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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和一双镶银头象牙牡丹辟毒筷,两只筷子中间连着一根银质细链。
再看菜肴,虽说是清粥小菜,却各有风味,做工极其精细。单说一碟金玉菜心,选用泉水种出的食材,包去外皮,只留下最嫩的菜心,用泉水洗净,隔水,浸渍在陈皮、红果、鹿肉丁、五香豆腐干、冬笋、金华火腿丁等几十种食材熬制的酱料当中,香料和的黄泥密封在油纸包裹的坛子口。当菜心完全入味,便将坛子悬在深井中,吃时取出,口感鲜嫩爽脆,酱香浓郁,十分开胃。
虽是菜肴精致,卫英亦不敢多吃,只是草草的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吃了药,闭目养神,不知多久,只觉得肩头温暖,睁看眼睛,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卫英忙起身行稽首大礼,卢之晋温暖的手搀起卫英柔声道:“寡人故意不叫通传,省了那些礼节,你我夫妻好好地说说话儿。”
卫英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敢回答。卢之晋忽然笑道:“你这小姑娘,寡人有那么可怕吗?”
卢之晋双手扶在卫英的肩头,一字一句道:“看着寡人。”
卫英怯懦的迎着卢之晋温存缱绻的目光,卢之晋双手捧着姜华的脸颊,使她的视线直面自己。
“看着寡人。”
卫英伸出双手,轻轻地搭在卢之晋清瘦的肩头,像是柔软的猫咪搭着主人的手。卢之晋笑了,像是看见一个稚嫩的孩童。
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沙沙的敲打窗棂,院中挨着墙种植的金丝竹也顺着风雨哆嗦着优美的枝叶。在温热的暖阁内,卫英第一次端起了酒爵,看着爵中清澈如水却满含辛辣滋味的竹叶青,或许这便是爱情的滋味,它有着极强的诱惑力并且伴随新鲜与刺激。
卫英抿了一丁点,便蹙起柳眉,不再去碰它,卢之晋饶有兴味的凝视着卫英,仿佛一个年长的大哥照看年幼的妹妹。
“英,你想家么?”
微醺之际,卢之晋突然问道。卫英决绝的摇了摇头“除了百玦,妾,没有别的家。”
卢之晋像是听见顽童稚嫩的回答般,发出怜爱的笑声。“怎么会没有家呢?在卫国国,就是你长大的地方,就是你从前玩耍的地方。”卢之晋接过姜华端过来的一碗蜂蜜烤梨吃了解酒。
卫英垂下眼睑思量半晌,起身向卢之晋叩拜道:“请陛下恕罪,妾入百玦之际便与从前的生活完全断绝,陛下以为英儿年少,不谙世事,其实不然。卫英很清醒,从小看惯了世态炎凉,人间百态。妾佩服陛下,这辈子若非女子,也想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妾既然嫁到百玦,心心念念的应是陛下的所思所想,妾虽不能为陛下戎马疆场,却也能全心全意侍奉君王以报陛下厚待之恩惠。求陛下明鉴!”
说完一时心中委屈,落下泪来。
卢之晋听完这样一番慷慨陈词,心中一惊,他剑眉微蹙,半晌说不出话来。多年来一直以忍让自居的卢之晋平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令人感喟的言辞,更奇特的是这样一番话出自一个女子之口,一种别样的情愫在梁王心中蔓延:“这话,往后还是不要再说了,其实寡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许多事只是表面光鲜罢了。”
“妾知道陛下说的是昱忞侯把持朝政的事情,妾在卫国就为陛下鸣不平,权臣当道,陛下不如励精图治,除掉隐患,妾也愿永远在陛下身边,尽绵薄之力。”
卢之晋难以平复内心的颤抖,“此话当真?”
他单膝跪地与卫英面对面,心贴心,卫英终于勇敢的迎着卢之晋深沉沧桑的双目,一字一句的说道:“今生今世,从一而终。”
卢之晋流着眼泪笑道:“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卫王追封贤妃为王后,以表追思,并着人将贤妃葬入卫国王室陵园,主墓室加两个耳室占地面积绝不亚于一间小型宫殿,赏赐三棺两椁的诸侯之礼,许在棺椁中添加草木灰和水银,并以三合土将棺椁又封了一层,以求尸身不腐。赐黄肠题凑,以防有人图谋墓葬中的价值连城的随葬品。墓道口用飞来石抵住青石大门,墓葬顶端除去青砖以外用巨石一层,细沙一层,三合土一层,最后铺上普通泥土,以防盗墓贼。
这样的墓葬规格和大量随葬品在外人看来是卫王天恩,而安之看来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小把戏,生前不好好爱护,死后即便白玉为棺金为椁,也不见得情深意切。
日复一日的坐在卧房门口的长廊上抚剑出神。
龙泉剑,周身透着一股刚强气概。如今真可谓虎落平阳,这样一把寒光凛凛的好剑竟会被普通刀剑一击落地,非是刀剑之过,乃是主人无能。
安之上次一通大闹惹怒了卫王,牵连了所有服侍的下人贬去做苦工,换来一批新人听用。绿竹听见安之喊人,便上前伺候。
安之忽然想起周边已无可信之人,原想吩咐些什么,话到嘴边,便有些迟疑,半晌道:“喝茶。”绿竹忙去屋中倒了热茶送来。
安之一面接了,一面暗自苦恼。放下茶杯,打扮的端庄温婉的去见戴姬。
戴姬梳着整齐大方的百合髻,戴着玫瑰形制的牌座和花树状缀叶枝干组成金步摇饰,耳边镂空金珠耳坠熠熠生辉,戴姬富态了些,有些珠圆玉润之美。
安之笑着请了安,按戴姬的吩咐落座。
安之道:“母妃安好,安之近日得了几件新奇样式的首饰,想着孝敬母妃,便带来送给母妃。”
戴姬粉面含笑,伸出两根如玉的手指轻轻捻起一颗龙眼大的镂空雕花玛瑙珠子,一面屏退左右道:“之儿,你不必如此,有什么事就讲吧。”
安之便做出难色道:“自从母妃去世,您待安之一直如同己出,安之无以为报。”话未尽善,安之望见戴姬面上洞明心底的微笑,便知道这话说的没趣儿,一时住了口,听戴姬说。
戴姬笑道:“之儿,知道我为什么待你好吗?”
安之不知为何有此一问,便不解道:“儿臣不知,请母妃赐教。”
戴姬笑道:“你母妃生了你,可却不如我了解你;你虽不是我的孩子,却比英儿更加像我。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我一心,定然做出一番成就。”
安之听得这几句暗自窃喜,这也是安之所思所想,于是做出聆听教诲之态道:“是母妃抬举儿臣。”
戴姬笑道:“抬举?呵,没人会主动抬举你,是你自己有胆气。”
戴姬放下珠子道:“说吧,到底要什么?”安之垂下眼睑,:“孩儿求母妃把原来菡熙阁伺候的人都调回来,现在孩儿出入上下皆是一副陌生面孔,实在多有不便,还请母妃成全。”
戴姬上下打量着安之道:“哦,我当什么难事,既然你开了口,那就都调回来吧。”安之心中一喜,连连称谢。
戴姬也狡黠娇嗔的笑道:“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
“收下了什么?”大门口响起一阵洪亮的声音,卫王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大殿,戴姬见他进来,便带着安之相迎。
“妾见过陛下。”
“臣参见陛下。”安之话音淡淡的大有敷衍了事的意味,卫王听的颦颦蹙眉:“之儿,寡人是你的父亲。”
安之拱手道:“回我王,臣先为大卫子民,后为父亲之女,国事为重,家事为轻,改口称陛下是尽臣民之责。”
卫王知她为着贤妃的事心生怨恨,一时无法改变,气的面色发白,半晌说不出话。戴姬忙给安之使眼色,安之也假装没看见,微微撇过脸不看。不知是没人安慰的尴尬使自己学会了伪装,还是伪装的太久让别人忘却了你也需要安慰。有时候真想需要一句半句的安慰,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新一轮的伪装。
过了几日,戴姬果然调回了原先的宫人,月桂,霜华,茹兰几个面容憔悴,但精神尚可。据月桂说,芍蕊过去没有两天就被人给打死,悄悄扔出去了。
安之猛然想起芍蕊之前打趣璞雍公主一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敢担保这两件事有没有必然的联系,但可以确信的是,祸从口出,一定是一个真理。
休息了半个月的宫人像一股新鲜的血液重新焕发着新鲜与活力,院子里的海棠花匆匆老去,花瓣如洁白的雪花在风中簌簌飘落,安之抽出宝剑对着树枝轻点一下,便是一阵浓郁的花雨,落在衣襟落在发间。
幻想着自己是一位浪漫的剑客,正在用剑术诠释如玉的华年,转身举剑,剑锋在棕红色的枝干上留下一道白印,又是一阵落英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