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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噙着耸人的笑，咬牙切齿，却又淡如风。
矛盾的语感，已足够昭示他的不寻常。
“不是的，厉仲言，我只是…”
厉仲言打断她，“你只是觉得，一个我已经够让你觉得负累了，我的介入已经打乱了你原本的的生活，再加个孩子就更是累赘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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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有把他当作丈夫吗
厉仲言显然还是纠结于她先前说的那些话。
“不是啊。”她一口咬定。
她不是觉得负累，她只是还没准备好。还没有鼓起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跟他站在一起后，会随之而来的各种大风大浪。
他太耀眼了，那么光芒万丈的一个人，而她不过是人群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女人罢了。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几句言不尽意的话，不仅让厉仲言曲解，更绷裂了他心里最敏感的那根弦。
“够了，别再狡辩了，我不想听。”
他揪着她衣襟的那只手，猛然用力，将她从的地上拎了起来。
两人身高差距很大，厉仲言的臂力也不是一般的大，苏曼瑶起先是脚尖点地，最后双脚完全离开了地面，空荡荡的晃在空中，双目直愣着，惊恐胆怯的看着他，畏惧着将会发生的事。
他面色沉得像外面乌压压不见星月的天，人凉得如远山上尚未消融的厚重积雪，那雪沉重得足以压垮一切。
厉仲言如刀剜的眉眼直望进她心里，她被举在空中，衣襟扣着喉咙。
她憋得满脸通红，眼中是怯懦和哀求。
呵，苏曼瑶，不是还把自己放在那么高傲的位置么？
那么你现在露出这样的目光，不觉得羞耻？还是，你那么的能屈能伸？
这样一想，漫天的烈火再次涌上，他反手一甩，苏曼瑶的身子直砸在一旁的大床上。
落下的力道过大，余力推着她向后，狠狠撞在木质的床头上。
“咚”的一声后，脚踝便被人抓住，又将她拽到床尾处。
她吓得瑟缩，浑身剧烈的颤抖着，脑中空空如也，连嘴唇都哆哆嗦嗦的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厉仲言扑上来的速度和力度都像一头饥饿的雄狮，而她就是那被盯上的瘦鹿，注定要被他遏住咽喉，撕咬成块，生吞活剥。
眼中雾气弥漫得眼眶已负担不起，泪滴滚出来，落进身下的被子里。
她闭上眼，眉头深锁，双手下意识的攥住身下的床单，死死咬住下唇，战栗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然而，并没有。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两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对峙着。
她这样下意识的动作，对厉仲言的伤害却那么大。
她至今觉得和他做这种事是一种羞耻，每次都摆出这样一幅抗拒又不敢反抗的样子。
他们是合法的夫妻啊。
天知道他有多希望他们能像普通的新婚夫妻那样相处。
可是，她呢，有把他当成丈夫吗？
没有，完全没有！
她的卷翘黑密的睫毛颤了颤，将睁未睁，一只大掌却在这时扼住了她细长白皙的脖子。
她遽尔睁眼，对上的是男人几欲杀人的目光。
他承认，他今晚失控了，纵容了盘亘心底多年的那只魔。
十年了。
除了某个被苏家夫妇俩叫去说了一席话的那个深夜，他已经十年没有如此失控了。
他至今都清晰的记得那是盛暑的某个雨夜。
雨势很大，伴随着惊雷滚滚。
那时候，他不似现在压力这么大，睡眠可以很沉。
可他就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猛然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
一记响雷炸裂在耳边，震得他慌了一瞬。
苏曼瑶。
她会不会在害怕？一定会的。
来不及细想，他穿上衣服，直奔她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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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卑贱是刻在骨子里的
堆满娃娃的公主房里，苏曼瑶坐在装饰得如梦似幻的小床上，蜷着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她真的怕极了打雷闪电，那种霹雳如火混合着震天声响的景象会让她抓狂。
厉仲言抱住她，她像受惊的小兔子般在他怀里颤颤发抖。
可她到底还是慢慢平复了，因为有他陪着，软语相哄。
实际上，这些年的雷雨夜，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到底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了，爱恨什么的，虽懂的尚且不太分明，却怎么也藏不住他对苏曼瑶的那份悸动。
他也觉得自己那样很可耻。
他爱上了一个比他小八岁的小女孩，那个女孩把他当作亲哥哥一样的粘着，几乎是他抱着长大的。
却被他用那样苟且龌龊的心思看待。
而这一切，都尽数落入了苏曼瑶父母的眼里。
雷声不那么急了，苏母赶来哄了苏曼瑶睡下，临走时说有话要对他说。
他就跟着去了客厅。
苏父和他妈妈也在那里，他妈妈跪在地上，像一个罪人一般。苏父拉长着脸，狠厉的眼神剜着他们母子。
苏母坐到苏父的身边，叹了口气，听似无奈的话，其实那样刻薄毒恶。
“兰芬啊，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清楚了没有？”
“太太，我在苏家做了七年了，多亏了您和先生的关照，我和仲言才能有个容身之所，供仲言继续念到了高中。我真的不想走，我想当牛做马，一辈子报答您和先生的大恩大德！”
母亲的低声下气，听得厉仲言暗自握紧了双拳。
苏母又道，“兰芬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实话，我当初帮你，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看你带着孩子不容易。所以，我麻烦你，也可怜可怜我这做母亲的心，带着你的好儿子，滚出苏家，永远都别让他缠着我女儿了，好吗？”
“跪下！”厉母仍旧是低声下气的样子，甚至叫厉仲言给苏家父母磕头认错。
出于对母亲的体谅，他到底跪了。
只是，他何错之有？
“快向先生太太保住，你对小姐好，只是把她当作妹妹，没有别的心思。”
他照着母亲的话，说了。
很违心。
可那时他的力量多薄弱啊，薄弱到还需要自己妈妈的保护，又怎敢再让她为难。
“兰芬啊，保证什么的都别说了，你我都是过来人，这些事看得明白。你是厉仲言的母亲，应该更清楚自己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何须在我面前自欺欺人。”
“你现在带着他走，等他高考之后，我会供他读完大学，给他介绍一份合适的工作，只要他答应不再出现在曼瑶面前。”
“曼瑶还小，过几年也就忘了厉仲言了。”
“她的未来会和那些她最爱听的童话故事一样，她是万众瞩目的小公主，将来也会遇到一个疼她宠她的王子，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你只不过是个一事无成的穷小子。出生在穷人堆里的人，卑贱是刻在骨子里的，永远都到不了曼瑶的童话世界，即使到了，也只是个卑贱的小丑！”
“你到下辈子，都未必能配得上我们家曼瑶。”
“还是你觉得，如果你能娶到曼瑶，就能一步登天的得到苏家的所有？”
“我决不允许我的女儿和你之间，有除了主仆之外的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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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会为今天所说付出代价
“我们家不养白眼狼，你要是还要脸，就趁早收拾行李滚出去！”
“你这种人要是能有出息，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他在地上跪得膝盖都有些麻，腰杆却挺得直直的。
在他觉得没必要再这么卑躬屈膝，任由他们践踏自尊下去的时候，他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把厉母也从地上扶了起来。
厉母也恼恨了。
她一直觉得苏太太心善，对她很好，对她没有歧视和成见。
这一席话，却是完完全全的打脸，将她温柔仁慈的面具生生撕下，露出她最为肮脏世故的嘴脸。
厉仲言只说了一句话。
“记住这一天。你会为你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那一晚，苏曼瑶在甜美的睡梦中。而他在大雨中狂奔了一整夜，在院子外墙上一拳一拳的发泄，直到双手流血血肉模糊。
那种被人贬低得不名一文，将尊严狠狠踩入泥污还换不来同情的经历，化作一刻仇恨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盘根错节，生生不息。
而今夜，那仇恨已成树，结成了恶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