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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岳父,自己的救命恩人。自从那次离开泰北,南下曼谷,再战普吉,他就再没有见过自己的叔叔,阿香的父亲。他一直沿用着过去的叔叔称呼,因为岳父也没有允许过颂猜叫他爸爸!
顾不了丈夫惊讶的表情,阿香哗啦啦地流淌着眼泪,抓了一把纸巾,抹了一把**的脸庞,接着说道:“我爸他们三年前就来到了曼谷,就住在曼谷北面不到一百公里的乡下。”
“就因为觉得亏欠了巴裕太多,他老人家一直不愿意与我们联系。”
“我今天跟爸通过了电话,他知道了你的事,说我们随时可以过去住,住多久都行!”
呜呜……呜呜……
颂猜凑上前去,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爱妻。他知道,该让她哭一会儿,哭个痛快。因为跟了他,害得妻子有二十三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那种痛,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等阿香哭了一阵,身子抽泣一阵,颂猜问起了一条他特别在意的一件事。“那巴裕现在怎么样?”巴裕是他在泰北时候的顶头上司。就因为与巴裕有关的矛盾,颂猜和阿香才会离开泰北,以至于阿香跟父亲这么多年不能再相见,颂猜也不能叫岳父一声“爸爸”。
巴裕才是颂猜的第一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那天带着那两条大狼狗,发现了山顶瞎吃蘑菇中毒以后正呕吐着的颂猜,缅北的山林里就多了一具来自中国浏阳的白骨。
“巴裕没事啦,他也结婚了。生了两个孩子,现在还跟我爸住在一起,就在曼谷北面的乡下。”
颂猜递了几张纸巾给妻子继续抹眼泪,也有点激动地说:“那我们明后天,就可以去看望你爸?”他心里觉得亏欠了叔叔和巴裕大哥太多了。
“我爸让我等他的消息,他还没有跟巴裕说呢。但是他说了,两个星期以后住过去是绝对没有问题!”
“哦。那就好!起码我们不用再去找其他的地方了。”
看着妈妈突然流下了眼泪,那个乖儿子离开电视房,拧着空空的塑料袋走了过来,贴在了妈妈的大肚子上,问:“咩,塔嘛莱?”,就是说“妈,怎么啦?”他还以责怪的眼神看着爸爸。
“妹眯啊莱,妹眯啊莱”,阿香告诉儿子“没有事,没有事的。”
因为跟顶头上司无法解决的矛盾,颂猜带着阿香先是南下曼谷,再又被迫转战普吉,连生身父亲都为此断绝了与爱女的联络,一晃整整二十三年。这确实就是,他来到泰国以后所经历过的,不同寻常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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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曼谷(4)
安排好了下一步去哪儿,这是一个大事,颂猜觉得踏实了许多。他开心地抱起儿子,牵起妻子的手说:“走,出去散步吧?你也有一整天没有出去走走了吧?”
所谓的散步,其实就是到家门口那条一百多米长的小巷来回走走而已,因为这一百多米的外面,就是一条大巷。大巷上的汽车和摩托车就比较多了,嘈杂得很。巷口子上常常会有几辆摩托车小弟蹲守在那里闲聊抽烟,没有开车的人走进来,如果住得远一点的话,会花五个泰铢请小弟们把自己送到家门口。大巷小巷的里面尽头往往是一片荒地,荒地的主人这会儿也大都没有钱,去做进一步的开发或是盖个什么楼房,因为反正盖出来也没有人要,还租不出去。这都是一九九七年那次金融危机闹的,都九年过去了,泰国的经济还没有缓过劲来。
所以,平时曼谷人出去逛街,都习惯周末去大商场,那里倒是吃喝玩乐样样都齐全,男女老少皆适宜。
这时的天已经断黑,但小巷里家家户户的门前灯都已经打亮,散步的光线不错。路边几只巷里人家共养的流浪狗,对着这一家三口飞快地闪开前方的路,谦卑异常地摇着它们脏兮兮的尾巴。这会儿颂猜的心情真的不错,抱着儿子,领着大肚子的阿香,就这么来来回回地在巷子里走了好多趟。
颂猜继续问了问岳父那边的情况。阿香说没来得及了解太多,但大概情况是:许多年前,父亲掌管的村子被政府招了安,放弃了罂粟的种植,改种其它的玉米大豆和药材。但改种之后的农作物收成,没有原来的罂粟那么好,钱来得费劲又太少,村子里面起了一些矛盾,父亲在处理协调的过程中感觉到了力不从心。不久以后,他退了下来搬到了清莱住了一阵,三年前再离开清莱,带着一大家子人住到了曼谷这边。
“哦,被招安了?那岂不是叫弃恶从良?”颂猜揶揄了一句。自然,他是没有恶意的。他也是离开了泰北以后,才知道他的岳父也算是当地一个小被政府抓起来,或者被招安是迟早的事。
他也告诉了阿香今天公司里的一件好事情,那就是阿华的表弟小刚明天就能来上班。听到“小刚”这个名字,阿香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丈夫就笑,颂猜也知道昨天才跟妻子说起石头镇上打架的故事。虽然没有讲透那个小刚,为什么冲到镇子上跟他打架。反正就是打架而已,打完之后就在镇子上待不下去了。不然,自己都没机会认识妻子阿香呢。
没有打架的细节背景,但聪明的阿香心里跟明镜一般,只是没必要再跟自己的丈夫点破。给他留点面子吧?!
经过路边的水果摊,看着直勾勾的儿子的眼神,颂猜又给买了一袋木瓜。
妻子笑了笑:“你这会儿就不怕儿子吃太多木瓜啦?”
“你还说这水果滋阴不壮阳咧,就不怕你的宝贝儿子得不到你的真传啦?”反正儿子还小听不懂,阿香也跟丈夫玩起了黄色小段子。
想起马上能够见到久别的父亲,阿香的鼻子一酸,眼泪又悄悄地涌了出来。“其实离别父亲这二十三年,也不能全怪颂猜!自己当时太任性,才是主要原因”,阿香这么想着。
进到家门,颂猜说:“我来给儿子洗澡吧?”阿香说:“还是我来吧!”泰国乡下的姑娘就是皮实,都挺着这个大的肚子了,还啥啥活地抢着干。阿香是乡下姑娘?她是十八岁的时候,才随着颂猜离开泰北的村子,南下曼谷的。所以,她算是地地道道的乡下姑娘,淳朴、贤惠、聪明,并且勇敢。
把儿子安排好睡在夫妻俩身边的小床上,颂猜和阿香也躺到了大床上。
两人还没有太多的睡意,阿香讲起了一件小事:“我爸说,他不相信你杀死了你的舅舅?”
“我也不愿意呀,但那只是一种误杀。否则,我也不会来了泰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提到过老家的人和事。”这个时候的颂猜也不介意讨论这个话题。
“这倒也是!”阿香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我爸还说,都三十年了,你弟弟能够认出你也是蛮奇迹的?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吧?”
颂猜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床上看着妻子,绘声绘色地对阿香说:“你不知道,昨天可真的把我吓坏啦!”反正今天就是故事会,他准备把这一辈子的话全部说完得了。
下午三点钟左右,我从阿华手上接过小巴,车上有近二十个客人。
“各位中国来的客人们,大家好!我叫颂猜。因为阿华今天有事先走,就由我来送大家去机场。”
“颂猜师傅好!”“我们知道的。”“阿华的爷爷今天八十大寿呀?”
几位游客礼貌地回应着我,车上大部门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刚逛商店、买东西的乐趣。车子离开世贸中心,开上大路,向着机场方向徐徐地的开去,这个时间的交通已经开始变得拥挤了。本来就半个小时的车程,这种走法,估计要开一个小时了。
听到车里客人们熟悉的口音,我的心里开始紧张了起来:这团游客全是湖南人!
为什么呀?因为他们全部都讲长沙话,不管口音标不标准。大部分湖南人都可以讲长沙话的,当然只有长沙本地人讲的长沙话才算标准。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通常会用塑料长沙话交流;如果两个同一个县的人相互交流,那外县的人就一定听不懂了。最终,长沙人听不懂外县的话,但外县的乡下人却全部听得懂长沙话。所以呀,我们小时候骂长沙瘪的时候,都是用浏阳话。
说到这里,颂猜傻笑了几声。
“哦!”阿香轻声应付了一下,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丈夫这一刻显得非常幼稚可爱,刚才的这种方言习惯,跟我们刚刚南下曼谷时情况,不是一模一样的吗?不便打断他,阿香知道丈夫就要讲到遇见三弟的情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