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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银猿炼魔 乞婆寻子
话说义净师徒别了小河村,继续南游,走过了秋与冬,迎来了春和夏。一路上栉风沐雨,风餐露宿,煞是辛苦!这一日早行,不见世间人,倒闻山上树。只见:
千丛翠绿一珠红,
万点芳菲几处春。
昂首见天霞光满,
知是朝阳要升东。
走了一气,长老累了,衣裙也被露水打湿。无奈,寻一处光强树少之地,坐下歇息。空幻好动,一会上树掏鸟,一会扒草捉虫。耍到山岩处,举手瞭望,见到山下有座城门,凹凸的城墙插着数百杆杏黄大旗。旗帜在随风飘扬,看上去十分明艳。空幻喜得随口叫道:“师父,快来看耶,山下有座城。”那长老听说有城,也疾步而来,站在山边上,注目细看,果然是城。急问:“可知是个什么国?”空幻道:“师父真哏,隔的七八十里远,如何能看的清?”长老悄然。三长卷鼻子笑道:“走了一气,总算见到城了。有城就有国,有国就有民。有民就有饭,趁炊烟未起赶斋去也。”空幻耻笑道:“这夯货,三句话不离造粪之物。”长老怄气道:“莫说闲话,快地走。”
中午时分,天气燥热,太阳光又那么强烈,沙子路就成了炒锅,怎一个热字了得!长老眼圈泛晕,走路趔趄蹇迟。空幻扶着长老行走,走至城门处,方见的城门悬挂牌匾,上题楷书五字,乃“辟闍飞鹰国”。城边有小贩卖凉皮,在杏树下搭着一个凉篷。偶有过往行人在此歇脚,脱了上衣,要份凉皮。摇着蒲扇,喝口凉茶。高谈阔论,热已无存。想想就惬意,惬意之下也有失意。凉蓬边蜷缩着一个乞婆,长长的头发,淋淋的汗水。厚厚的黑袍散发着丝丝臭气。一根扭曲的棍子,一个缺口的碗,碗里是捡来的食物,有凉皮、有野果、有馒头,有菜叶。不过,都是碎沫。碗边的苍蝇蚊子到处都是,时不时还有狗儿qu舔上两口。对于一个爱干净,爱时尚的人来说,都要恶心死了。对于一个有情怀,有道德的人来说,真是世态炎凉,太可怜了。而对于那些底层的人来说,只有两字,麻木。
义净不急进城,振作精神,过去谈问。被空幻沮遏,道:“还是先吃饭吧!”义净用袖子擦擦额头大汗,道:“徒弟们,你看那个婆婆多可怜。”话还未说完,空幻就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义净霎时变脸,吼道:“你说的对, 她在恨这个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不公平,她在恨为什么那些无恶不做的坏人可以安享百年,为什么那些一辈子不做亏心事的老实人就要受人欺负,为什么?袁空幻,你说。难道就因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她的可恨之处在哪?就是怂,就是没本事。难道没本事也是可恨之处吗?那些有本事的就不可恨么?”这一吼,四周的人都来看热闹,都看见一个和尚在训一只猿猴,还有一个人身大象。都吓得心惊肉跳,跑也不是,站也不是。义净训完后,仰天长叹道:“可怜之人和可恨之人,若供我选,我宁可做个可怜之人。”说罢,快速走到乞婆处,扶起她进了凉蓬内。三长把骆驼犬拴在树上,又把行李箱挑进蓬里。独剩空幻顶着烈日默默伫立,此时虽夏,何犹冬之雪也!伫立多时,也强颜欢笑进去了。
小贩给义净拿了四份凉皮,义净不吃,多分一份给乞婆。空幻也不动筷,也给了乞婆。乞婆尽皆吃了,义净叫三长付了两块钱,又叫背她进城。进城之后,不少人指指点点,闲言道:“哦,原来这老乞婆是和尚们的娘啊。”又有人笑道:“这娘怎么生出一只白猿和一头大象来?”总之,一路上冷嘲热讽,各人心里都窝着一团火。到了“汇通馆”处,义净拿出通关文牒,馆使看了,还于义净。又道:“这个乞丐不允进入。”义净道:“大家皆是人,何苦这样势力?”馆使道:“是人就得守法,这汇通馆是招待外来使臣的,不是救助落难乞丐的。”空幻大怒,上去抡起拳头就是一阵暴打,打的他满嘴流血。这才允许放入,义净感慨道:“王法不如拳头,本民不如外使。”馆使招待周全后,三长去喂骆驼犬,空幻照顾乞婆,义净拿了通关文牒交与驿丞,驿丞拿了交与黄门官不提。乞婆打扮好后,终于得见玉颜。虽然是半老徐娘,却还是风韵犹存。只见她:
秀发柔顺,朱颜玉润。峨眉粉黛,红唇欲醉。双峰挺拔,骨骼清晰。灌木丛中经风雨,突见一枝杨柳树。天上彩虹诚最美,人间柳树亦身盈。
义净合掌问:“施主受了什么磨难,以至于此?”她说:“感受高僧大德,不弃微尘之人。我心实有苦惄,只怕说出来会苦上加苦。细一琢磨,还是不说为好,就这样得过且过,总有死的时候。”空幻卖个乖道:“大嫂子说的什么话,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没甚苦不苦酸不酸的。曩者,宇宙甫生,天地初分,俄也是身无一技,遭人白眼。最后访师学道,凭本事挣了一个通天太圣的虚名。从此以名养身,吃穿不愁,也过了几千年的太平日子。”空幻语毕,闭目冥思。面露微笑,自沉往事。谁知那女人不屑,面无表情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鬼怪,你尽胡扯。”空幻睁眼笑道:“呵呵,大嫂子,这你就无知了。常言道:不信神,闷死人。你不信世上有神仙鬼怪,神仙鬼怪难道就会相信世上有人么?凡事总要多想点,不要总思一处。”义净听了,也道:“我徒虽然平日捣鬼,但今日说的都是正经话。敢问施主何人,心中有何苦恼?请说出来,若需帮助,绝不后退。”那女人见是真心,便道:“贱妾叫申屠明雪,苟活四十三载,乃海生镇人氏。我父母皆官家人,从小对我耳提面命,悉心教育。立志让我入宫做皇上身边的女人,只可恨苍天不佑,十八岁那年,父病母亡。我为医父病,不得已卖唱江湖。结果被几恶霸玷污身体,本想一死了之,转念父病未愈,且残喘偷生。二十岁时,父病渐好。父为我择亲,赔嫁香书生。两年后,生一男子,取名香无闻。一年后的中秋节,我们全家登高望月。路途中,有卖各种小吃的。我婆婆带着我儿子,我儿子嘴馋,我婆婆带他买吃的,可是吃的买好了,我儿子便不见了。婆婆因为自责,服毒自尽了。丈夫骂我无能,将我休了。我没有放弃寻找儿子的机会,整整寻找了二十年,也没能找到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只得当乞丐了。事虽简单,心无比酸。”
长老听了,感而恫之。众人问故,长老呜咽道:“施主失子,尚有寻求之路。贫僧失母,终无尽孝之日。”话罢,长老不能自禁,竟哭的涕泗滂沱,鼻红眼肿。而后警告空幻道:“徒弟,你一定要帮施主找到他的儿子。”空幻道:“想是被人贩子拐了去也,若要找寻,还得进殿朝君。”义净也觉在理,又问:“大嫂子,令郎何名?”申屠明雪道:“香无闻。” 说话间,驿馆送来晚饭,因僧人过午不食,便叫申屠明雪吃了。之后又各自洗漱一番,皆入睡了
话说这飞鹰国的国王甚昏,不学兴邦之策,专好求丹之术。那丹多是毒物所制,没几年,国王便得了病,迟迟不见好转,国医又治不好,民医又不敢看。朝中大臣人心诡异,大有夺位之心。真个光阴留不住,辗转到天明。义净起身早,着三长在馆驿里照看行李,顺便照顾申屠明雪。又叫空幻随行朝驾。行不多时,步入皇城外,空幻道:“俄看这宫内有邪气,师父你不可妄入。”义净不听,强行进入。空幻变做飞虫尾随,话说那国王正早朝众臣,道:“多往五楼山延寿庙祭祀童男少女。”众臣不敢言,独谏议大夫冒死痛骂道:“你本陛下收留之犬,不思报以忠诚。而却犬着龙袍,狗说人话。庙堂之上,尽成犬狼之窝。江湖之间,遍起血雨之风。 惜我飞鹰国百年基业,倾刻断送也。”
国王咬牙盛怒,拍碎桌案,谓太子曰:“此贼辱父,汝当何为?”太子拔剑曰:“贼声声言犬,句句谈狼。儿自思其与彼投亲也,待儿将其剁碎,煮入沸鼎之内。撒些油盐,和些面粉,制成肉丸,喂与犬狼,以泄父恨。”国王乃大笑曰:“善哉,即刻执行。”只见太子举剑将其刺穿,早有武士备好沸鼎,太子扔了剑,拿起砍刀,从头至尾砍了一遍,期间鲜血四溅,腥臭难闻,有胆小者胆裂而亡,胆大的也不敢直视,浑身冷汗淋漓。武士又将碎肉扔进鼎内,煮熟捞出,加以油盐面粉,制成肉丸,又命宦官