反而更加懂事了!”老段可是知道颂猜常常会备课到深夜的,他都建议给颂猜每天多加两分工分,被村长以历练为由拒绝了。因为十分已经是满分了呀?
村长感叹地回道:“是啊!阿香也突然变乖了,终于像一个大人的样子。”
“可不,她晚上过来陪颂猜一起备课的时候,认真着呢!”原来,为了给孩子们上好课,阿香也要每天备课呢。她要知道颂猜第二天上什么课,有些什么样的关键地方,她须介入翻译。特别是由她牵头的游戏课,她还得头天晚上来到老段家跟着颂猜学习一遍,否则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玩。书房里的那第二张板凳是为她准备的。
“闺女可以嫁人啦!你给说一说媒?”村长正式邀请老段做女儿婚事的红娘了。
“不是巴裕跟她还蛮有默契的吗?”老段知道老大一直把巴裕当干儿子一般看待。况且,阿香过去整天地跟着巴裕舞枪弄刀的,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我倒是没有意见呀,好像你嫂子对此有所保留。”
“啥?”老段有点不懂了,之前他也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这件事。他知道这个大公主早就被过去泰北的一位长官看中过,要阿香嫁过去做他的儿媳妇。但如果是能够嫁给巴裕的话,那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大嫂嫌弃人家没文化呗。”
“哦。这倒也是。”老段知道老大的干儿子几乎就是一个文盲。可咱们这里文盲多着呢,文化班也刚刚开张的嘛。
“看见颂猜那件新衣裳吗?”老段提醒了一下老大。
村长答道:“嗯,我说这孩子今天怎么显得很精神的样子?”
“小温媳妇做的。”老段知道村子里发生的所有大小琐事,有些事情别人不说,他一猜就中。
“那……你不会是打算让颂猜娶小温媳妇吧?”
“我也是看见他这身新衣裳才想起了这事。”是啊,村子里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这两位长老操心。上次阿沙温在去寮国那趟送货牺牲以后,丢下了这老弱小一家三口人。虽然小温媳妇倒是能干,但毕竟孩子还小,这一家子都没一个男人,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凡事都还需要老段多一份心事,如干活的时候要为她避着点力气活呀,分钱的时候该补贴多少等。
老段接着说:“可这就有些亏待了颂猜?让这么一个好小伙子娶一个寡妇。”那个时候人们的习俗就是这样,都会这么想的。
“您不会要留着颂猜自个儿用吧?”村长调侃起老段,他知道老段的大女儿已经十一岁,比自己的二女儿大一岁。
“没有没有!他要真是能等个六七年,我还巴不得呢!”两位长老对颂猜已经是疼爱有加。
“对了,你提到的请一个泰文老师,怎么样了?”村长想起了这事。总要颂猜和阿香为这份文化班的差事从头盯到尾,可不是一般的辛苦,连一个换手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快了,上次的消息说是美斯乐华文学校那边有一个老师愿意过来。我找机会再去催催。”
这时,巴裕领着两位穿着泰北**制服的军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两位军人见到这村里的两位长老,做了标准的立正敬礼的姿势。
年长一点的军人对着村长和老段分别半鞠躬,开口说道:“李先生、段先生好!某长官病危,军部命我陪同段先生您即刻前往探视。”
老段觉得这位军人有点面熟,估计是去美斯乐的时候见过。很明显,这位年轻人也见过村长和老段两人,不然他怎么知道村长姓李。
老段一听某长官就急了:“我叔现在何处?”生病是无疑的,这会儿该在哪儿的医院里吧?
“报告段先生,他老人家这会儿在曼谷的一家医院。”军人答道。
老段看着素察,村长立刻说:“犹豫什么?赶紧走吧!”
老段欲言又止,村长催促着:“这里不用操心,有我呢?!”
村长知道,这般来请说明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不妙,都已经送到曼谷的大医院里了。他掐指一算,老爷子今年都八十岁了吧?
老段回到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些行装,辞别妻子,跟着这两位军人就上路了。他这一走,就是整整半个多月。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位约莫三十几岁的女人,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娃。
这天下午,段婶、村长和村长夫人看见老段回来了,赶忙迎了上去。看着这跟来的女人还带一个孩子,三位长老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老段先说话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蔡老师,这个娃是她的儿子。我请蔡老师到我们这里教泰文的。”这个事情老段是可以做主的。
“那你叔的身体怎么样?”村长接着问。大嫂露出同样关切的目光,老段媳妇着急地看着自己丈夫那有些疲惫的脸庞。在村长和大嫂面前,老段媳妇从来都是谦卑着,无论是谁家的事,她总是等大哥先说话。
“他老人家走了!”老段的眼睛一红,眼眶里再次渗出了亮晶晶的泪花。他过去几天可是哭过了多少次回,从曼谷一路到美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