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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知道,这一见,便是万劫不复,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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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梨落情殇》(二)
一语成谶。
慕容染尘一愣,竟然看见了自己永远难以忘记的画面,期待的心情一瞬间被湮灭,宛若心灵裂了一个极小却深刻的点,接着便碎作千万片。
极是盛繁的皎洁如白雪般素净的梨花上沾了些许的晶莹剔透,在初升的高阳下熠熠生辉,反衬着落座于树下的一对璧人。
素白的衣袍上以银丝绣作流纹,漆黑的墨发尽谢,华丽得庄重,清冷得淡薄如水的双眸,此刻却唯有温柔的暖意。
在他怀中的女子,容颜生得绝代风华,慵懒的狭长凤眸中有着淡然的笑意,如樱花般精致的薄唇轻扬,七重的繁复,最外层便是一袭素白的袍子,但似乎又不像是素白的冷硬,多了几分柔和。一只高傲的九尾银凤落在衣袂边的云雾中。襦裙是枣红色的典雅,垂下菱带和几根流苏。接着是北沐贵族女子常着的十二单衣,皆是掺杂了洁白无瑕的颜色和典雅的枣红色。三千青丝雪挽作繁复的发髻,配上一只琉璃九尾白玉凤凰傲然站立,显得有一些尊贵荣华的模样。袖袂边的双手,皓白如雪般纤长。
那个女子,不是慕容染殇。或者说,慕容染殇的清丽脱俗,根本比不上她的慵懒容颜,偏偏却生出一股疏离的冷意。可是陌璟澜那般的清冷孤寂,怎会与那个不相识的女子如此接近?她,究竟……是谁?
心下疑惑不解时,那女子似乎受了惊动,转过眸子来。
那张清隽似斜雨缠绵的容颜,她都快忘记了,今日一见才发现竟然是一别数月的慕容染尘。原来陌璟澜所说的故人是他。忆起当初他毫不留情的捅破那个华丽的谎言,拂袖而去的模样,心中冷笑。而后,竟然悔悟方晚,跑来与她道歉,说自己一时糊涂才会那样做。果然,看见他,心中的厌烦就徒然升起。
“你……是谁?”慕容染尘终究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疑惑不解,问出了口。
陌璟澜刚想开口讽刺一番,却看见君离殇按住自己的手,索性就任由她了。
君离殇容颜上尽是满不在乎,狭长的凤眸的慵懒后却有一丝嘲讽,悠悠开口,清脆悦耳的声音一字一顿的清晰落入他的耳中:“我么,是你的父君收养的慕容染殇,是你的皇妹。”言罢,她还故意笑吟吟的看着他,眸中的慵懒被嘲讽代替。
“你胡说八道!殇儿才不长你这个模样,你不是她。”他闻言,便立即开口否定了她的身份。
“哦?那你说……我是谁?”言罢,君离殇也不等他的回答,幽幽道:“算了,还是我来说吧!当日是你亲手捅破的那个谎言的薄纸,后来又不顾我的感想将我送给陌璟澜,最后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沦陷进了自己编造的谎言,想要挽留,不过,却已经是事实,你已经无法改变了。怪就怪你自己不珍惜,发觉得太晚罢了。不过,我还要谢谢你将我送给陌璟澜,因为是他,让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和那段遗失的记忆。我说的,对吗?”
慕容染尘心中猛然一颤,是啊,怪就怪他自己是自己亲手捅破了那个谎言的薄纸,是他自己摧毁了他们美好的今后,就连那些曾经的美好的回忆也未曾能留住。而他却总是责怪自己的失意选择,却从未深究过到底是谁的错。果然,还是自己最为可笑之极。
“殇儿,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原谅我?”
原谅吗?有什么值得我原谅?你当初背叛慕容染殇的时候是那样的决绝,为什么如今却又低声下气?
“呵。抱歉,你这样的悔过,我不需要。”君离殇起身,顺着花树走了一圈,抚摸着梨花,漫不经心的说。却又强调了不需要。
闻言,慕容染尘如坠冰窟。
“皇兄,哦,不,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慕容染尘,因为在你捅破你自己编造的谎言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就已经撇清了。现在,我要告诉你,我和夫君要离开了,你请自便。”不等他理清思绪万千,君离殇开口道,随后牵起陌璟澜的手,拂袖而去。忽然,她好似想起什么,留下一句:“请你以后不要唤我为殇儿,因为你、不、配!
最后,只留下慕容染尘一个人留在原地,就连方才初升的高阳也觉得刺眼,仿佛在嘲讽他的可笑。那满园的繁盛皎洁如雪的梨花,也变得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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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茶香悠长诉》
走出那片极是盛繁的皎洁如白雪的万树梨花林许久,君离殇掀起万丈涟漪的心灵这才逐渐平息下来,理清关于那个人繁杂的一切回忆,负重的那颗玻璃般易碎的心灵终于释然了不少。她撤去手中的温度,抬起眸子望着陌璟澜,却发现他寡薄唇边淡然笑意,狭长的凤眸的慵懒染上些许疑惑不解,道:“陌璟澜,你……究竟在笑什么?”
“笑你。”他薄唇轻言,清冽嗓音随即再度响起,“因为你……终于肯主动接近我了,即使那只是做戏。”
“你耗费如此之长的时间,只是因为那年初见的暗生情愫?可我始终不相信那些一本正经的情话,你喜欢的人……真的是我吗?”她似陷入沉思,随后望着他幽深的墨瞳问道,生怕错过半点情绪。
陌璟澜容颜上的笑意被逐渐隐去,长叹一口气,将吻郑重的印在她光洁的额前,拂好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道:“离殇,你不必如此纠结,从始至终,我所倾慕的人一直是如今站在我的君离殇,而不是曾经的那个慕容染殇。”
君离殇性子在被别人两次的背叛后就变得多疑,那些人都给了她这样的承诺,最后却还是留下她一个人。如今,又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承诺。随口询问:“那如果……以后我嫁给你,你………确定不会负我?”
他听见她微微颤抖的声音,末了握起那双阳春柔夷,随意的承诺却是终生:“你是我陌璟澜此生唯一的妻,我又怎么会负你?”
她心中稍微一点心酸,手中传来温度,却听见他清冽的嗓音响起:“走了。”
九月菩提树未凋零,生得茂盛的六月菩提叶上留下了晶莹剔透的风雪的痕迹,却被阳光淡去了许多。树下有一张茶几,放置着隔日她上了釉的青翠白瓷茶具。凄零飘落的纷扬落叶渲染了层层的金黄,刹那间才发觉冬已至了许久,却似恍如隔世般。树下落座这一个身姿修长的女子,着一袭淡白的衣裙,在袖袂边染了殷红的朵朵盛繁的红梅,温婉的容颜已经染上了病颜,却偏偏透露出昔日那般红梅盛放的桀骜。
慕容染璃似认出了她,颔首轻笑。
君离殇领会了她的意思,见那袭素白渐行渐远,方才转身离去几步路,随后也拂袖落座。白皙修长的阳春柔夷扶起茶壶,一脉清淡的茶水徐徐流出,茶香悠长四溢。她将盛满茶的青釉白瓷杯递于慕容染璃,明明心中慌忙,面容上却故作不惊波澜,开口却是辩解:“染璃姐姐,我……对不起。”
“无妨,毕竟事出有因。你隐瞒自己的身世和容貌,应是迫不得已。”她倒是善解人意,一贯淡雅温柔如兰的嗓音如常,寻不出半分怒意。
君离殇闻言,心情着实放松了不少,一时感触极深:“多谢,从离殇被父皇收养以来,知晓我心中所想的也就是染璃姐姐你了。”
“不必客气。”慕容染璃温婉的容颜上荡漾开一抹坦然的笑意,“于我而言,殇儿你又何尝不是我的知音呢?”只是……提起“知音”二字,她便忆起了……风落凝。她永远也忘不了初见时二人的心意相通,漫天的锦墨湘云的凋零的花瓣,一如如今纷扬飘落的六月菩提叶,谁家少年,一袭儒雅澄澈白衣墨袖,惹得泪满襟。不过如今,只剩重逢后的疑惑罢了。
她察觉慕容染璃一时流露出的落寞无奈,询问道:“染璃姐姐,从前见你从未这般落寞病色,我离开南栾的这段时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吗?”慕容染璃似在喃喃低语,随后抬眸时是疑惑,道:“殇儿,如果……认识了一个人,彼此互诉衷肠,私定终身。那人却似蒸发在人世间一般不见踪影,思念成疾。再次重逢,我是南栾尊贵的长公主殿下,而他却是世袭的郡王,才发现之间隔了一段好长的距离,从未看清过那人。我又该如何?”言毕,眸中已有些许泪意,却被她掩了去。
君离殇一愣,心灵深处如遭一震,如果是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办?她喜欢的第一个人,不过是与她做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