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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离殇一愣,心灵深处如遭一震,如果是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办?她喜欢的第一个人,不过是与她做戏周旋,只是为了自己死去的妹妹雪染复仇而已。她喜欢的第二个人,不过是利用她登上南栾帝君的位子,等到用完了,就毫不留情的背叛了她,不顾她的感受送与陌璟澜为礼。若要问她这些感情上的事,可能是白费力气。她从未堪破这一个“情”字,又何谈去帮助慕容染璃?
“也罢,也许你都无法看透,我这又是何必。”慕容染璃自嘲道,随即将眸中的失落一扫而光,道,“不过,如今也无关紧要了。皇兄这次来访北沐,是想用我来换你回南栾。如若无法,我这次回去以后,会嫁给那个年近古稀的异姓王做妾,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君离殇欲言,忽听见谁人的脚步声。转身看时,瞧见一个身姿修长的少君,着一袭白衣墨袖,儒雅的容颜中透出一股疏离的韵味。这个人实属陌生,她从未在北沐皇城见过。却听见他低低唤了一声:“染璃。”心中的疑惑顿时被揭开了面纱。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留他们二人独处,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法子。于是,她随意寻了一个原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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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君心依旧》
待君离殇走进寂澜殿,慕容染璃也无了久留之心。殇儿故意给他们制造机会单独相处,自己却无法接受她的好意。望着落座于一旁的风落凝,慕容染璃的眸中也没有了昔日的缠绵悱恻,唯剩一片清冷。许多所谓的情深难舍,早已在重逢的那一刻湮灭成灰。所有的事情已经不再简单,就连他们的感情也有了裂痕,即使他们还能在一起,但是……有了裂痕的感情如何还能长久。与其执着,既然他不愿认她,还不如放手。这样对于风落凝和自己都是再好不过。
念及此,她也拂袖起身,向他盈盈一拜,道:“落凝郡王,您若是无事,本宫也不便久留,毕竟……孤男寡女,传出去对我们来说都不好。”
“染璃,你又何必如此疏离。”风落凝温润白皙的修长玉手拉了她的袖袂,极为熟悉的温儒嗓音似还掺杂了几分自责。见她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起身将慕容染璃的身子扳过来,从浸染了墨色的淡白袖袂掏出一只做工精致的木埙,映然在眼前的是上边开得繁盛的锦墨湘云。他小心翼翼的给她亲手系上,却被慕容染璃躲开。
“风落凝,我们的感情已经有了裂痕,就在重逢的那一刻。曾经你说,这木埙是你病逝的母亲留给你的,她让你送给你将来的妻子。我那时真是开心极了,那是我慕容染璃十七年的年华中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就是那个夜,我向你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在你知晓我是南栾的长公主后,我看见了你眸子中一闪而逝的震惊。翌日,你就不告而别,你知道那种忧思成狂的感觉吗?直到今晨,我们重逢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你。”她笑得极是凄凉,将他白皙修长的玉手一寸一寸掰开,留下一句,“原来,我们……从来不是……一路人。”
闻言,风落凝的眸子中荡漾开无边的自责。随后却拥住了她欲离的身子,嗓音已然有了颤抖:“染璃,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年近古稀的异姓王做妾?做他的妾,还不如做我的郡王妃,为什么你就不愿意?”
她亦是泪流满面,道:“不是我不愿,只是有了感情裂痕的爱情终究不能长久,与其等你厌倦我之后抛弃我,还不如直接感受孤独矜寡。”
“染璃,其实……你一直想错了,我当初不告诉你我的身份,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想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我们的身份相差悬殊,我是世袭的郡王,而你却是南栾尊贵的长公主。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告而别回北沐,请命奔赴沙场诛杀东瀛的将领,想做一个北沐史上唯一一个诸侯王,娶你过门做落凝王妃。”他解释道,嗓音中满是自责的愧疚。
慕容染璃不愿相信这一事实,却不得不信他的解释,温柔的嗓音随轻微的风雪飘落:“是……这样吗?”
“是,一直是如此。”风落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将手中攥紧的木埙递于她,随风落雪落在上边,染了一层晶莹剔透。
她眸子中的清冷转眼淡去,接过风落凝手中木埙,将它亲手悬在腰间精心饰有流纹的菱带,从缝隙中坠下的素色流苏在遍地的茫茫白雪中极是相衬。随后,温婉容颜荡漾开释然的笑意,如昔日一般对他戏言道:“那……如果我嫁不出去了,我就勉强嫁给你。”
风落凝明知这是她昔日常提的戏言,此刻却是真实的一生一世的戏言。
这一生,实在是太过漫长。如果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必然爱你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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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墨华只愿初见》(
君离殇轻推殿门,发现昨日的木雕窗依旧是半敞着的,那雪方才刚停,斜眺望见的是遍地的茫茫白雪。窗台上被凛冽的北风吹来了些许晶莹剔透的白雪。风吹无痕,她却冷得打了一个哆嗦,连忙伸手裹紧了身上的白狐裘。
陌璟澜似乎听到她的动静,将手中拾好的最后一卷书卷搁在堆积成山的奏章旁。抬起那双淡薄如水的幽深墨瞳,看见君离殇这般模样,容颜上的笑意一闪而逝。他唤来内侍将生起的暖炭端进来,搁在殿中。只稍片刻,那冷清得冰冷刺骨的寂澜殿也荡漾开暖意。
她莲步轻移,极长的褶裙荡漾开优美的弧度,繁复发髻上装饰的垂瑶流苏白玉坠在走动时叮咚作响,宛若一曲悦耳的音调。随后,君离殇拂袖落座,随意抚摸袖袂边精致的银丝流纹,开口问道:“陌璟澜,方才从殿中出去的那个少君是谁,怎的从未见过。”
“着那袭淡白墨袖的人。”陌璟澜道,却在解答她疑惑时略微迟疑了一下,“他是刚从边境回来的落凝郡王,诛杀了敌国东瀛大将,还带回东瀛的质子——樱落墨华。本帝还未想好,该如何奖赏他。既然你来了,就来替本帝出个主意。”
君离殇在听见“樱落墨华”的名字时面色一凝,他……真的来了吗?
犹记得当年她与樱落墨华初见时,是在樱落王府。那日,她是与母君来拜访嫁入樱落家的嫡妹。她二人叙旧时,君离殇伴在一旁,又觉着这些家常便饭太过枯燥乏味。于是便偷溜出去散心,却迷失在那漫天漂浮的殷红樱花林中,她瞧见一袭衣袍若隐若现,索性走过去问路,不料便遇见了醉卧在樱花树上的樱落墨华。彼时他醉眼迷离,那双樱花眼里唯有一片慵懒,瞳孔的殷红倒映着孤立于漫天樱花瓣中的自己。樱落墨华幽幽起身,三千青丝未理,凌乱的洒落在肩上。樱花般殷红的长袍当真是好看得刺眼。他在看见自己眉间的一点殷红的繁复花纹时微微一愣,随后唇边勾起好看的弧度,磁性的嗓音响起:“你就是君离殇,本世子的未婚妻?”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漫天殷红飞舞的樱花瓣。
“你怎么了?”陌璟澜察觉她的异态,出口询问。
“无事。”君离殇回过神来,以轻笑掩去尴尬,忽然想起什么,道:“后宫不得干政。”
他随意道:“反正你也干政了,现在说为时已晚,就将错就错。”
凛冽北风再次从半敞的窗外袭来,抚平了君离殇心灵的层层涟漪。她望着又落雪的灰暗苍穹,一时若有所思:“郡王是皇族爵位最低的封赏,给予如今的风落凝这样的异姓功臣已经是极高的荣耀。现在,他立下这样大的功劳,如果赏赐低了,众人估计会认为你对功臣太过薄凉,敢问北沐的能人异客谁敢为你效力;如果赏赐高了,不仅引起一干老臣的不满,且功高震主,不好控制,也难免生出不忠之心。所以,与其不如你自己赏赐他,还不如把问题抛回去,让他自己选择。如果条件太低,你大可以多赏赐一些;如果要求太高,你大可以拒绝他。毕竟,北沐是你的。倘若他心生不满,胆敢乱来,估计他就要违背他风家先祖立下的誓言了。”
是了,北沐风家立下显赫战功,为不使君王猜疑,所以立下誓言:
“凡是风氏一族的血脉,必须誓死效忠北沐皇族,不得背叛。否则,风氏一族不得善终。”
陌璟澜闻言,喟叹了一口气,这些何尝他又未曾想到。
但是又不忍心让她失望。刚想鉴赏她几句,却听见外边有内侍推门而入,行过跪拜礼,随后匆匆道:“帝君,东瀛质子樱落墨华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