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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之美人权术-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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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元纾咬着嘴唇,她实在忍不住的吭了一声,一阵闷痛仿佛要让她窒息,她深吸几口气,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那种痛楚的颤抖。

    “纾儿,纾儿你哭几声,喊几声,寡人一直陪着你。”元纾承受的一切都成为他精神上的折磨。

    “陛下,陛下,王后就要临盆,还请您回避一下。”一个老嬷嬷模样的收生嬷嬷,怯懦的哈着腰,轻声问道。

    “回避?寡人不会回避。”卢郅隆拭去元纾头上的汗水,抚摸着元纾的头发,湿漉漉的黏在面颊上。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九死一生,卢郅隆不愿让元纾独自承受。

    “陛下,您出去吧,”元纾疲倦的推推卢郅隆的腿:“妾一定会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卢郅隆心知自己在这里,元纾即使疼也不敢说,唯有自己不再,元纾不必如此辛苦,她一直如此隐忍,这困扰如此强烈,唇见一时说不出话来。

    “寡人还有政务要处理,一个时辰变回来。”卢郅隆缓缓退出了产房。

    卢郅隆站在元纾寝宫的院子里,正午的烈日刺的人眼睛发酸。

    叫人搬了把椅子来,卢郅隆刚刚坐下,一贯隐忍的元纾便发出一阵一阵惨烈的哭喊声,仿佛在地狱受刑般令人悚然。

    “陛下,镇国侯来了,在您的书房等候。”瑞公公凑在卢郅隆耳边轻声传报。

    “这个时候寡人没有心情谈政务,寡人相信他,有什么事儿她自己决定就成了。”卢郅隆坐在椅子上,元纾的一声声凄厉的痛呼声,仿佛成了一块有一块巨石,压在他身上,双膝再也无法支撑他的身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等元纾平安以后再说。

    “侯爷说,他是来给王后送东西的。说是那东西珍稀的很,要亲手交到您的手里,才能安心。还说这会儿王后能用得着。”瑞公公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卢郅隆的神色。

    “你去把他带进来,带到王后寝宫外。”卢郅隆长吁一声揉了揉眉心。

    忽然一阵惊呼,产房中呈现一阵死寂,忙慌慌的侍女稳婆都乱成一团。卢郅隆慌得站起身,担忧着望着产房中,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镇定,让自己不要冲动的闯进产房,这是规矩,一个无情的规矩。

    侍女们如同蜜蜂围绕着蜂巢,一盆盆血水被送出来,一盆盆冒着热气的开水被送进去,所有的肮脏的血,摧残着卢郅隆的心弦。

    “启禀陛下,镇国侯在宫外候旨。”瑞公公跪在面前。

    卫枢跪在宫外,双手捧着一个精雕玉琢的匣子,烈日当空,跪在微微发烫的砖石地面上,偌大的巷道只有她一个人。

    卢郅隆站在面前,脸色带着不悦,威严和沉重的望着卫枢:“你拿的什么?”说着他弯下腰一手把卫枢拉起来。

    “这是臣差信枢使寻遍列国,得到的一盒保命丹,功效奇佳,对王后现下的情况最是管用,用温水冲服。王后吉人自有天相,您宽宽心。”

    卢郅隆接过盒子,打开小银扣子,里面是一个一个雕花羊脂玉圆盒子,圆盒里是一枚药丸,气味清甜,可见这药丸比玉盒还要金贵。

    “多谢你劳心费力的想着,”卢郅隆勉强挤出一个牵强的笑意,他这会儿实在是笑不出来。

    “应该如此。”卫枢望着卢郅隆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眼神伸的背上和渴望早已经透出来。

    “你说,寡人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卢郅隆望着卫枢,意味深长的问道。
………………………………

第六十五章 爱到深处是别离

    “是。”卫枢也听到寝殿里可怕的痛呼声,她忽然对做女人产生了一种恐惧,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年幼孩童时,父亲抚摸自己的头发,说出的遗憾。

    卢郅隆怳惘已极,手中捧着药盒,进退不是,卫枢眼中浮现出的淡漠和疏离是神情,仿佛无端刮起一阵阴冷的飓风,让人从头冷到脚。热辣辣的太阳光一照,不由得让人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卢郅隆不是促狭之人,却也不愿意白白受人抢白,索性问道:“寡人真的那么不堪吗?”

    “不堪之世,必待不堪之人,”卫枢道:“您是王,王的情感不应该写在脸上。”

    卢郅隆不知卫枢为什么忽然冒出如此赫然之词:“什么意思。”

    卫枢波澜不惊的徐徐说道:“你是王,你的一举一动都牵涉着诸多势力的心弦,您可以爱王后,但不能写在脸上。王后是不争之人,这种人堪当母仪天下,但也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不争即是大争,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明白吧?您可以爱王后,但不可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保护她。”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卢郅猛然逼视着卫枢的眼睛,仿佛拼尽全力看清一潭深水底下的碎石。

    卫枢有意无意的抚抚袖口上精致紧密的平金织,颔首撇撇周遭:“如果您真的想保护王后,还是尽量做个不堪之人为好,在如此杂乱的人心中纵横,您可千万别把自己当圣人。”卫枢目光看似随意的向宫外的娇花细柳中瞥了一眼:“小心后院着火。”

    周遭无人,卢郅隆一把握住卫枢的手腕,低声问道:“你说的是谁?”

    卫枢傲然抽回手腕:“我只是按照以往的经验随口说说罢了,我又没在你大内之中安插眼线。”

    卢郅隆叹了口气:“寡人这会儿巴不得你有眼线在宫里。”

    屋外已经热得如同蒸笼,房间里也是闷得人上不来气儿,元纾咬着一段锦帕,喉咙已经哭喊的干涩难忍,她已经挣扎了近三个时辰,腹中的孩子,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嬷嬷,孤的孩子。”

    收生嬷嬷将一块块带血的柔软的棉布投在热水中,她的额头上也满是大汗:“王后,您倒是使劲儿啊,您不是劲儿,这胎儿不动地方。”

    “啊!好痛。”元纾仿佛一盏熬干了油的枯灯,用最后的力气,吃力的挣扎。

    哐啷一声,殿门打开,一个收生嬷嬷蹒跚着跑了出来。连滚带爬的扑倒卢郅隆脚下,她肥壮的手上满是血迹:“陛下,奴婢有罪,奴婢该死,实在是要不行了,王后她怕是挺不住了。”

    “吃过药了没有?”卫枢问道。

    “方才晕厥醒来,王后吃了一颗,这会儿又不成了,只是不知那药的药量该如何控制。”

    “三颗为限。”

    那收生嬷嬷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卫枢只觉得心里很累,累的不想说话,累的不想呼吸,不知这种颓丧的心绪从何而来,只是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很想逃避。

    “臣告辞了。”卫枢一拱手,面无表情,转过身去,头上雪白发带被风微微带起。

    “卫枢!”卢郅隆忽然叫住她:“你别走。”

    “陛下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或许是在宫中的缘故,那种寡淡的近乎无情的冷漠又一次在卫枢脸上呈现出来,卢郅隆也察觉到这一异样,微微有些吃惊。

    “你再陪寡人待一会吧?”卢郅隆的话原应该是一种命令,话到嘴边,却变成一种祈求。

    “臣只是来送药的。”卫枢凝视着卢郅隆的面颊,她能明显感受到卢郅隆内心的那种殷切的期盼和依赖。对于卢郅隆来说,卫枢仿佛是一处可以停泊的安全港湾,所有的真实情感在卫枢面前都不必隐藏,卫枢不仅有城府,而且知心。

    “臣还有政务要忙,臣告退。”卫枢转身的一刹那,仿佛终于把自己的心藏进了万重深渊,藏在一个孤寂的没有人烟的地方。

    没有人能理解她,包括卢郅隆,这种话要怎么说出口?她毕竟还是一个女人,一个被道德强行束缚的角色,永远在道德和心智中抉择。

    卢郅隆还站在原地,站在太阳下的青石路上,站在妻子的宫门口,站在一个离卫枢越来越远的位置。忽然一瞬,卫枢挺住脚步,她意识到,如果连卢郅隆都越来越远,那自己真正就成了孤臣。

    忽然听见,宫门口一声撕心裂肺,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的尖叫声,一片沉寂以后,寝殿里传出阵阵悠长绵延的哀戚的哭声,卫枢回过头去,见卢郅隆仰天长叹一声,缓缓地垂下头,背着手走进宫门。

    卫枢一个人站在太阳下,心中隐隐的刺痛感,压抑,前所未有的压抑,仿佛要在一瞬间迸发出来。卫枢怔怔的站在巷道上,默然望着空无一人的宫门。

    “我为什么要留下,我不能留下,否则我会发疯。我就是在这个时候,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害死了自己的侄儿。你要我怎样面对,我不可能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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