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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姓?”沉默依旧的君离殇唇边溢出浅浅嗓音,却似远方缥缈云雾一般稍纵即逝,“那么卿相嫡长子,你打算,姓什么?”
冷寞月那双眸子如夜色渐浓中皎洁的寒月,覆在上边的细密长睫微微颤了颤。
随后,抬起眸子望向阑珊灯光朦胧中的那一抹九层云锦浅紫丝绣的身影。那个女子,傲视着他的那双眸子竟然是世间少有的嗜血般的颜色,狭长凤眸中有多年不散的慵懒,此刻却似乎含有流光溢彩。绝色倾城的容颜早已褪去了同龄人的稚气,在她的浅淡嗓音间似乎有妇人温柔的韵味。白皙的肌肤在柔和灯影中显得温婉,撇眸望向那人眉心的时候却倏然看见了繁复的殷红花痣。真是美得似妖般妖娆,周身又有似仙的出尘。
“那就不干淑懿皇妃您的事情了。”他唇边勾起微微浅笑,但却透出一股幽冷的意味,“臣弃姓,只是关新军的一念之间罢了。”
“哥哥!”冷雨璃在众佳丽如云中忽的起身,看见父亲的嫡长子这般看待那个夺走她的物品的慕容染殇,那袭幽蓝的圣洁早已无了昔日那些装腔作势的才女模样,竟无端生出了一股市井泼妇的意味。许是因这句话引来熙攘人群的目光,觉着太过失礼。她却故作镇定自席间缓缓起身,寂鎏殿中鎏金浅蓝袖袂张开弧度,那双眸子暗藏算计。
随后,抬起眸子之时已经凝结出了水雾,接着如昔日一般落下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嗓音隐约有了哭腔:“哥哥,你怎能如此?你好歹也是父君膝下唯一的嫡子,往日父君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报答他多年的养育之恩吗?我是你的嫡妹,自然知晓哥哥心中的不平。因母亲早逝,所以你才这般怨怪父亲。可是可是可是,哥哥,你也不应该为了自己的锦绣前途而这般待父亲啊!”
“嫡妹?我只记得,我唯一的嫡妹是冷郁零。可不曾记得我的母亲玉颜云何时为我父君多诞下了一个嫡妹冷雨璃。”冷寞月闻言,眸子中逐渐一寸一寸的漫上恨意。施然瞥冷雨璃一眼,嗓音中已经不复柔和。
万籁俱寂的周围立即想炸开了锅一般热议纷纷:
“冷郁零?冷郁零是冷家的嫡次女,冷寞月说只有她一个亲妹,那么现在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冷家嫡女的冷雨璃是谁?”
“我跟你说。昔年京城的第一才女分明不是冷雨璃,而是真正的嫡女冷郁零。她只不过是个庶女而已。”
“那么?为何她还有脸说自己是冷家的嫡女呢?”
“还能怎么样,贱人脸皮子就是厚。她的母亲只是一个侍妾,却哄得卿相一愣一愣的,硬生生的把冷雨璃扶成了嫡女。”
“不会吧?废嫡立庶?”
“那按理说,我们都被耍了一道?”
“好你个冷雨璃,把我们官家的众千金小姐当做游戏耍。算我看错你了。”
她脸色白了几分。
但还是不甘示弱:“哥哥,你真是糊涂了。冷郁零只是一个庶女,我才是你嫡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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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冷氏嫡女替》
话还未尽,便被打断。
“哦?冷氏嫡次女?”那缥缈的嗓音在夜色渐浓中传来,遥远似另一个时空,“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拜入九霁剑宗几个年华,就从冷氏嫡次女郁零变成是庶女了。”
随后是漫天彻骨风雪中一袭衣裙渐行渐近。那是冷郁零,卿相正妻玉颜云的嫡次女。容颜疏离冷冽,似三月化的沐雪纷扬。来时着九霁剑宗的素净道袍,袖袂边渲染了大片碧色繁花。褶裙被凛冽寒风抚得凌乱,三千青丝随意挽起,依旧以碧凝尘为饰,却美似出尘的仙。精致眉眼与冷寞月有五分相似,透着一模一样的冷意。她手中执着一把断飞雪剑,步步生莲。身后跟随着六名弟子,皆是素衣风华难掩眉间的冷冽。
踏过殿门,望见灯火阑珊下的一抹素白。眸中冷冽有一闪而逝的惊愕,但很快恢复平静。冷郁零将眸光移向一旁的冷雨璃,指下长剑握紧几份,道:“而你真的是嫡次女,还是十九姨娘所出的庶女?”
“我”冷雨璃的小脸惨白的透明,望着那张冷冽的容颜,心中逐渐被恐惧笼罩。
是了,她的确不是冷氏嫡次女,而是十九姨娘所出的庶女。冷寞月是父君唯一的嫡子,却不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兄长。从小她便遭受不平等的待遇,冷郁零和她明明都是父君膝下的子女,凭什么冷郁零的衣食住行就与她是天差地别?当她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才觉悟,原来自己是身份卑微的庶女,而冷郁零则是嫡女。嫡女可依靠娘家,风光大嫁为正妻,享一世安康;而庶女却没有娘家的拥护,竭尽全力也不过只能作为嫡女所不屑的侧室,一生劳累算计,到最后成功与否也是未可知。后来母亲受宠,竟然哄得父君废嫡立庶,于是她冷雨璃便是嫡次女,冷寞月的亲妹。整整几度年华,自己都快要忘记了自己原来是侧室所出卑微的庶女。而冷玉翎的归来,便是让她面对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执剑之人沉默许久,柔和灯影下的碧凝尘淡去了原有的冷意,染上几分凌厉。冷郁零手中残有练剑时留下的一层薄茧,随意便将断飞雪剑依近她吹弹可破的莹白肌肤,留下淡淡血痕。笑意似春阳暖意融融,却包含着无法淡去的寒意:“冷雨璃,你可曾记得十九姨娘佟雅婧是如何害死我娘亲的?告诉你,等到你死的时候,连冷氏的庶女都做不成。而且下场会更为惨烈!”
冷冽嗓音缓慢悠长,轻微而又不易被凛冽寒风抹去。
众人想必也是有一些听见,在下边议论纷纷。
冷雨璃绣有鎏金流纹的袖袂如云般宽大,垂落的流苏摇曳间伴随着血腥气散开,精心在那双阳春白雪上染的蔻丹似乎逐渐溶解在汩流的殷红血液中。清丽容颜还残留泪水,反衬她苍白得透明的脸色。继而,又似想起什么,唇边勾起如昔日般温婉的笑意,将苍白卸去。她委屈身子施礼,道:“可郁零姐姐,我的母亲已经是卿相府的大夫人了。哥哥也归她名下抚养,我怎的还算是庶女?”
冷郁零将剑鞘合上,闻言尽是漫不经心。微含嘲讽道:“那又如何?我的母亲玉颜云是昔年父君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室夫人;而你冷雨璃的母亲不过是父君第十九位纳进府中的侍妾。无论如今谁是卿相府的大夫人,也无法掩盖你身上流淌着的卑贱的血液。”
冷临燕望着惨遭屈辱的女儿,愧意陡升。这些年,终究是亏待她们母女俩了。昔年他与十九姨娘佟雅婧初遇,便是在玉颜云的轩阁内。不知这的醉红居花魁佟雅婧前来演奏犯了何错,竟惹得性情温和的夫人玉氏不满。她随手便掷了一个瓷杯,不偏不倚的砸中佟雅婧妩媚眼角,狰狞鲜血流出,染红淑丽容颜。许是前日刚与玉颜云产生争执,这会儿未消怨气促使他将跪拜在地的名伶迎起,拂袖离去。本是意气用事的报复,却在朝夕相处中情渐深。玉颜云入冬之后便缠绵病榻,于次年二月撒手人寰。随后,嫡长子远赴沙场,嫡次女拜入九霁剑宗。于他,这两个玉颜云留下的子女,早已是无足轻重。所以就再无过问他们的去向,任凭他们在外潇洒。四年后,十九姨娘被扶正为卿相府的大夫人,膝下嫡女冷雨璃与落华郡主称北沐帝都“京城双姝。”
不知是何种心情。
亦是卸权还政之后的轻松,或是看见膝下子女讥讽相对的悲愤,还是眼看往日当掌上明珠一般爱护的女儿惨遭屈辱的愧疚。冷临燕双眸染上一层薄怒,倏然在灯火阑珊下起身,对拜入九霁剑宗的冷郁零喝道:“你这孽女!雨璃好歹也是你至亲,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家丑显露人前,为父的颜面往何处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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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颜面何存》
“颜面?”冷郁零抚弄着悬挂在断飞雪剑上的碧色玉雕坠子,浸染墨池的三千青丝雪垂落及腰,碧凝尘在发髻中微微颤抖,倏然落下几瓣碧色朦胧。抬起眸子时,滔天的恨意与嘲讽将冷雪的精致瞳孔尽数吞噬。
唇边已经是那般漫不经心的笑意,吐露的嗓音一如彻骨风雪般冰冷,“父君不,冷卿相。你若是真是要颜面,为何还要将十九位风尘女子纳进府中为侍妾?当十九姨娘佟雅婧促使嬷嬷将慢性剧毒灌进我母亲嘴中的时候,你怎的就未曾想象过那具皮囊下丑恶的心灵?母亲冬日缠绵病榻,她那所谓的夫君,我和兄长的父君,可曾来看过她一眼。竟然连母亲即将撒手人寰时也不过是膝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