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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九无所谓道:“我懂,你放心,我们元家人是不会乱说的,要不然长孙大人、韦大人他们也不会长期找我们帮忙。”
杨崇沉默了,这是一个解释不清楚的事,毫无疑问,自己被利用了,不管是韦节,还是史大千,都没有分别,杨崇想起袁天罡的那句话:“这有分别吗?有些事,是你永远想不到的。”
杨崇定定神,逼着自己往下想,他们制造一个回归者的目的,就是掩护在西域的真正间谍,韦节现在正好在西域,杨崇一拍巴掌,韦节就是要和这个间谍见面,一个很重要的见面。元九吓了一跳,回头道:“不要太兴奋了,车队会在张掖休息一天,你可以好好玩玩,去干你想干的事。”
杨崇抱歉地笑笑,把目光转向熙熙攘攘的人群,汉人的比例和其他民族差不多,彼此没有什么苦大仇深的样子;街道的建筑物也是造型各异,精巧绚丽,圆顶瓦屋、浮雕墙、佛塔,再过去是江南水乡的风格,黛瓦檐楣,白墙如雪,太阳光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懒洋洋的,分外耀眼。
前面人群一阵骚动,挡住了车队的前行,杨崇站在马车的货袋上一望,原来是一个壮士在卖马,壮士身长一丈,膀壮腰阔,鬓边有一搭朱砂记,相貌凶狠。壮士牵着的那匹马,形体高大,浑身铁青,颈上的鬃毛有一尺多长,走得没精打采,人群中有识马的在议论,这青鬃马马牙口老了。
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观看的人多,几乎没有问价的;元九和杨崇并肩看了一眼说:“那匹马牙口虽老,却是走过沙漠的好马,别看现在这样病秧子一样,要是拉到空旷的野外,激起它蛰伏的野性,跨阡度陌,跃丘越壑,都不在话下。这汉子应该也是没办法,要不然不会卖这匹马。”
杨崇听了,恻隐心顿起,下了马车,挤到壮士面前问道:“你为什么卖这匹马?”
壮士一愣,瓮声瓮气地答道:“这匹马是我主人的,他病倒在客栈里,要钱抓药。你要是要这匹马,三十五两银子。”
尉文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问杨崇:“你想管这件事?”
杨崇点点头,尉文通说道:“客栈就在前面,等安顿好,我陪你去看看大汉的主人如何?现在可不能耽搁大家时间。”
杨崇立即对壮士说:“你要是没骗我,见到你家主人,我就买这匹马。”
壮士感激道:“我叫毋端儿,我不会骗你们。”
尉文通和杨崇劝开人群,让车队通过。长风车行还是包含着客栈,位置在城中心,院子造型考究,规模庞大,围墙高高筑起,院内种着花树,客栈房舍和走廊的梁柱、门楣、窗棂上都刻着鱼鸟兽虫。每个客人只要添五钱银子就可以有一个单独的房间,杨崇丢给柜台一枚银币,也被安排了一间。
杨崇看好房间,就找到尉文通,尉文通会意地一起走出,看杨崇还是把包袱背在身上,忍不住地摇了摇头。毋端儿牵着马,一直在大门旁等着,看见两人,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把两人领到城东的雪山客栈,果然有一个面目黯然的老者躺在病床上,老者听毋端儿说了经过,咳嗽着说:“多谢公子。”
杨崇摆手道:“我叫杨崇,不是什么公子,我不会骑马,要你的马没用。这样吧,我借给毋端儿三两胡椒,你们自己找地方换钱去。”
三两胡椒在张掖能换七十两银子,杨崇解下包袱,从包袱里掂量出大约三两的胡椒,放在床边的桌上;老者盯着杨崇的动作,看杨崇面不改色,眼神波澜不惊,点头说道:“杨公子高义,老朽稽步虚愧领了,人海茫茫,以后相见也是不易的事情,看公子是读书人,端儿,你把我书箱里的那两本书拿来。”
毋端儿拿来两本书,稽步虚说道:“这两本书是我家传之物,杨公子可挑选一本作为信物,否则老朽不能接受胡椒。”
尉文通插话道:“钟离先生有收徒之意?”
隋朝是有这种讲究,赠书就如授道,稽步虚一阵急促地咳嗽,平息下来说道:“老朽那配收徒,我家世代习武,这两本书只是收藏品而已。”
尉文通轻轻地哦了一句,杨崇来自现代,我行我素,一时心痒,早翻开两本书看,竟然都是手抄本,一本是像蝌蚪文一样的篆体,一本竟然是希腊语的,难怪无人学习。杨崇顺手就把希腊语的手抄本拿着,对稽步虚说:“先生放心,书我拿了,你还是请毋端儿去抓药。尉兄帮我做个见证,哪怕明天毋端儿来要书,无论钱还没还,我都完璧归赵。”
稽步虚摆手道:“公子言重了,端儿,送客。”
离开雪山客栈,尉文通感触地说:“杨崇,说实话,我很高兴,你从西域回来,还能保持着朝气,保持着一颗慈悲的心肠。大部分在阴暗和独孤中煎熬过来的人,都把世道想得很糟很糟,即使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也会唉声叹气。”
杨崇展示了一个自以为酷的笑容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一个被韦节帮助的人,和间谍那种事没关系,你相信吗?”
“间谍,很专业的词。”尉文通玩味着说:“我相信,我曾经也是你说的间谍中的一员。我只是好奇,一个拥有数百两黄金身家的人,非要打扮得象一个逃难者,为的是什么?”
杨崇只感觉世界一片灰暗,好像看到了六月飘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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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稽步虚走了
杨崇的希腊文还没好到能把手抄本轻松地看懂,希腊语几千年来有了很大变化,誊抄的人恐怕也不懂希腊文,只是照葫芦画瓢,很多字母描得似是而非。杨崇看得很吃力,但是开始三页能看懂的地方已经让杨崇冷汗直冒,甚至从床上爬起来,去看门关好了没有。
这本不知是真是假的笔记,说的是一个叫隋朝子的人,年轻时,探索周穆王去的西极之国,先是遇到月氏人,最后到了一个叫居鲁士城的地方,遇到的是身材高大、前额突出、高鼻梁的白种人。隋朝子在居鲁士城居住了十五年,才带着两名工匠回到中原。杨崇虽然不知道居鲁士城在哪里,但是知道历史上波斯有个居鲁士大帝,所以杨崇断定这个居鲁士城应该是在中亚的某个地方,波斯的占领区。
杨崇第一个念头,这个叫隋朝子的人会不会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过去的,还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就独自游历西域,就是汉代的张骞也有所不如。杨崇耐着性子往下看,发现后面写的是一些学术争论和研究,很混乱,不过看到了两名工匠的名字,一个是波斯人,隋朝子称呼他偃工,还有一个是孔雀王朝的人,叫木惑。
第二天一早,杨崇就跑去雪山客栈找稽步虚,客栈伙计很客气地告诉杨崇,老人和毋端儿都走了,昨天傍晚时分走的。杨崇晓得这对主仆是想避开自己,便不再寻找,去柜坊换了两贯铜钱,在街头吃了碗臊面和半斤焖羊肉,才回到车行客栈;下午,在房间补觉,起来后继续看那本手抄本。
看到后面,杨崇看到一点熟悉的东西,居鲁士城有一种灿若星辰的铁,打出的刀锋利无比,杨崇想了下,觉得应该是文物中常说的乌兹钢,一种古代的结晶花纹钢。杨崇突发异想,如果自己有一个钢厂,即使造不出乌兹钢,最起码能让唐刀早出现十年,不就是百锻钢加包钢的技术吗;杨崇随即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这是不可能的,钢铁历来是国家的支柱,在古代更是门阀和皇族控制的,怎么会给自己机会,该睡觉了。
杨崇心中并不甘心,自己穿越到隋朝,怎么也应该为华夏做一点贡献,杨崇后来躺在马车里还在琢磨这个事。元九轻松地赶着车,和杨崇调侃道:“没见过你这样的,几十辆银子挥挥手就送人了,自己却为了省两个铜钱,风吹日晒。”
杨崇不屑地说:“我这叫境界,你不懂。”
“我不懂。”元九寂寂地说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杨崇一下子坐了起来,问道:“元兄,你是读过书的人?”
元九放慢马车速度说:“读书有什么用,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是元家庶子的庶子,除了能读点书,其他方面还不如元家的佣人部曲;而大隋的官场,都是五姓七望的人占着。唉,还是赶车好,自在。”
杨崇轻声问道:“你是拓跋魏宗室的那个元家人?”
元九停了片刻说:“没有拓拔魏了,都是大隋的子民。”
元九的回答等于承认了身份,杨崇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